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指紋是少奶奶的
第90章指紋是少奶奶的
老太太自是不相信小糖會陷害榮蓉，「榮蓉啊，葯不可以亂吃，話更不能亂說，小糖這孩子我認識了很長時間，她什麼性子我怎麼會不清楚？」
一瞧顧老太太陰沉嚴肅了起來，榮蓉的手，抓緊了被單，臉上發白，拚命搖頭：「奶奶，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我沒有陷害小糖，您我只是說吃了小糖煮的麵條，然後肚子就開始劇烈陣痛……」
她當然知道，這個老不死的老女人，對方小糖很視若己出。
所以才故意將話說一半，可讓可信度更高一些。
「雖然我不在場，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小糖不是這種人，她心思比白紙還單純，你來顧宅前幾天讓她很難受，但她心地善良，絕對不會做這種下三濫的事。」顧老太太臉色凝重，但語氣十分堅定地說。
「奶奶，我發誓，如果我撒謊，就讓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我絕對沒有陷害小糖……」榮蓉伸出三根手指，另一隻手擱在肚子上。
她的聲音很哽咽，看上去，也不像是在撒謊。
還用自己的孩子發誓……
顧老太太皺眉，難道真的是……
不可能，不可能。
小糖這孩子，顧老太太太知根知底了，她活了大半輩子，怎麼會不知道小糖是什麼性格。
但如果不是小糖，那這一切又怎麼解釋呢？
見顧老太太不說話，榮蓉下了狠勁，說：「奶奶，我真不敢撒謊，這麼大的事，如果我欺騙您，豈不是很快就會曝露？我何必這麼做呢。」
被榮蓉這麼一說，顧老太太本來篤定的心念，開始產生了一絲絲的動搖。
一想到小丫頭的善良純真，又忍不住反問了句：「你確定你沒有在吃碗面之後吃別的東西？」
榮蓉紅著眼眶，說，「奶奶，一碗面已經很讓人撐了，我何必去吃別的東西讓自己難受。」
顧老太太眸色微深，掃了榮蓉挺起的大肚一眼，握過榮蓉的手，「好好休息，幸好孩子保住了，兇手的事情，我會找人調查，你放心吧。」
「老夫人！等等！」
在顧老太太剛要起身之時，榮蓉垂淚，留住老人家。
聲音哽咽的開口，說：「我知道，我一個人外人，在顧家沒什麼地位，也沒有人關心我們這對受苦受難的母子倆，所以我告訴自己，有什麼難受的事，都要往肚子里咽，忍無可忍，也要從頭再忍。」
聲音透出一絲顫抖，「小糖還很年輕，不懂事，奶奶一定不要怪罪小糖啊！」
一副好心幫方小糖說話的態度，楚楚可憐，善良大方的模樣，很能惹人憐愛。
一般人看了都會有所動容，心生同情，顧老太太卻皺了皺眉，「榮小姐，我還沒說是小糖做的，嫌疑人還有待商榷，榮小姐不要太早下定論。這孩子也是我的重孫，我不可能不重視。」
最後，老太太留下一句，「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孩子。」
目送顧老太太被吳嫂攙扶離開，榮蓉梨花沾雨的小臉，頃刻換上了一張妒恨的表情，哪裡還有幾秒前的弱勢可憐。
看著門關上，暗啐了聲：「死老太婆！」
……
顧宅。
「晚安。」
方小糖輕輕掩上顧餘生的書房門。
回去主宅，就看到客廳里站著好幾個僕人。
原來，都是因為榮蓉的事，而被吵擾了。
「奶奶呢？」方小糖邁開腳步，朝樓梯方向，「在不在樓上？」
「少奶奶，老夫人去醫院了。」
僕人話音一落，方小糖抬起來將要踩在階梯上的腳，一頓，放回來。
抬頭掃了眼客廳的鐘，喃喃說，「都這個點了……」
「少奶奶您還是快點去休息吧，您明天還要上班，我們留在這裡等就好。」
僕人才說完，花園就傳來了汽車引擎熄火的動靜。
方小糖迎出玄關。
更深露重，夏夜微涼。顧老太太肩上披著一件印第安花紋的開司米披肩，被吳嫂攙扶著入內。
方小糖遞上拖鞋，憂心忡忡的問，「奶奶，榮小姐還好嗎？母子是否平安？要不要我明天熬點雞湯過去給榮小姐調養下身體？」
回來的時候，顧老太太就和吳嫂聊了一路。
吳嫂也深知少奶奶心地不壞。可，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少奶奶。
一進門，聽到方小糖這句話，何止顧老太太，就連吳嫂都狠狠呆愣了一秒。
要熬雞湯給榮蓉喝？顧老太太絞盡腦汁想小糖要陷害榮蓉的原因。
如今，小糖一臉擔憂的說出，要熬雞湯給榮蓉喝的話。
「老夫人，如果少奶奶是有意說這句話，那隻能說少奶奶演技太好了。」吳嫂對顧老夫人耳語。
「小糖這孩子，我了解，臉上藏不住事。」
對吳嫂說完，顧老太太擰頭，臉朝著方小糖，滿面慈祥的說，「孩子，榮蓉母子平安，太晚了，快去睡吧，沒什麼事了。」
一筆帶過，對其他事，隻字未提。
方小糖露出一個鬆一口氣的表情，「嗯！」
走了兩步，似是想起了什麼，方小糖嘴巴動了動，剛想問奶奶，看到顧老太太臉色有點低沉，硬生生吞咽回去那句：「榮小姐是因為什麼原因流產？」
……
紙包不住火，「榮蓉被陷害流產」這件事，還是很快傳遍了整個顧宅。
方小糖還沒完成稿子，抱著電腦寫完，口有點渴，提著空水壺，走下客廳。
走廊，準備繞到拐角，就聽到一陣窸窣的對話：
「聽說沒，最近來我們顧宅贊助的那位榮小姐，昨晚吃了少奶奶親手做的面，流產啦！」
「不是吧？少奶奶看上去清純可愛，像個娃娃一樣，心腸不可能這麼歹毒吧？我不信是少奶奶做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說不定少奶奶在記恨榮小姐那天罵了她有媽生沒爹教呢。」
「啊？那天我還覺得少奶奶很大度，沒有計較榮小姐的過錯，沒想到這麼陰險，放暗箭啊！」
字字句句，聽得方小糖渾身一震。
榮蓉是因為吃了那碗面，所以才流產的？
那碗她親手做的面？
彷彿一盆摻著冰塊的冷水，從頭頂用力的潑下來，遍體生寒。
「咳咳！」
「吳，吳嫂！」
「大晚上的不去睡覺，在這裡碎嘴幹什麼？誰告訴你們的這些？還沒有找到證據，不能妄定論！」
方小糖咬了下唇，擰身就走。
榮蓉，她怎麼能這麼對她？
一路來到偏苑，顧餘生寢室門外，方小糖揉了揉濕紅的眼睛。
本想調整好情緒再敲門，沒想到，在她還在揉的時候，寢室的門，毫無預兆的打開了。
一開門，入眼帘的便是她。
彷彿看到了一件驚喜的禮物，顧餘生嘴角的弧度還沒來得及提起來，看到比小白兔還要紅的眼睛，嘴角，就是一沉，「誰？」
聽到顧餘生冷寒的聲音，方小糖呆了瞬，「什麼？」
「誰欺負你了？」男人臉色陰沉。
原來是誤會啦……
「沒有人欺負我，是因為……」方小糖搖頭。
沉吟了會，像是組織語言，五秒后，開口說，「昨晚我給你拿熱的牛奶，看到榮蓉做夜宵，她懷胎五月，不利索，她摸肚子說沒有人關心她，我心生同情，幫了她一把，做了碗面給她吃……」
方小糖還沒說完，顧餘生聽出了苗頭，冷笑了聲，「她吃了你的面所以差點流產了？」
這個榮蓉，花樣還真多。
進顧宅不過一周，鬧騰出這麼多事！
「我是很難過榮蓉懷了你的孩子，可是……」
還不等方小糖解釋完，顧餘生啟唇打斷了她的話，「小傻瓜，我相信你，沒做過不用背鍋，不用解釋。」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透著一股篤信的力量。
方小糖心口一熱，「餘生，謝謝你。」
顧餘生握住方小糖的手，「現在讓我們來查清楚兇手到底是誰。」
……
凌晨兩點，屈北封鎖了廚房，給電話偵探社，讓偵探社和醫院的人，趕過來採集樣本。
儘管這些都是信得過的人，但此時非同小可。
為了以防萬一，屈北還是站在門口看著他們，「醫生，結果如何？」
「毫無發現。」偵探社的人咬著煙斗，搖頭，皺眉，說，「我們查證過了，廚房沒問題。」
「這……」屈北還沒來得及失望，偵探社的又說，「現在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有人給煮好的麵條里下了葯，是一種藥性強烈的藥物，叫做一滴紅，平常人可能不知道，這藥物殺傷力很大，只要一滴，就足以讓孕肚肚子里的孩子喪命。」
……
「一滴紅？」顧餘生聽屈北說完，眉峰微攏，看了眼因為扛不住，趴在書房沙發睡著的小女人。
「她每天和我在一起，別說一滴紅是什麼，估計一滴綠也不認識。」
「那先生的意思是……」榮蓉陷害了少奶奶？
「明天把這事彙報給奶奶。」顧餘生眸色深暗。
「是。」
……
第二天，醫院。
空曠安靜的響起一聲呼喊。
「奶奶，我絕對沒有陷害小糖！」榮蓉一聽奶奶說完面里被人下藥的事，指天發誓，「什麼一滴紅兩滴紅？我根本不知道呀奶奶，再說，如果一滴能讓孕婦和孩子致命，我為什麼還會這麼做，萬一把自己的性命也賠進去了怎麼辦？」
顧老太太頭疼皺眉：「餘生告訴我，小糖這段時間，沒有離開過他的視線，小糖不可能有機會去黑市買這種葯。」
一聽顧老太太，還是不相信。
榮蓉一把抓過床頭柜上的手機，「奶奶，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報警證明自己的清白！」
迅速撥下了三位數的號碼，顧老太太想阻攔榮蓉，已經來不及了，電話撥通。
警察午飯時間后，抵達了顧宅。
「老夫人，失禮了。」警察和顧老太太打過招呼，安排警員去搜查。
「老夫人，為什麼不阻止他們？」吳嫂不解。
顧老太太說，「查查也好，總好過我們在這裡爭辯不下。」
半個小時候，一個搜查垃圾袋的警員，發現了什麼，大叫，「找到了！組長！找到了！」
顧老太太聞聲過去，就看到警員手裡拿著一個藥瓶子。
瓶身上寫著：「一滴紅」。
「這是……」老人家面色一變。
「這就是『一滴紅』。」警員將瓶子放進了透明塑料袋內，然後說，「我們會提取指紋，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兇手了。」
……
方小糖拖著疲憊的腳步，下班后回到顧宅，就從屈北的口中聽說了這事。
看見方小糖細眉一蹙，顧餘生俊臉微沉，握住了她的手，說，「沒關係，這和你沒有關係，不用擔心。」
「嗯。」方小糖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拿到指紋就能很快找到兇手，還自己一個清白了。
晚上踏踏實實的睡了一覺。
……
次日。
吃早餐的時候，警察準時帶著指紋結果來了。
顧宅幾乎所有人都在餐廳。
警察進來，直接走到顧老太太身邊，說：「老夫人，我們做了指紋採集，藥品上提取的指紋……」
發現警察看了自己一眼，方小糖疑惑的眨眨眼，「怎麼了？」
警察嚴肅又平靜地說，「少奶奶，藥瓶上的指紋，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