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驚喜
你該不會是懷孕了吧？
這句話蘇落還沒問出口，方小糖抬起沒什麼血色的小臉，看著她，用力的抿了下唇。
方小糖一個字也沒說，蘇落就知道了她想說什麼，「你，你真的懷孕了！」
是肯定句。
蘇落衝過來抓住方小糖的肩膀，「誰的孩子？」
小糖懷了誰的孩子！
方小糖沒說話，先抽了紙巾擦擦嘴巴，然後站起來，帶著蘇落來到客廳。
等兩人都在沙發上坐下后，方小糖的手落在自己的小腹上，沉默了一秒，似乎在組織語言，然後出聲說，「落落，我懷了餘生的孩子，已經兩個月大了。」
會選擇告訴蘇落，是因為她值得信任。
蘇落耳朵里轟隆一聲，驚駭瞪眼，「什麼，你……你懷了顧先生的孩子？」
完全不敢相信。
顧餘生不是殘疾嗎！
不是不舉嗎？
不是喜歡男人嗎？
怎麼會——？
「落落。」方小糖彷彿知道蘇落在想什麼，苦笑了下，「我肚子里的孩子的確是餘生的。」
這句話的話外之音即是，餘生不是殘疾，不是不舉，不喜歡男人。
「天啊，我要好好消化一下……」蘇落拍拍胸口，花了足足十秒，才緩過勁來。
然後眼神複雜的看著方小糖。
一時間，不知道該替小糖開始還是該替小糖難過。
好不容易才知道顧先生雙腿沒事，顧先生卻又變成了植物人……
客廳開著一盞暖橘色的落地燈，燈光並不明亮，映照在方小糖沒什麼氣色的臉蛋上，彷彿也暈染上了一絲氣色，她濃密的睫羽低垂，抿著小嘴，手摸著自己的小腹，嘴角微微勾起，眼神透露出母親對孩子才有的寵溺。
彷彿在期待這個孩子的出生。
蘇落看得眼睛一熱，伸手將方小糖抱進自己懷裡，「小糖……」
蘇落的聲音有些哽咽。
「落落，別擔心，我沒事，我好著呢，我一點……我一點也不傷心。」方小糖嘴上這麼說，聲線明顯有過顫音。
還是難過的。
離開餘生，她感覺天都塌下來了，活著也失去了意思。
「小丫頭，答應我一件事，你一定要堅強，我會和你一起把顧先生的孩子養大成人，照顧好，等顧先生醒來，帶孩子去見顧先生，好不好？」
「嗯。」蘇落說得對，她還有孩子要照顧，不能太悲傷，否則會影響肚子里的孩子。
方小糖強忍酸澀，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淚意吞回去，沖蘇落呲牙一笑，「落落，你看，我沒哭。」
看著方小糖強裝堅強的笑，蘇落一下紅了眼睛，「嗯，我們家小糖最堅強了。」
……
躺在陌生的床上，想了一夜。
落落說得對，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隔日早上，方小糖起得很早，給蘇落做了早餐，留下一張字條讓蘇落別擔心，去見個朋友，然後就出了門。
和邵義平約了十點在茶館見面。
方小糖到的時候，茶館人還挺多的，跟服務員說了約了人，服務員將她帶到一個雅間。
推開門，邵義平早已等候多時。
「來了。」
方小糖入座，廢話不多說，直接開門見山：
「義平，我離開顧家了，榮蓉非常迫切的想要逼我離開顧家，甚至不惜利用自己的孩子，她似乎想要岔開我，好對餘生做什麼，奶奶說會保護好餘生的生命安全，也有屈北照顧餘生，可我還是有點不放心，你知道，就算奶奶和屈北24小時找顧餘生，時間久了難免會疏忽，給榮蓉鑽空子……」
她一坐下就說了這麼一長串，邵義平聽懂了，簡單來首就是一句話，「你還是擔心榮蓉會對餘生做什麼？」
「對，我們必須把想個辦法，儘快把餘生從顧家帶出來才行。」方小糖實在是放心不下，只要榮蓉還有一天在顧宅，她就一天放心不下。
榮蓉這麼狠心，甚至能拿自己孩子做賭注。
誰知道她會對餘生做出什麼來？
「好，我會想辦法的，這件事情交給我來做，你儘管放心。」
邵義平一向是一言九鼎，說會想辦法肯定沒問題。
得到了他拍胸脯的保證，方小糖總算是安心了不少，「謝謝你，義平。」
談完了正事，邵義平還要趕回局子里上班，方小糖也不逗留了，結了賬拎包從茶館里出來，上車。
駕駛著車子往前開，方小糖特意繞了遠路，想開車兜兜風散散心。
沒想到駛過小巷，路過一家餐廳的時候，會從玻璃窗里看到傅子珍和傅子仁的身影。
兩人面對面坐著，不知道傅子仁說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傅子珍捂著紅唇笑得花枝亂顫，甚至歪倒進傅子仁的懷裡。
傅子仁接住傅子珍，惡作劇的撓她痒痒，傅子珍怕得躲來躲去，嘴裡說著話，似乎在求饒，兩人之間的氣氛非常愉悅。
這裡是顧氏影視附近，傅子珍會出現在這裡也不奇怪，應該是拍完戲過來吃早餐吧。
方小糖停下車子，降下車窗，隔著幾米遠的距離，靠在車椅背上，歪著頭看了他們一會，約莫兩分鐘，收回視線，欣慰的一笑。
真好，他們終於在一起了。
這幾個月，發生了這麼多事，方小糖突然有點感激他們，如果不是他們兩個，她也不會有機會認識餘生，嫁給餘生……
想到這些，方小糖心中百感交集，搭在方向盤的手垂下來，摸摸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
「寶寶，媽咪答應你和落落乾媽，媽咪一定呼堅強的，媽咪一定會救你爸爸的，好嗎？」
即便她離開顧家了，也不會放棄餘生。
因為餘生是她的命，她的全世界。
誰會放棄自己的生命，放棄這個世界？
手機忽然嗚嗚震動，原來是蘇落醒了，看不到她人，急了，打電話來了。
「落落？」方小糖接起電話。
「小糖！急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呢！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蘇落像個老媽子似的操心她。
方小糖安慰蘇落，「沒事，我就是出門見了個朋友。」
蘇落聽到汽笛聲，「你在路上，準備回來了嗎？」
剛才是準備回去的，不過突然想起來有點事，「落落，我可能要還要去醫館一趟，晚點才能回去。」
「去醫院做什麼？」蘇落不解，顧先生的腿不是好了么？
「我想去找古師傅學習一下按摩針灸，說不定對植物人的餘生有用。」
「好，我在家等你，快去快去，注意安全。」蘇落真是操碎了心，恨不能拿一根繩子，把方小糖栓在自己身邊，免得這小丫頭又出什麼幺蛾子。
……
方小糖抵達醫館，是十點多，工作日的早晨，醫館人不多。
好久沒來了，小徒弟一看到方小糖出現，大喜過望，「師妹！」
「師哥，早上好。」方小糖邊打招呼邊走進去，「師傅在嗎？」
「在在在，師傅在屋內點艾草閉目養神去濕氣呢！世界您隨我來。」小徒弟帶著方小糖進了裡屋。
古師傅果然在屋內，一身藏青色唐裝，躺在搖椅上，手裡拿著蒲扇，手邊是一個香爐，一桌一椅一壺茶，翹著二郎腿，愜意的閉目養神。
方小糖站定，笑著開口，「師傅，小糖來看您了。」
古師傅沒有睜眼，而是皺了皺眉，掏掏耳朵，嘟嚷，「難道是我上了年紀，耳朵不中用了，怎麼聽到小丫頭的聲音？」
方小糖笑吟吟的，「師傅，真的是我。」
古師傅愣了下，睜眼，看到果然是她，面露喜色，「好啊，小丫頭，終於捨得而來看你師傅了！」
起身，走近了，看到方小糖沒什麼氣血的臉，古師傅的臉色，忽然急轉直下。
「師傅？」察覺古師傅臉色不大不對勁，方小糖疑惑問出聲。
還不等她問完，手腕突然被擒住。
古師傅抓起方小糖的手，三根手指落在了方小糖的靜脈上。
方小糖一驚，就像掙扎。
奈何古師傅常年給人按摩針灸，有四兩撥千斤之力，不費吹灰，拿捏方小糖無法掙脫。
不到十秒，古師傅鬆開了方小糖的手，眼睛里寫滿了震驚，「小丫頭，你懷孕了。」
方小糖本來還想解釋，聽古師傅這麼篤定的語氣，摸摸的嘆了口氣，心知瞞不過古師傅，便默認了。
「顧先生的孩子？」
「不是……」方小糖怕榮蓉會找古師傅麻煩，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懷孕這件事。
想否認，才說了兩個字，身後一個聲音打斷了她，「少奶奶，不用怕，古師傅是自己人。」
方小糖驚訝轉身，「屈北大哥？」
「少奶奶，古師傅可以相信。」屈北來到兩人面前，笑著說。
「自己人？」方小糖既意外又驚喜。
古師傅撫膺大笑，「沒想到吧，我比特工007還厲害，丫頭，說說你懷孕是怎麼回事？」
方小糖噗的笑出聲，笑了會，咬唇，解釋，「其實餘生的腿並沒有殘疾，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古師傅耐人尋味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方小糖紅了臉，低下頭。
逗一逗就臉紅了，里快要當媽媽的人了，還這麼害羞。
古師傅笑道，「我也實話告訴你，小糖，我閱病人無數，看顧先生第一眼，就知道顧先生的腿，十之八九沒壞，只是沒想到，如今真的被搞成了植物人。」
方小糖水眸一亮，「師傅有什麼辦法可以醫治植物人嗎？」
「自然，只是我進不去顧家給餘生診斷，但只要你按照我的辦法，給顧先生施針，我古敬業用我神醫的名諱擔保，顧先生絕對能夠痊癒。」
方小糖一驚，「師傅的意思是，您已經知道餘生是因為什麼才變成了植物人？」
「不錯，屈北告訴了我癥狀，我推斷，顧先生是被藥物殘害導致，只要能清理毒素，顧先生就能蘇醒。」
餘生有機會醒過來！
方小糖心中狂喜，「好，師傅，我要怎麼做？」
棘手的是，現在她也進不去顧家，被趕出來了，要見到顧餘生一面，比登天還難。
思及此，方小糖眼底不免閃過失望。
屈北說，「少奶奶，只要略施小計，還是有辦法把先生接出來的。」
「真的嗎？」方小糖抬眸。
「嗯！」屈北看向古師傅，「無論如何，我們會想辦法把先生從顧家接出來，帶來見您。」
「好。」古師傅撫了撫鬍鬚，笑了會，忽而看向方小糖，「小丫頭，你隨我過來，我有東西要給你。」
是什麼？方小糖好奇，跟上古師傅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