第102章 春遊,花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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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太陽溫度不高,但照在人身上就是暖洋洋的,舒服,湖邊兩岸的枯樹逢春,都是黃的開始泛青的葉和芽,湖水蕩漾起來一圈一圈的波,偶爾迷途的小鴨子被推得迷迷瞪瞪的,能嚇得「咔咔」叫著逃命。
這個時節來個泛舟春水上,美的能上天。
蘇傾鈺帶著小心思地非把人傻寶抱在懷裡,傻寶要喝水他喂,傻寶要吃東西他喂,傻寶要伸頭看看水裡的野鴨子,他也要摟著人一起看。
他們的畫舫走的是皇城裡最大的的一條御城河,來往的船只有宮內外辦事的,也有商船往來,更多的還是城內富家子出來賞景賞美人順便獵艷的畫舫。
以前蘇傾鈺也是那群富家子一員,就是去年這時候他還跟一群富家子調戲了一條商船上的賣唱女,雖然後來他給了幾倍的錢讓人走,也攔住了要把那個賣唱女買回去當小妾的人,可到底掩蓋不了他說過那句調戲話的事實:「小娘子嗓子不錯,不知道臉蛋怎麼樣?帶著面紗作甚,摘了呀!」
所以今天有人跟他打招呼那是再正常不過的。
「世子,好久不見了啊。」並排行駛的一個畫舫里有五六個二十多歲的富家子,每人懷裡都摟著一個或者兩個衣著暴露的女子,一陣風過,那些女子能瑟瑟發抖,弱不禁風,一個勁往男人懷裡鑽。
蘇傾鈺坐在靠船頭的艙沿上,聽到有人喊,轉頭看過去,傻寶也扒著他的袖子伸出頭去看。
那幾個富家子打眼看到滿目清澈,面若瓊花的傻寶,都愣住了。
傻寶今天一身鵝黃衣衫,頭上只戴了一支淡黃色的珠釵,額頭貼著粉紅的桃花鈿,桃花大眼含著孩童的清澈和新婦的嫵媚,淺淺的酒窩,彎彎的嘴角,滿是被人嬌寵的甜蜜。
蘇傾鈺看到那群人赤裸裸的目光,便將傻寶拉回來蓋到懷裡,再甩了那群人一大把眼刀子。
船尾一直安靜跟著的紈絝默默捂臉。
「哎呀,仙女啊!」先前打招呼的男子笑的一臉我懂的樣子,「難怪蘇兄連粉紅樓都不去了,這樣的美人便是粉紅樓的花魁也是比不得的,只是,這位姑娘眼生的很,也沒聽說咱們西羅來了什麼驚天動地的美人,莫不是世子這去了趟大賀,半路給搶,額,額,莫不是?莫不是?」那人想到什麼突然一臉驚悚。
蘇傾鈺「咳咳」兩聲,壓住要爬起來的傻寶:「王兄,過去的事莫要再提了。」
打招呼的那人立馬拿手從嘴巴上一拉,做了封口的動作,閉了嘴。
「如何提不得,昨日在下去粉紅樓,樓里的花魁,星蒽姑娘還跟在下打聽世子,說是半年不見世子了,甚是想念,莫不是世子娶了公主就不記得舊人了。」說話的是周玉蘭她哥,御史大人的寶貝兒子周維。
蘇傾鈺滿頭黑線,今天出門沒看黃曆。
周維懷裡的姑娘聲音細細的,像是下一刻就要沒氣了:「可不是,星蒽妹妹知道世子去大賀提親,那段日子茶不思飯不想,可是為了世子守身,唔,足足三天呢。」
蘇傾鈺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拜託,那女人肯定是天葵造訪了好不好?
其他人都猥瑣地笑了。
只有那個剛剛打招呼的王公子有點不安,鬆了懷裡的女人:「好了好了,過去的舊事就不要提了,今日王某人做東,大家給個面子啊,世子,不好意思,打攪了您和公主雅興,今日就此別過,他日再聚。」
蘇傾鈺微微點頭。
其他人一聽公主就喝口茶打算作罷,可是周維他不,他妹年前莫名其妙被送回來,他受了多少人嘲笑可還沒忘:「今日偶遇是緣,現在我們的蘇南侯世子可不容易見,不如一起遊玩一趟?」
傻寶好不容易從相公懷裡掙扎出來,一看對方人那麼多,還說什麼花魁就來興趣了,她在蘇傾鈺給她的話本子上看過花魁和富家子的愛恨情仇,很是好奇,就嚷起來:「好啊好啊,我們一起游湖,去看花魁啊。」
對面一船人都石化,蘇傾鈺有種轉頭就跳河的感覺,紈絝有種替世子跳河的衝動。
最後從不違逆媳婦的蘇傾鈺認命地帶著她去了對面的大畫舫上。
傻寶還是被蘇傾鈺緊緊摟在懷裡,睜著清澈的眼睛看著周圍那幫富家子,還有他們懷裡看起來一點都不怕冷的女人。
原本笑語晏晏,葷話連連的畫舫也安靜了,那些富家子的手在那麼乾淨的眼神下都不自覺規矩地放著,再不敢隨便摸女人了。那些女人們也被看的不禁把自己衣服拉拉,蓋住露出來的肉肉。
而且因為曉得這可是大賀的公主,不是什麼他們能開玩笑的,就更不敢出聲了。
傻寶見他們都不說話,也不像剛才那樣熱鬧就覺得有點無趣了,把頭掉回來趴在蘇傾鈺懷裡瞅著外面景色看,蘇傾鈺不時地喂她吃點東西,她意興闌珊地小口小口吃了,小小的嘴巴像松鼠似的,張不大,還鼓著臉頰,一點點吃了投喂來的東西,在場的都被她萌住了,太可愛了,好想抱到自己懷裡喂,好想自己帶回家養著。
姓王的叫王群,是刺史家的小兒子,有個在兵部的哥哥,家裡比較器重大兒子,對他也就管教鬆了點,成了個富貴閑人。
傻寶過了一會兒沒等到蘇傾鈺喂東西就仰頭看他,眉頭微皺,一副苦惱的樣子:「阿鈺,還要吃。」
蘇傾鈺眼神都要柔化了,拿了空盤子給她看:「唔,吃完了。」
傻寶就看向了對面王群旁邊桌上的糕點,這裡就他那邊的糕點最多。
王群忙不迭地親自拿了兩盤糕點送到蘇傾鈺旁邊桌子上:「公主不嫌棄就隨便嘗嘗,也是自家做了帶來的。」
蘇傾鈺嘴角緊抿,明顯不想要,可是傻寶已經伸手去拿了。
蘇傾鈺只好禮貌地說聲謝謝。
王群摸摸鼻子識趣地退回去。
傻寶吃了一塊梅花糕,軟軟的香香的:「唔,還不錯,就是蒸的時間還短了點,黏牙,模具也不夠精細,樣子粗了點。」
王群默默看了看糕點默默記下了她的話,雖然做這梅花糕的是他家最厲害的廚子,那是個西羅數一數二的糕點師,性子可傲了,一天就做那麼幾碟子,哼哼,但是人家公主不過嘗了一口就說了這麼多不足,可見那個糕點師也不是最好的,至少比不過大賀的,哼,回去就把他辭了去大賀請一個回來,看他還拽的二五八萬的。
傻寶繼續窩在蘇傾鈺懷裡看風景,畫舫靜悄悄的,而迎面來的畫舫上有人唱歌,歌聲清越。
傻寶豎起耳朵聽聽,不一會兒就聽不到了,轉而是男女調笑聲,蘇傾鈺便伸手捂住她的耳朵,傻寶不要,但蘇傾鈺堅決,她就乖乖不動了,一雙委屈的眸子看得蘇傾鈺都想打自己一頓了。
王群就讓人行船快點過去,畫舫速度加快,不一會兒就看不到那個畫舫了。
「不知又是哪個賣唱女被人…」周維搖著把山水扇子猥瑣地笑。
還沒說完被王群打斷:「哈哈,今天天氣不錯,有個新開的酒樓就在附近,樓上有個極好的雅座,能看到半個皇城的景色,不如今日去那,王某做東,各位賞個光。」
傻寶聽到吃的就高興了「:好啊好啊,剛好我餓了。」
蘇傾鈺看到這麼愛熱鬧的媳婦就好想回家啊。
一行人上了岸,沿著河邊青石板鋪就的小路,兩邊零星開了幾朵野花。
蘇傾鈺還是把人攬在手邊,不讓她亂跑,也擋住了其他男人不時地偷看。
傻寶不樂意了:「阿鈺,我要自己走,不要你拉。」
蘇傾鈺看看周圍停下來看他們的人,頭疼了:「唔,昨天下雨,我怕路滑,」
「世子,昨天可沒下雨。」周維不懷好意地多瞄了傻寶日益變的波瀾壯闊的胸口兩眼。
蘇傾鈺臉色一黑,王群立馬笑著說:「吃飯還早了點,不去先去脂粉鋪子看看,看,前面就是城裡最好的脂粉鋪子了。」
傻寶沒什麼興趣,她不喜歡在臉上抹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平日里不出門,敷點珍珠粉,抹點錯錯做的花蜜口脂就夠了,出門的話也會有嬤嬤自己做的能吃的香粉,才不用買外面的呢。
可其他女人高興了,都喊著要去。
蘇傾鈺趁機和傻寶說:「你不喜歡是不是?那我們就去別的地方,不和他們一起了?」
傻寶看看這群穿的花蝴蝶似的男人女人,心裡沒什麼喜歡不喜歡,再說相公認識他們,如果她說不喜歡會不會不太好?
「不用了,我們一起去吧,等下還要去吃飯的,唔,還要看花魁。」
蘇傾鈺頭上成千上萬的烏鴉飛過,姑奶奶你怎麼就忘不了花魁呢?
這裡所謂最大的脂粉鋪子,在傻寶看來根本就不入流好不好?沒一樣是她看得上的。
可是其他女人都跟貓見了魚似的興奮,這個看看那個抹抹,老闆熱情極了,不停地誇著這些東西弄到她們臉上是多麼美麗多麼動人,那幫男人也搖著扇子看自己帶來的女人照鏡子試妝,十分有面子似的,更有人比如周維手裡顛著鼓鼓的錢袋子,惹得老闆兩隻小眼眯的看不見了。
「各位請看,小的這裡的鎮店之寶,這可是大轅宮裡娘娘用的,小的費了好大功夫得來的,今兒早才到的,可是一個都沒賣過呢。」老闆很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雕刻了牡丹花的精緻小盒子打開。
「哇!」女人們都擠過來,看到裡面有比平日里看到的樣式顏色不同的胭脂,就連眉筆都有好幾種顏色,還有據說是修睫毛的剪刀棒子,都齊齊驚嘆起來。
富家子們也是開了眼界,女人們都跑到帶他們來的男人身邊吵著要買。
周維眼皮上翻,眼白都出來了,一手顛著錢袋一手摸了自己女人臉蛋一把,很大款地朝老闆說:「多少錢?說了趕緊給爺拿一套。」
老闆等的就是這句話,周維一說完就立馬把自己手上的一套遞過去:「不多不多,也就是二百兩一套。」
周維手一抖,錢袋子跌到櫃檯上,眾人也是一驚,王群拍著手裡的扇子:「二百兩一套?平常不過幾十兩就是頂好的了,老闆,你這做生意不太地道啊,周兄可不要隨便應下。」
周維臉色有點尷尬,立馬把錢袋子拿起來打開,眼皮上翻,語氣不屑:「區區二百兩罷了。」
王群臉色一變,放下了扇子,微微皺眉。
拿出二百兩的錢袋立馬癟下去了,周維還是吊著眼皮,他懷裡的女人高興極了,墊腳親了他一下:「公子真是疼奴家。」說著還得意地瞧了好幾眼其他女人,惹得那些女人一陣咬牙切齒。
「公子~」王群身邊的拉著他的袖子搖,王群眉頭皺得更深了,他待會還得請客吃飯,銀子怕是帶的有點緊,而且這個老闆擺明了是要宰他們的。
周維他爹和王群他爹官差不多大,明裡暗裡的也較過勁,到了兒子這,刺史有個大兒子成器,御史就周維一個寶貝蛋,遊手好閒,自然落了下乘,也罵過周維,周維比不過王群他大哥,就時不時和王群比。
王群是個很大度的,他爹他娘不怎麼管他,也絕不算冷落了他,他大哥和他關係更好,從小有什麼事大哥都給他抗,所以他的性子被慣得有點粗,平日里嘛事都不當事。但他哥和他爹在大事上還是要他分清是非的,比如你當紈絝可以,你買很多東西也可以,但你不能隨便被人坑,除非你願意的。
此時看出王群的不願意,周維就得瑟了,看看,還是我們家有錢吧,連個女人家的東西都買不起:「哎呀,王兄可是錢沒帶夠?兄弟這還能支援點,別讓人家姑娘失望不是?」
王群臉色有點僵硬,其他富家子也是不願意買的,畢竟太貴了,二百兩可是朝里一個一品大員幾個月的奉祿了,其中一個就說:「王兄,這老闆不地道,擺明坑人的,咱們不買。」
另一個也說:「是啊,我們去別處罷。」
王群也是想離開,可是周維不肯:「王兄可是真的…」
蘇傾鈺本來在看那些化妝品,覺得根本沒有傻寶平日里用的那些好看,顏色不正,粉質又粗,估計洗還不能一下子洗乾淨。周維一直逼著人家買也讓他很反感。
看到王群為難,周維一開口,他就拉著傻寶要走:「我們趕緊去吃飯吧,這裡不好玩。」
王群感激地看了蘇傾鈺一眼。
傻寶也覺得沒意思,又是一群沒銀票的不合格的紈絝,就往外走,其他人也慢慢往外走。
周維氣急:「喲,莫不是世子都買不起?不是說公主嫁妝豐厚,怎麼這點子東西都買不起?」
蘇傾鈺厭惡地回頭看他一眼:「你要當傻子讓人宰沒人攔你,爺我不想當你管得著?二百兩一套你們御史府可真是有錢,爺我沒記錯的話,御史一年的奉祿不過三百多兩,不知道你這錢是哪來的。」
周維冷哼:「買不起就是買不起,廢話那麼多做什麼。」
老闆也趁熱打鐵地說:「也不過兩百兩,世子哪裡能付不起,周公子言重了言重了。」
蘇傾鈺氣笑了,還當誰都稀罕那玩意不是,就問傻寶:「寶寶喜歡那套東西么?喜歡相公就給你買。」
傻寶同情地看著周維:「那套東西不是大轅皇宮的,我五姐姐要出嫁到大轅時,我看過大轅送來的胭脂,粉可細了,顏色也不是這麼暗的,老闆被人騙了。」
眾人一愣,然後都同情地看著周維,周維吃了蒼蠅似的,老闆臉色蒼白,急忙說:「小夫人可不能亂說,這的的確確是大轅宮裡的東西,小的可是花了大力氣大價錢弄來的,這,怎麼能是假的。」老闆一副被雷劈的模樣,話說這可是他夫人的親哥哥帶回來的貨,怎麼會是假的呢,但這個小夫人的模樣真誠更不想假的。
蘇傾鈺抽抽嘴角,對老闆說:「本世子的夫人還不需要說假話,你自己還是去問問給你貨的人吧。」
老闆真的不管他們就跑到後院去了,不一會兒就看到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抱著布包捂著頭跑出來,後面老闆拿著一把菜刀追出來,大喝:「你個騙子,把我的錢都給我還回來。」
再後面一個女人哭喊著追出來拉著老闆:「當家的,你這是做什麼啊,那是我親哥。」
一溜煙那個猥瑣男人跑了沒影,老闆扔了菜刀對著女人吼:「你親哥?你知不知道他把我們這家鋪子都給騙走了?他說有途徑拿到大轅皇宮的貨,我都去地下錢莊把鋪子抵了拿錢給他的,結果他給我一批假貨,你攔著,攔著這下就甭想再先到他了。」
老闆娘一聽不哭了,抄起菜刀就跑了:「殺千刀的,親妹子你都坑,我宰了你。」
老闆原地跺腳抱頭蹲下了。
一群富家子頭一回看到這個情況,都是愣愣的,半天,周維反應過來,抄起身邊女人摟在懷裡的東西就扔到老闆面前:「敢騙你周大爺,不想混了,你給爺等著。」
周維的小廝就把櫃檯上的錢拿起來,還踹翻了一個貨架子,灑了一地紅粉。
老闆面色死灰,也說不出什麼,其他人也有點同情老闆,對周維這種做法頻頻皺眉。
蘇傾鈺於心不忍,就說:「你去報官吧,總還能有點希望。」
老闆搖頭,低聲說:「找不回來了,小的那個大舅子本是個賭徒,去年突然半年不賭跟人出去闖蕩,回來說發了財,還有大轅那邊的路子,小的才信他,現在想來怕是又被他賭了,就算把他送到牢里也追不回那筆錢了。」
傻寶看他那麼難過,就問他:「你差了多少錢?這個鋪子值多少?」
「這是小的三代傳下來的,鋪子能值三千兩,可現在差了地下錢莊一千兩,拿不出來就得用鋪子抵。」老闆心疼死了,可是不抵也強不過那些地下錢莊的人啊。
「唔,三千兩啊。」傻寶想了想,「是金子還是銀子?」
「哎?」老闆抬頭看她,其他人也差點嗆出來。
「銀,銀子。」老闆看外星人似的看傻寶。
「唔,銀票可以嗎?」傻寶從蘇傾鈺袖口掏出一個小荷包,蘇傾鈺來不及開口問話她就從裡面翻啊翻,發現面額都是五千兩以上的,糾結了,無辜的看著蘇傾鈺:「阿鈺,沒有三千兩的。」
蘇傾鈺不解地拿過荷包,這是她今早臨出門隨便塞到他袖口裡的,原本都是錯錯給帶的,但錯錯現在不在,錯錯臨走時給備了好幾個荷包,叮囑了好幾遍讓傻寶出門必須把這些荷包隨便帶上一個,要買東西就從裡面拿錢,傻寶掂掂幾個荷包,這個最輕就給帶了。
蘇傾鈺朝荷包里一看,倒吸口冷氣,裡面雖然就五六張,可每張都是五千兩以上的,他敢保證,就這個荷包里的隨便一張銀票,就抵得上他們西羅最好的酒樓了。
蘇傾鈺淡定地抽出一張五千兩的銀票準備讓紈絝去給化了,傻寶以為他是要給老闆的,就趕緊替紈絝接過來給老闆:「唔,這個雖然是五千兩的,但總比三千兩多,你不要難過了,你要是想要大轅的胭脂,我可以寫信給我五姐姐讓她給你弄點。」
老闆石化,其他人凌亂了,蘇傾鈺肉疼了,還得賠著笑臉:「是啊,多的錢就拿去進點好貨,可別把我們西羅皇城胭脂鋪的名聲弄臭了。」
老闆反應過來,痛哭流涕,說什麼都要把鋪子七成份子給傻寶,傻寶問他:「唔,你能把我的份子錢換成石頭給我么?」
「石頭?」老闆很驚悚。
傻寶就把蘇傾鈺腰帶上的那塊紫寶石指給老闆看。
老闆明白了,淡定了,不就是銀子換成寶石,反正西羅每年還是有番邦商人來的,也常帶那些珠玉什麼的過來,只是沒什麼人買得起罷了:「可以可以,鋪子生意好的話,每年都能買這樣的石頭好幾塊的。」
然後傻寶就高興地把人家鋪子七成份額拿走了,還叫出來侍衛丙丁,讓他們回去侯府拿上一套水晶頭面去大轅,跟她五姐姐要胭脂。
老闆臉就笑成菊花了。
一行人再次上路,目的地是酒樓的時候,很安靜,眾人看著蘇傾鈺和傻寶這對傻瓜夫妻的眼神很詭異,他們知道了世子袖口裡藏著名叫銀票的殺氣,知道了傻寶有個當了大轅皇妃的五姐姐,知道了二百兩對上五千兩,那就是找虐。
就像剛剛還盛氣凌人的周維現在臉臭臭,只能遮遮掩掩地跟在最後,人家蘇傾鈺摟著傻寶繼續走在最前端。
到了酒樓,一行人包了頂樓最大的雅間,大家坐下了還是很安靜,只有傻寶趴在桌子旁的窗檯往外看,入眼都是青白的湖水,翠翠的細柳,小販賣的五顏六色的東西,高高低低的房子,不時還有各種鳥飛過。
是的,有鳥飛過,傻寶興奮了:「阿鈺,有鳥,有鳥,你把它打下來,我要吃,那隻最肥!」
蘇傾鈺二話不說,從紈絝懷裡拿出一把彈弓,抄起桌子上的一支筷子,模擬射箭的架勢,乾淨利落的上弓,綳拉,放手,筷子對著傻寶說的那隻鳥射去,只聽「哇」一聲,眾人默默看著那隻肥肥的,飛的最低的鳥,呈拋物線落了下來,紈絝高高興興地奔下去拿鳥了。
雅間里一陣靜寂,這射法這準頭,真的只適用於打鳥?
也就傻寶樂呵,拍著窗子喊:「阿鈺好厲害,我就知道你肯定會打鳥,再打一個,再給娘打一個。」
於是當紈絝好不容易跑到湖邊草叢裡拿出那隻肥鳥,又有一隻落到河對岸了,只能認命地跑到對面去拿。
蘇傾鈺盤算了下,就跟傻寶說:「寶寶啊,我們下午去城外樹林吧,我再給你多打點鳥。」
「不是說好去看花魁了嗎。」傻寶很執著。
蘇傾鈺再接再厲:「花魁隨便什麼時候都能看嘛。」
「唔,打鳥還得分時候嗎?」
「……」貌似也不用。
王群善解人意,連忙笑呵呵地說:「公主啊,不好意思,在下想起來下午還有事,可能不能去粉紅樓了。」說著還給其他人遞個眼色。
其他人意會,紛紛說有事。
只有周維不說話,傻寶看著周維時,蘇傾鈺立馬小聲說:「他是周玉蘭她哥。」
傻寶好不容易反應過來周玉蘭是誰,就果斷不要跟周維一起出去玩了:「好可惜,那我們什麼時候再一起去看花魁啊?」
「會有機會的。」王群保證,「下次我們在聚會就通知公主。」
「那好吧,我們下午去打鳥。」傻寶看看紈絝撿回來的肥鳥又笑眯眯的了。
蘇傾鈺鬆口氣,讚賞地看了王群一眼,默默記下這個聰明人。
吃完飯,大家也就散了,周維想了半天還是決定回家跟他爹報備蘇傾鈺隨便給人五千兩的事,放眼全西羅也沒人這麼撒錢的,必須得好好參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