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做好心理準備
第137章做好心理準備
回到醫院是十一點多，方小糖在茶餐廳打包了顧餘生喜歡吃的食物。
回到病房，護工看到方小糖回來，忙起身相迎，說：「早上護士來檢查過了，顧先生身體指數平穩，暫時沒什麼問題。」
方小糖扭頭看向顧餘生，心放了回去，「謝謝，我來就可以了，你去吃午餐休息吧。」
護工走後，方小糖將打包的食物擱在床頭櫃，拉了椅子在顧餘生病床旁邊坐下。
掖好了顧餘生身上的被子，又調好了點滴。
看著顧餘生俊美蒼白的臉龐，發了會呆。
揉了揉有些發澀的眼睛，就算顧餘生看不到，也沖他露出一個燦爛。
打開茶餐廳打包回來的午飯，方小糖對顧餘生開口說，「餘生，我買了煲仔飯，還有你喜歡喝的及第粥，好東西要和你分享，我們一起吃，好不好？」
「……」
回答方小糖的只有安靜的空氣。
方小糖笑笑，繼續說：「餘生，吃晚飯我給你讀你喜歡的書，羅密歐和朱麗葉，我再給你唱歌，你喜歡聽什麼，英文歌好嗎，我給你唱《月亮河》好不好？然後你午休一下，養好精神。」
方小糖沒什麼胃口，但是當著顧餘生的面，還是將煲仔飯吃的一乾二淨，一粒米也不放過。
吃完后，方小糖拿了餐紙擦擦嘴巴，「餘生，你看，我有好好吃飯哦，你聽到了嗎，我一個人把這麼大一份煲仔飯吃完啦。」
吃過午飯，方小糖拿手機搜了《月亮河》的伴奏，打開，嘴裡輕哼著前奏，找到了旋律，即便餘生看不到，也一邊唱著，一邊用溫柔的眼神凝視顧餘生。
唱完《月亮河》，方小糖又翻出了英文版的《羅密歐與朱麗葉》。
她英語還不錯，不過讀這種長篇名著讀物，還是有點磕磕絆絆。
方小糖還是拿出最好的狀態來做這件事。
讀了一會，看時間差不多了。
方小糖放下手裡的書，傾身看著顧餘生，開口說：「餘生，讀完了，該午睡了。你還想聽嗎？下午我再給你讀，現在要睡覺覺啦。」
掖好了被子。
看點滴瓶快玩了，摁鈴叫了護士。
等護士換好營養液，方小糖重新坐下來。
護士關心地開口：「方小姐，要不要我們那一張摺疊床過來給您？」
「沒事，我在沙發上將就一下就好。」方小糖擺擺手表示沒關係。
「您太辛苦了，照顧植物人很費體力，怎麼不交給護工來做呢。」護士費解的問。
「我是餘生的妻子，護工到底是外人，我來照顧餘生比較妥帖。」方小糖害怕護工照顧不好餘生，餘生這麼挑剔的人，要是知道被外人馬虎照顧，要生氣了。
反正她請了假，有大把的時間來陪他。
沙發坐著舒服，可不好睡覺。
一覺醒來，方小糖腰酸背痛，皺眉，轉了轉酸澀的脖子。
午後，陽光太刺眼，將紗簾拉起來，米白色的紗簾，柔和了刺眼的太陽光。
柔和的光線，落在男人瓷一樣白的肌膚上，陽光下，他的肌膚彷彿是透明的白玉，甚至能看到金色的絨毛。
太過稜角的臉龐弧度，都被光線柔和了不少。
美得像是一幅歐式油畫。
沒什麼生氣，反而添了一種祥和的美感。
方小糖眼神一柔，瞬間連身體的酸痛都忘了。
能陪在餘生身邊就足夠了，身體上的不舒服算什麼？
給顧餘生念了一下午的《羅密歐與朱麗葉》，合上扉頁。
方小糖將書放回去的時候，心情沉重的呼出一口氣。
羅密歐和朱麗葉是一個很悲劇的愛情故事。
給顧餘生讀到一半，方小糖差點要落下淚來。
為什麼羅密歐和朱麗葉這麼相愛，最後卻不能在一起？
晚飯後，夕陽西下，方小糖拉開窗帘，推開窗戶，任由清爽的晚風送入內。
紮好頭髮，打了盆溫水，拿了清潔液，和這兩天一樣，給顧餘生擦洗身體。
「餘生，洗澡澡啦，我會給你洗的很乾凈的啦，你放心好了。」
偌大的病房，始終只有她自己說話的聲音。
外人看來或許很寂寞。
方小糖不覺得孤單，雖然沒有得到回應，但她相信餘生聽得到。
擦完身體，給餘生換上了一套嶄新的煙灰色家居服。
這男人長得好看，即便一動不動，也很養眼。
方小糖在椅子上坐下，托腮看著顧餘生，喃喃說：「餘生，你還記得過幾天是什麼日子嗎？」
停頓了一下，方小糖又笑著開口說：「猜對了！獎勵你一顆糖，過幾天是我的生日哦，24歲生日，餘生，到時手我買一個巧克力蛋糕，我們一起分享，好不好？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巧克力味的，你不是吃甜食，我會讓他們做的不那麼甜！」
……
兩天後。
方小糖一早就在網上訂了蛋糕，下午，服務員就將蛋糕送了過來。
從護士手中接過，蛋糕，方小糖笑著說了聲謝謝，高興的回到病房。
「餘生，蛋糕買來了哦，不祝我生日快樂嗎？算了，等你醒來后，我要好好懲罰你，補償我，罰你說一百遍祝我生日快樂。」
蘇落在凌晨12點就掐著點給她發了生日快樂的簡訊，中午還親自送了生日禮物過來。
透過探視窗，看到顧餘生的模樣，蘇落心疼的摸摸方小糖的臉頰，「苦了你了，照顧餘生一定很辛苦吧，別忘了要休息。」
「沒事，我一點都不苦，真的，落落你別擔心我。」局面已經夠亂的了，方小糖不想讓蘇落也跟著操心。
「好，那你要多注意休息，瞧你，瘦了這麼多，你們家顧先生看到了要心疼的。」
方小糖看了眼病房，嘴角牽起了一個弧度，笑得有幾分苦澀，「如果他能看到就好了。」
「別愁眉苦臉的呀，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壽星要笑笑，開開心心的。」蘇落捏了下方小糖的臉頰。
「嗯！」多虧有蘇落在，方小糖才沒有這麼難過。
等暮色四合，華燈初上，方小糖擺好了蛋糕，倒了兩杯香檳，點燃蠟燭。
關上房間的燈前，方小糖俯身對著顧餘生說，「餘生，你知道嗎，這是我這輩子，過得最有意義的一次生日，因為這個生日，我遇到了全世界最好的你，有你陪我過生日，我很滿足。」
顧餘生仍然是昏迷狀態，沒有給予她任何回應。
「餘生，我要吹蠟燭許願咯。」
坐在了生日蛋糕前，方小糖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語氣虔誠的開口說：「我的生日願望是，餘生快點蘇醒，求老天爺快點讓餘生醒過來吧，拜託了。」
顧老太太推開病房門，傳入耳中的便是這句話。
昨天就知道了今天是小糖的生日，顧家太亂，顧老太太解決了顧家的事，才匆匆趕過來，想給小糖送祝福。
沒想到一推門就看到這感人淚下一幕，讓顧老太太好不容易平靜了一下的心情，又亂作一團。
吳嫂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老太太又伏在自己肩上哭，拍著老太太安慰：「老太太，您都哭了一天了，再哭下去要出事了。」
顧老太太活了一輩子沒這麼難受過，「吳嫂啊，真是作孽，看看小糖，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的女孩子啊，你說餘生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啊，才能娶到這麼好的妻子。」
吳嫂剛想說些什麼，走廊那頭，走過來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
看到顧老太太，醫生加快了腳步來到顧老太太面前，「顧老太太，太巧了，您來了，我有點事想要和您單獨聊聊，請問您現在方便嗎？」
醫生辦公室。
還沒坐穩，醫生便拿出了一份文件，遞到顧老太太的面前。
「這是什麼？」顧老太太不安的接過。
醫生說：「是關於您孫子，也就是顧先生的身體的狀況檢查。」
顧老太太剛想打開文件的手，就因為醫生的話而停頓了下。
沒有勇氣打開看，而是看著醫生直接問：「請您直接告訴我吧。」
「您做好心理準備了了嗎？」醫生怕老人家心理承受能力不好。
「您請說。」事到如今，連孫子成為植物人都接受了，其他還有什麼是不能接受的？
「您孫子的病情比我們預期的嚴重，雖然救過來了，不過您孫子中毒太深了，已經深入骨髓，毒素一時間很難被清除，甚至傷到了腦神經，換句話來說，也就是您孫子蘇醒的幾率比預期的要小很多，請您做好心理準備。」
醫生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老人家的神色，看老人家臉色有點發白，手更是抓緊了扶手。
醫生忍不住又說，「老太太，請您做好心理準備，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醫院都會全力以赴救您的孫子，請您不好傷心過度。」
「這事……」顧老太太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接受這個現實，一開口，喉嚨像是被石子卡主了，吐出來的話磕磕絆絆的，「你和我孫媳婦說了嗎？」
「暫時還沒有。」醫生本來想說，但是站在病房門口，看到方小糖跟顧餘生說話聊天，聊顧餘生蘇醒后的打算，語氣天真歡快，醫生就不忍心說了。
總覺得說出來就像是在親手扼殺方小糖的美好未來般。
「沒說就好，我來說，我來。」
吳嫂發現，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后，老太太的臉色更加不對勁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不由得擔心的出聲：「老太太？發生了什麼事，您怎麼了？」
「沒事，扶我回去病房吧，禮物呢？禮物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在這兒呢。」
病房的燈已經打開了，方小糖吹滅了蠟燭，沒有切蛋糕，而是在自言自語的和顧餘生聊天。
顧老太太忍住眼睛的澀意，敲了敲病房門，「小糖，生日快樂，我來晚了，不好意思，這是我給你買的禮物，看看，喜歡不喜歡？」
「奶奶，您怎麼來了，這麼晚了，怎麼不在家好好休息。謝謝奶奶，您買的我都喜歡！」方小糖陽光開朗，彷彿餘生沒有變成植物人一樣，開朗的有些過了頭。
想到醫生的話，顧老太太心情沉重了幾分，扭頭看了身側的吳嫂一眼，等吳嫂掩上門退出去。
「來，孩子，坐下，奶奶有件事要和你說。」顧老太太拉著方小糖在旁邊一套沙發上坐下。
「奶奶？」方小糖一看顧老太太臉色沉甸甸的，心頭就升上來一股不好的預感，坐下后就忍不住開口問：「發生了什麼？」
開口問出聲的時候，方小糖就預感到了，肯定是醫生很奶奶說了些什麼，否則奶奶不會是這個心事重重的表情。
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