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給她一個驚喜

  「釣具！」


  余樂心中一動，突然想起來，那個水潭裡，好像是有一隻魚來著？


  應該是有一隻魚！上回余樂他洗澡，還被撞了一下呢。


  「也許，我們還有得吃！」


  余樂鉤了一根地狼的碎骨，就匆匆跑去水潭邊，將釣餌扔了下去。


  就看老天照不照顧了，要是運氣好，也許他們又能多活兩天呢。


  手錶的秒針，滴溜溜地轉著一圈又一圈。然後帶動著分針，分針又帶動時針。像個計時器一樣，倒數著他們這僅剩的一點兒生命。


  已經是他們人生最後的日子了啊。


  余樂和田秋秋，都很珍惜，他們互相依偎在一起，手握著手，肩靠著肩，悄悄地聊著情話兒。


  他們都在笑，盡量表現出一種幸福來。


  只是在這幸福的笑顏里，分明裝著一分焦慮。


  他們是怕時間走得太趕，怕這最後的這份溫存，消失得太快。


  他們都是不捨得的，不捨得自己這年輕的生命，不捨得與對方分離。


  這時，他們已經形成了默契，已經不再去想，不再去做那種劇烈的運動了。他們只是靠在一塊兒，想對方時，就給對方遞一個親吻。


  一天過去了。


  兩人坐累了就睡，睡夠了就又繼續坐著聊天。


  他們不怕沒有話題，不怕有尷尬的沉默，因為他們把話題反反覆復地聊。


  「樂樂哥。」


  「嗯？」


  「我肚子……餓了。」


  「嗯，我知道。咱喝點兒水吧。」


  余樂伸手給她遞了一個裝著半瓶水的瓶子，看著她擰掉蓋子，湊上嘴慢慢啜著。


  「樂樂哥。」


  「嗯。還餓嗎？」


  「肚子都喝脹了，但是……還是感覺餓……」


  「忍一下，乖寶兒，我去水邊看看有沒有魚。」


  余樂在她額前親了一親，然後拿著個手電筒走了。


  輕輕的魚線，空空的釣鉤，什麼，都沒釣有。


  余樂把釣鉤扔回水中，頹然坐在地上，他不想回去，不想立即就給田秋秋帶去失望。


  現在，余樂很害怕看到她失望的眼神。


  余樂托著下巴，用手壓住咕咕亂叫的肚子。雙眼靜靜地盯著水面。


  暫時的獨處，帶動了余樂的思緒。


  他開始想念蘇舞，想念陸琳，想念田夏夏，還有可心。


  不知道，她們現在可都還安好么。


  但願吧。


  但願她們吉人天相！

  但願她們被人救走！

  但願她們，都能找到好歸宿！

  也但願她們……都還記得我！


  「舞姐，對不起！我沒有兌現我的承諾。我回不去了。以後再也無法保護你了。」


  「表姐。我相信，現在的你，肯定還是好好的，身體也一定還健康。不知道，上次你迷幻時說的那些話兒，是不是你的真心話。總之我聽了，特別的開心。其實在小的時候，我也喜歡過你。那是我們最青澀，最純真的少年時代……」


  「夏夏。你妹妹，我是給你找著了。可惜，我卻沒給你帶回去，請你不要怪我……」


  「可心。請原諒我也沒法與你再相見，我們分別時的約定，我本來想再見面時，向你解釋清楚的。可惜，已經沒有機會……」


  余樂在心裡作著祈禱，向著遠方的人兒一一傾訴著。


  身後，突然一隻手輕輕搭在他的肩上。


  「樂樂哥，你怎麼不回來陪我？」


  余樂轉過頭，看著田秋秋疲倦的面容，勉強給她笑了一笑：「噢，想些事兒。秋兒，運氣不好哦，還沒釣起來。」


  田秋秋回他微微一笑：「我知道。別在這呆了，回來陪我吧。」


  「嗯！」


  余樂站起身，彎腰將她橫著一抱，給整個兒抱了起來，然後又輕輕一拋，大叫道：「走嘍，陪我家秋寶兒說情話去嘍。」


  田秋秋咯咯嬌笑。


  ……


  第二天，又過去了。


  田秋秋從余樂懷裡睜開眼，她已經手腳酸軟得，不想多動一動。


  她抬起一雙疲憊的眼皮，看了看余樂，微微笑了起來。


  「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肚子鬧，睡不著。」


  「來，再喝點兒水。」


  「不了，我不渴，我喝不下了。樂樂哥，」


  「那隻……手槍呢？你準備好，差不多是時候了。」


  余樂搖頭，鼻子已經酸了，他把田秋秋放下地去：「不！我再去水邊看看有沒有魚。」


  他一腳跨出石室，然後眼淚就忍不住流了下來。


  兩天多的飢餓，已經讓他們的肚子，鬧瘋了。


  而那水邊，依然是空空的釣鉤……無情地嘲笑著他。


  余樂離開水潭，去那個地洞邊上，摳了兩把粘土，帶回了石室。


  「秋兒，吃點這個，可以抵一下飢餓感。來，我也吃的。」


  「嗯，樂樂哥，你來喂我，好嗎？」


  「好，當然好。」


  余樂將粘土分成小拇指般的一小團兒，自己吃一口，然後給田秋秋喂一口兒。


  「水，我想喝點水。這東西好難咽呀。」


  ……


  吃了半塊粘土，肚裡有東西，將飢餓神經暫時騙了過去，田秋秋終於又睡著了。


  余樂不服氣，又東翻西找，找到一根帶著一絲肉筋的地狼骨頭，去了水邊。


  這次他專門候在那裡，手裡牽著魚線。


  又是半天過去，沒有任何動靜，沒有任何收穫。


  那條魚兒，都已經被余樂的肉眼看到兩次了，可惜，它就是不肯上鉤。


  難道是條吃素的魚？


  也沒理由啊，這裡什麼草都沒有，素魚根本活不了的。


  余樂回去看了一遍田秋秋。


  她還在睡。


  她是餓極了。


  睡夢裡，都輕輕喊著餓。


  「樂樂哥，你釣的魚兒呢，我好想吃……」


  余樂輕輕嘆氣，又轉回水邊，枯坐在地上。


  「魚兒魚兒，快上鉤吧。求你了！」


  也許是他的祈禱，有了作用，手中的魚線，猛地一緊！

  行了！


  余樂用力一提，給提了起來。


  一條巴掌大小的鯿魚，被甩上岸。


  已經脫了鉤，一跳一跳的，想往水裡逃。


  余樂瘋了似的撲上去，一把將它撲住，緊緊按在地上。


  太好了！太好了！雖然不大，但也夠吃一頓了。


  吃掉它，余樂他們的肚子，起碼又有多一天舒服，不用被那無盡的飢餓感折磨！


  余樂高興得，手都禁不住抖了。


  他急忙忙跑回去，要給田秋秋報喜訊。


  這丫頭，還是沒醒。


  余樂伸指到她鼻尖。


  呼吸雖然很輕，不過起碼還正常。


  余樂真的，很怕她就這樣突然走了，雖然這對她來說，未必不是一種福氣。


  但余樂接受不了。


  田秋秋要這樣就死了，他一個人，怎麼挨得住這黑暗！

  手裡的魚，又找誰去分享？

  想了想，余樂最終還是沒有叫醒田秋秋。


  他要給她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