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怎麼,不認識你的老公了?
不對,一定是最近事情太多,她太累了,所以產生了幻覺。
「這怎麼可能是餘生的聲音呢?我一定是幻聽了?唉,方小糖啊方小糖,你要好好休息了,否則老是出現這種錯覺……」方小糖抬起小手,稍微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找到了紙巾,擦拭手上的精油按摩。
「一個月不見,你就當我是錯覺了,嗯?」富含磁性的低啞嗓音,再次在身後響起,真實得不可思議。
方小糖當做是自己的幻聽,擦乾淨了雙手,轉身去找酒精瓶,看到被熄滅了的酒精瓶的瞬間,整張臉的五官在一瞬間僵凝了一下。
這個酒精瓶的火,怎麼被人熄滅了?
房間里沒有風,空調溫度也不可能這麼猛,酒精瓶是不容易被熄滅的,除非用瓶蓋……等等,這個瓶蓋,居然蓋在酒精瓶上!
什麼?
她不僅出現了幻聽,還出現了幻覺?
方小糖閉上眼睛,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臉頰,讓微微的痛意喚醒自己的神經,然後深吸一口氣,緩緩的掀開眼帘。
沒想到,睜開眼睛,視線里還是那個被人蓋上了蓋子的酒精瓶。
屈北在洗手間,這個房間里只有她和餘生,她根本沒有動過酒精瓶!
難道真的是……
方小糖纖弱的身軀,狠狠的震了一下,低垂的視線里,出現了一隻蒼勁有力的手,節骨分明,好看得像是一件藝術品,只可惜過分蒼白。
這隻手,曾經握在手裡無數次,方小糖怎麼會不認得這是誰的手!
漂亮的大手,手指節動了動,方小糖瞪大了雙瞳,彷彿看到了鬼一樣,再然後,那隻手居然抬了起來!朝自己伸過來,方小糖還沒來得及反應躲避,臉頰,就被那隻手捧住了。
好涼。這是臉頰的肌膚觸摸到那隻手,方小糖的第一感受。
方小糖以為自己在做夢,但那隻手,極其溫柔的,摩挲著自己的臉頰,觸感真實得不可思議。
不是夢……方小糖整個身體開始瑟瑟發抖了起來。
「怎麼?冷么,把空調關小一點,好嗎?」男人的聲音,極有質感,低低的啞啞的,像是剛睡起來的嗓音,沙啞中狹裹著千軍萬馬的溫柔。
方小糖微張著小嘴,漂亮的杏眸睜得很大,順著那隻手的手腕,一路往上看。
先事男人肌理分明的手臂,然後是寬闊偉岸的肩膀,最後順著脖頸,看到了男人剛毅如雕刻的下頜,再往上,猝不及防的撞進了深山般深邃的黑瞳。
那眼神,她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這是屬於顧餘生的眼神。
餘生——
醒了?
方小糖愣愣的看著眼前和自己只有一個手臂距離的男子。
男子支著手臂,半坐起身,歪著唇角,冷峻的臉龐上掛著一輪邪肆的笑意,柔和的凝視著她,「只不過一個多月沒見,就不認識你的老公了?嗯?」
磁性的聲音在耳邊迴響著,方小糖用力的吞了口唾沫,看著顧餘生英俊鮮活的臉龐,大約五秒鐘之久,一言不發的從床上彈坐起來,邁開腿,想走。
啪地一聲,手腕被身後的男人扣住,「傻瓜,跑什麼?」
也許是剛蘇醒,顧餘生還沒完全恢復力氣,手上也沒有平常時有勁,雖然抓住了她的手腕,但方小糖一使勁,就輕鬆掙脫開了。
甩開他的手以後,方小糖頭也不回的往外疾步走。
「小糖,邵先生回來了,我剛從洗手間出來就遇到了義平,你……」在門口,迎面撞上了走進來的屈北和邵義平,屈北扶住了撞到自己的方小糖,聲音也卡殼了。
「你怎麼了,小糖?」一側的邵義平看方小糖的臉色不太對勁。
話音未落,屈北掃見了床上半坐起身的男子,一呆,瞠目結舌,「先,先生?!」
驚呼聲,很大。
邵義平疑惑的順著屈北的視線看去,當看到和屈北看到的一樣的畫面,眼珠子險些沒從眼眶裡掉出來,「餘生?你——」
「大家好。」顧餘生靠在床頭,目光灼灼的盯著小女人還在瑟瑟發抖的背影,眯了眯眼睛,薄唇微掀,「小糖,回來。」
屈北和邵義平都沒從餘生蘇醒的震驚和驚喜中反應過來。
方小糖已經捂住嘴巴堵住自己的哭聲,眼珠子順著眼角大顆大顆的滾落,遲遲不敢轉身,不想被他看到她流淚的樣子。
邵義平最先回過神來,心中湧起狂喜的同時,低頭看了眼方小糖,終於明白方小糖為什麼想跑出去。
他遞了一張紙巾給方小糖,「快去吧,餘生醒了,不是你一直期盼的事情么,怎麼終於實現心愿了,你不敢面對他了。」
方小糖顫聲問,「義平,我這是在做夢嗎?你告訴我,我在做夢嗎?」
「不是夢,餘生真的醒了,快過去吧。」邵義平扶住方小糖的肩,將方小糖扭轉了一個方向,讓她面對著顧餘生,然後很輕很輕的推了她一下。
看到小女人睫毛上站著亮晶晶的淚珠,顧餘生眸色一沉,伸出手,悅耳的聲線里多了一絲命令,「過來。」
「天啊先生他真的……!」回過神來的屈北,剛想說些什麼,就被邵義平捂住嘴巴,給拖了出去。
門,嘭地一聲關上。
房間,再度安靜,只剩下她和餘生兩人。
「傻瓜,哭什麼,我醒了難道不是一件好事?」顧餘生抓住方小糖的手,目光落在了她微凸起的小腹上,眸色瞬間變得異常溫柔。
「誰說我哭了,我只是,只是……嗚!」方小糖失控了,撲進男人的懷裡,緊緊圈住男人的脖子,捏著粉拳,錘了男人的胸口一下,「混蛋!大混蛋!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知不知道我和肚子里的寶寶這段時間過得有多難過,都是因為你!混蛋!」
淚,打濕了男人的肩頭。
顧餘生臉色稍霽,眸底劃過一抹心疼,將方小糖抱過來,放在自己大腿上,「傻瓜,我都知道,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會了,好不好?」
他睡了足足一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裡,小女人每天都在和他說話,沒有人覺得植物人能夠聽得到別人說話的聲音,但她的聲音,他聽得到,甚至蘇醒后,還記憶猶新。
想到自己昏迷前的一幕,是那杯茶……顧餘生腦子裡升起一絲懊惱,該死,掉以輕心了,被那些人有機可乘,好在這一個月,他的女人沒有受傷,否則他就算死也要親手把那些人給剁了拿去喂狗!
「你答應我,以後不能再出事,要是你再不照顧好自己,我就不愛你了!」方小糖哭得像個孩子,一邊哽咽一邊說著。
顧餘生挑了下眉尖,嘴角微勾,「你愛我?」
「笨蛋!大笨蛋!」方小糖又捏拳錘了他胸口一下,這還用問么?否則她為什麼擔心他的安全,為什麼懷著他的孩子。
這次,還沒等她的小拳頭落下來,顧餘生就扣住了她手腕,低笑一聲,「不能再打了,打壞了你的手,我該心疼了。」
「你還知道心疼我,怎麼不知道心疼一下你自己。」方小糖抬起紅通通的眸子,摸著他下巴的青茬,「你長了好多鬍子。」
「以後不會發生這種事了,我保證。」顧餘生深深的看進方小糖眼睛里,摟著方小糖腰肢的手,緊了緊,從今以後,誰也不能傷害他的女人,以及他的孩子。
「我幫你剃鬍子!好嗎?」方小糖和男人對視了一會,幸福的將額頭抵在了男人胸口一小會,然後抬頭看著他,提議。
「嗯。」顧餘生抱著方小糖進了浴室,她雖懷孕數月,但體態仍然似少女輕盈,很輕鬆就抱著她坐在了盥洗池檯面上。
方小糖將泡沫均勻的抹在男人下巴,拿起了刮鬍刀,認真仔細的給顧餘生刮鬍子,生怕鋒利的剃鬚刀一不小心就劃破了男人的肌膚。
顧餘生低眸,凝視著小女人認真的樣子,心情綿軟如絮。
躺了一個月,身體沒有任何僵硬不適的感覺,多虧了小女人的悉心照顧。
只是還沒恢復元氣,以前抱小女人單手也不費吹灰之力,現在兩隻手都有點頗為吃力,看來需要調養一段時間才能恢復過來。
「好了!」耳邊響起女人清甜可愛的聲音,顧餘生稍稍回神,發現方小糖在解自己身上睡衣的扣子,小嘴一邊絮絮叨叨,「剃好鬍子了,你要洗個澡嗎?我給你放熱水。」
「嗯。」顧餘生抱著她下來。
方小糖放熱水進浴缸的時候,男人沉吟一瞬,忽然從身後抱住了她,大掌落在了她隆起的小腹上,方小糖一怔,然後莞爾笑了,「我們的寶寶已經這麼大了。」
「我會保護好你和孩子,沒有人能傷害你們。」顧餘生聲音沉沉的發誓。
方小糖微微一笑,關掉了水閥,「好啦,可以洗澡了,要我幫你解扣子么?」
「這個主意不錯。」方小糖只不過是開個玩笑,發現顧餘生果真沒動,方小糖努了努小嘴,「我開玩笑的。」
顧餘生還是沒動,方小糖無奈攤手,「好吧,你不害羞,我也沒什麼。」
顧餘生在她說完,忽然俯身,湊近她耳朵,留下一句,「我全身上下哪裡你沒看過沒摸過?有什麼好害羞的?嗯?」
方小糖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漲紅,這個……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