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趙不丹

  到了一家二層連著客棧的酒樓，少年把鼓鼓的錢袋扔到桌上，小二顛顛地跑來問要什麼。


  少年問傻寶要什麼，傻寶就說要：「茯苓糕，碧粳粥，荷葉雞…」


  少年抽抽嘴角：「停，小二，她說的前兩樣給她上就行，另外給我來一盤牛肉，兩碗米飯。」


  小二吞吞吐吐說：「客官，這位小姐說的我們酒樓都沒有。」


  傻寶看看小二又看看少年，為什麼會沒有呢？她每天的零食都會有的。


  少年覺得自己說要請人吃飯，結果人家要吃的還沒有這哪行，這不是騙小孩嗎？他騙人也有底線的，窮人的小孩的老人的錢都不要，於是說：「那就換一家大的。」


  傻寶為了吃又顛顛跟著跑了。


  一連換了六七家，少年才明白這位小祖宗家裡太不一般，隨便說的什麼茯苓糕都不是好做的。


  好在都城最大的酒樓名不虛傳，但就是一道茯苓糕就把少年半天掙得錢幾乎全搭進去了。


  傻寶吃了幾塊糕點后發現少年只是在喝水：「你不吃嗎？雖然沒有白白家的乳娘做的好吃，可是也還是不錯的。」


  「小祖宗，您快吃吧，吃完告訴我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成不？」


  「我不記得了。」傻寶是真的不記得白白家在哪，「白白應該會找到我。」


  少年很想一走了之，可是他的良心不允許，萬一這個粉雕玉琢的小丫頭被人拐賣了怎麼辦？越是大戶人家越是注重名聲，萬一到了不幹凈地方，怕是家裡都不要認她了。


  傻寶吃飽了，把剩下的推給少年：「你也吃。」


  少年看她吃飽了，才拿過一塊咬了一口，還真不錯，這一兩銀子一塊真不是蓋的。


  「你叫什麼名字？」傻寶覺得少年是個好人，都請她吃東西了。


  「趙不丹，你呢？」


  「我叫傻寶」


  「噗——」少年一口糕點噴出來，「傻寶？這名字誰起的？真是個人才，哎，你家是不是還有兄弟姐妹什麼的？」


  「你怎麼知道？我有四個哥哥，五個姐姐，一個妹妹。」


  「難怪了，估計你這樣笨的也不起眼的，不過也還好，不像我，孤家寡人一個。」


  「那你的家人呢？」


  「我爹是個劍客，然後有一天他被人圍堵追殺死了，就留給我一本所謂的武功秘籍，說什麼是武林人爭奪不止的至寶，我去典當人家當鋪都不要，說我是騙子，我娘在我爹死後就拿著所有家當改嫁了，後來好像又生了幾個孩子，我爺奶早死了，我家就我一個了。」


  「哦，你爹娘好壞哦。」


  「就是，我討厭他們。」


  「那你練成絕世神功沒？」


  「當然沒有，肚子都吃不飽哪有時間練那玩意，等我會騙人，能余錢的時候骨頭都硬了，還練什麼？本來我琢磨著把它典當了怎麼的也能換點做生意本錢，結果人家壓根不要。」


  「你要做生意？需要很多錢嗎？」


  「我想開個布莊，因為我唯一一次打雜就在一個布莊，那個老闆太摳門連件舊衣服都不肯給我，還因為我不小心把一匹要報廢的布弄髒了就打得我差點沒命，我好了以後就偷了他店裡最好的衣服跑了，我發誓一定要開個布莊，比那個老闆大十倍百倍的。」


  「布莊也賣衣服嗎？」


  「嗯，賣，小妹妹我們投緣，他日我開了布莊，你來我都不收你錢。」


  「真的嗎？我喜歡墜著石頭的衣服。」


  「墜著石頭？」


  「就是這個啊。」傻寶指指自己袖口和腰間的五彩寶石。


  「這石頭挺好看的，都跟真的珠寶似的，你從哪裡找來的？」


  「有的是母親給的，有的是我自己的，就是讓人把這個砸碎綉到衣服上。」傻寶從自己懷裡掏出一塊碧綠的翡翠寶石。


  少年手裡的糕點一不小心被他捏成了渣，看著碧瑩瑩的石頭狠狠吞了一下口水：「你家有很多這樣的石頭？」


  「原來很多的，不過現在我的就剩一盒子了。」


  「傻寶，你到底是誰家的寶啊，就這麼帶著一身，的石頭滿大街亂逛真的沒關係嗎？」


  其實私心裡覺得真沒關係，誰也不會想到她那跟繡花作用似的裝飾在衣服上的石頭是真的寶石，就算公主大概也用不得這麼多的。


  不過既然他知道了，那麼就擔心了，這簡直是個小財神啊。


  「你答應了以後給我衣服的哦，就要這樣的。」


  「祖宗，您這一身衣服就頂得上一個布莊，咱們能不能換一個？」


  「不要。」滿頭寶石叮叮作響，趙不丹心裡跳跳，剛剛一直以為都是女孩的裝飾品，哪知道她的都是真的。


  「那我還是不開了，反正現在我也能養活自己。」


  「不行，你答應了的，不能反悔。」


  「祖宗，我開不起的，就算我答應了估計一輩子也做不得你一件衣服。」


  「唔，我可以給你石頭，你給我做，要不一樣的，和任何人都不一樣的衣服。」傻寶漸漸覺得自己衣服不如姐姐們好看，想要有件跟姐姐她們穿的那樣的衣服，不過父王總是說她穿那樣不好看，現在還沒做出來適合她的那樣的衣服。其實只是因為她的姐姐們已經快及笄，提前換了成年少女的服飾，而她還被承業帝讓人打扮得跟個福娃似的。


  「啊？」


  「這些都給你。」傻寶把自己兜里的，頭上的都拿下來，趙不丹看著一堆寶石，又看看認真的傻寶，心跳得要出來了，這麼多寶石，得換多少錢，開多少個布莊啊！


  每個少年都有夢，每個男人都有野心。


  趙不丹冷靜下來，看了看周圍，還好這裡是最好的酒樓，他們還要了一個雅間，不然他們兩今天估計都不能出這個門。


  趙不丹收好所有寶石：「好，傻寶，我答應你，以後給你做墜滿石頭的衣服，決不食言，這些石頭算我借你的，我日後肯定會還你，加倍還，這本武功秘籍就當我送你了，我交你這個朋友。」


  「恩，我等著，記得要跟所有人不一樣的。」傻寶不在意地把那本江湖人搶破頭都搶不到的武功秘籍塞到自己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