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如釋重負
第131章如釋重負
第二天是周末的最後一天。
昨天精心挑選的衣服，屈北拿走，全都放在了邁巴赫的後車廂。
吃過早餐，顧老太太看兩人換了衣服，一副要出門的樣子，就問了句：「要出去？」
方小糖昨天傍晚已經把找到了親生父母的事情告訴了奶奶，所以奶奶自然也知道他們要出去幹什麼。
「是的，奶奶，我們大概中午回來，可能會在我爸爸媽媽那邊吃飯，您好好吃，不用等我和餘生了，我們晚上再回來陪您。」方小糖喝完最後一口豆漿，開口說話，不論是表情還是語氣，都難掩喜色。
「好，回去看看也好，這麼些年沒見了。」顧老太太感慨。
沒想到小丫頭的父母居然是賣包子的。
還真是看不出來，一對賣包子的夫妻，居然能生出氣質優雅、貌美如花的女兒來。
如果不是小糖其親口所說，顧老太太一個字都不信。
「好的奶奶。」方小糖脆生生的應了句，就扭頭看向顧餘生，「吃飽了嗎？」
「嗯，我們出發吧。」顧餘生早就吃飽了，他吃東西很慢，量也少，有時候方小糖真是好奇，顧餘生吃這麼少，一身肌肉哪裡來的？
「奶奶再見。」方小糖抱了下奶奶，然後起身，握住顧餘生的輪椅，推著他朝門的方向去。
「路上小心。」
「奶奶，您放心吧，我會照顧好餘生的。」方小糖扭頭回了句，便腳步輕快的離開了。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榮蓉蹙了蹙眉頭。
怎麼回事？死老婆子和方小糖在說什麼？
方小糖要去看什麼人？怎麼這麼開心的樣子，還帶了一堆禮物？
榮蓉心底好奇得不行。
……
邁巴赫在上午十一點半左右停在了畢心雨和張建安所在的出租屋樓下。
附近有一個很大的菜市場，筒子樓就在菜市場的附近，四周幾乎全都是筒子樓出租房，邁巴赫勉強駛入了狹窄的巷弄，停在了樓下。
還沒推門，菜市場嘈雜的噪音就稀稀疏疏，推門下車，那些噪音更是撲面而來。
扶顧餘生下車坐在輪椅上，方小糖看到了顧餘生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方小糖半開玩笑的調侃了句：「餘生，你一定沒有來過這種地方吧？」
餘生家裡這麼有錢，從小養尊處優，想買什麼隨身攜帶一張金卡，滴的一刷就手到擒來，別說菜市場了，超市可能也未必逛過吧？
「第一次，感覺也沒有這麼糟糕。」顧餘生微笑道。
方小糖莞爾一笑，說，「你有潔癖，我以為你會很討厭。」
「因為有你在。」所以一切變得沒有這麼討厭。顧餘生握住了方小糖的小手。
方小糖心中一暖，鼻頭酸澀了下，說，「我們進去吧。」
「好。」
兩人走在前面。
屈北提著一大堆禮物，緊隨其後。
出發之前，先生就交待過，今天到了畢心雨和張建安的家裡，無論用什麼辦法，都要拿到DNA樣本。
屈北也挺直了腰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
來之前打了電話，畢心雨聽說他們要來家裡吃飯，電話里聲音很開心。
看時間也差不多到中午了，包子店周末生意不如工作日，早上就賣完了包子，畢心雨關了店門，忙去菜市場買菜，就在附近，用不了幾分鐘。
畢心雨站在家門口掏出鑰匙開門，方小糖就推著顧餘生，還差五六步。
看到畢心雨，方小糖一喜，沖畢心雨揮揮手，「心雨媽媽！」
畢心雨聽到聲音就轉過頭來，看到方小糖，眼睛一亮，「小糖，你們怎麼這麼快就來啦？我剛買了菜。」
「我幫您拿。」方小糖上前一步，接過了畢心雨手裡的塑料袋。
畢心雨看著這麼懂事的方小糖，完全不能夠想象，這是她女兒思齊口中那個囂張狠毒的女人。
「謝謝小糖。」
「沒事，您累了一天了，我力氣大得很，小意思。」方小糖說著還抬起手比劃了下自己那瘦弱的肱二頭肌。
畢心雨笑著打開了房門，邀請兩人進去：「家裡地方小，簡陋的很，你們不要介意。」
「我覺得挺好的。」方小糖一手提著菜，一手推著顧餘生進去。
房子的確是很小，也就是小小的一房一廳，算不上狹隘，勉強能落腳，和顧宅那個個能打球的房間大不一樣，這個地方只能跳跳繩。
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有電視和小冰箱，空調雖然很老了，不過能用。
而且布置得很有家庭和生活的氣息，不算華麗，但好歹乾淨整潔。
方小糖將菜拎進小廚房，才走了一步，張建安接過來，說，「我來我來，你們坐你們坐。」
「我來幫你們吧，我給你們打下手。」方小糖坐不住，實在不好意思頭一天就讓二老大動干戈。
「沒事，我們粗人，做習慣了，你們矜貴，坐著等吃飯吧，很快就好。」畢心雨笑著走進了小廚房。
方小糖來到顧餘生身邊，說，「餘生，我給爸媽打下手，你自己玩會。」
說完方小糖也跟著進了小廚房。
他自己一個人玩會？顧餘生勾唇笑笑，看了眼小廚房，然後視線轉向了屈北。
屈北接收到顧餘生的視線，立刻心神領會的點頭。
面上裝出不動聲色的樣子，眼珠子卻機靈的在室內亂瞟。
試圖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誰知道地板被拖掃得乾乾淨淨，別說頭髮絲，就連灰塵都沒有找到。
在他們來之前畢心雨和張建安就做了大掃除，為了他們親生女兒的安危，說什麼也要留個心眼。
方小糖挺健談，張建安耙耳朵，人忠厚老實不愛說話，方小糖就和畢心雨聊東聊西，方小糖問起包子鋪的生意，「一天能多少個包子？哪些包子賣得最好？開店多少年了。」
諸如此類的問題。
方小糖本以為她和父母這麼多年沒見，一定會生疏，聊了一會發現也還好，沒有想象之中的那麼難相處。
問到一些問題，畢心雨還會不好意思的笑笑。
張建安炒菜的時候，畢心雨發現醬油沒有了，就出了一趟門。
拿著醬油回來，發現站在客廳的那個保鏢模樣的男人，一直在東看西看，眼神很不安分。
雖然昨天做了大掃除，但人掉頭髮是難免的。
畢心雨擔心這個保鏢模樣的男人找到什麼蛛絲馬跡，拿著醬油進了廚房，撞了張建安的胳膊一下，「孩子她爹，外面那個男人在我們家裡走來走去，眼神很不對勁，看樣子是想要找到什麼東西，萬一找到別的東西怎麼辦啊？可不能讓他們發現，不然我們女兒就完蛋了。」
因為廚房炒菜聲抽油煙機聲，客廳的人聽不到兩人的說話聲。
「好，我去處理一下我們的牙刷。」
「嗯。」畢心雨點頭，接過了張建安手裡的炒勺。
張建安擦擦手走出小廚房，看到屈北走進了廁所，也忙提步跟了過去。
屈北看到牙刷，眼睛亮了亮。
手還沒碰到牙刷，身後響起重重的咳嗽聲：「你要用洗手間嗎？我拿點東西，不急的話我先用。」
「我也是，我很快的，我先吧。」牙刷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唾手可得，訓練有素的屈北，不容許有這樣的錯誤發生。
「這樣啊……」張建安急得直跺腳，眼珠子到處轉啊轉，最後落定在盥洗池上，說，「那行，我拿點東西。」
張建安伸手拿起了漱口杯旁邊的洗手液。
就在拿起來的那瞬間，洗手液一個「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漱口杯，漱口杯咣當一聲砸在了地面上。
牙刷也從漱口杯子里滾到了地面上。
「啊呀，這牙刷髒了啊！不能用了啊！」張建安鬆了口氣，裝作很遺憾的樣子，撿起地上的牙刷和漱口杯，拿出去，扔到了垃圾桶。
垃圾桶的垃圾都堆滿了，正好準備扔掉。
扔了牙刷，張建安就順便將垃圾袋給套了起來，將垃圾袋直接扔到了門外。
做完這些，張建安才如釋重負。
……
顧餘生目睹了整個過程，給了屈北一個眼神。
那個眼神告訴屈北，讓他去那個垃圾袋裡翻出來。
不論用什麼辦法，都要拿到，哪怕翻垃圾袋，不管過程，他只要看到結果。
屈北不動聲色的頷首，拔高了聲音說：「先生，我去把車開到附近的停車場，好像這裡不給停車。」
「嗯，去吧。」顧餘生淡聲應著。
聽到屈北要離開，張建安和畢心雨齊齊鬆了口氣。
張建安進了廚房，畢心雨就將張建安拉到一邊，說，「怎麼樣？處理掉了嗎？」
「放心，我故意撞倒牙刷扔了出去，他們應該會拿走的。」張建安比了個OK的手勢。
畢心雨吐出一口氣，拍拍胸口：「那就好。」
飯菜上桌，開飯了，畢心雨和張建安招呼顧餘生和小糖安安心心的坐下來吃飯。
門外，屈北翻開了垃圾袋，戴了手套，將兩枚牙刷取出來，然後重新給垃圾袋打結。
牙刷雖然沾上了油污，不過交給專業人員來處理，還是能從中採取到樣本的。
屈北將牙刷放進了透明塑料袋內，下樓，直接救將邁巴赫開去了司法機關處。
準備吃完午餐，顧餘生感覺到手機震動了下，拿出來，跳出來簡訊：「先生，DNA樣本送到鑒定機構了，少奶奶的DNA樣本，屬下出門前就拿到了。很快就能出結果，請您放心。」
顧餘生一顆心落回了原地，送去了就好。
還沒將手機也放回餐桌上，外面突然有人大力拍門：「開門！快點開門！磨嘰什麼，再不開我就踹爛了啊！」
「誰？」方小糖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擔心的看了一眼門的方向，嘴吧也停止了咀嚼的動作。
「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畢心雨起身，一邊走去拉開門一邊抱歉的笑著說，「是你弟弟回來了，小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