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顧餘生的母親
第87章顧餘生的母親
黑色的車窗降下，出現了一張俊美耀眼的容顏。
顧餘生瞥了眼方小糖身後的蘇落，淡淡的開口說，「我今天沒有會議，下班早，上車吧。」
方小糖抱歉的轉身，還沒來得及對蘇落說些什麼。
蘇落很有眼色的笑著說，「和你們家顧先生約會去吧，我也要趕去超市買菜了，我們家李先生要下班了，等會了他餓壞了該拗脾氣了。」
「嗯，落落拜拜，么么噠。」方小糖在掌心在唇上印了一下，然後掌心朝著蘇落，給蘇落飛了個吻。
蘇落也飛吻，「么么噠。」
打開車門，還沒坐穩，方小糖發現顧餘生臉色有點不好，迷惑眨眨眼，「餘生，你怎麼了？」
「你和蘇落，這麼親密？」顧餘生的大手搭在膝蓋上，細長的食指指尖在膝蓋上點了一點，嗓音低沉得猶如傍晚時的天空，明明暗暗，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感覺。
方小糖沒想那麼多，「落落和我是好閨蜜，當然親密啦。」
餘生怎麼了？
她和蘇落親密，臉色也這麼難看？
屈北看得差點都要坐不住對方小糖說：「少奶奶，先生是打翻醋罈子啦。」
可惜他還沒活夠，不敢開口，否則明天就要被先生刃了。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餘生。」方小糖系好了安全帶，看著身側氣息冷峻的男人。
顧餘生喉嚨里低沉的「嗯」了聲，然後才說，「帶你去見我的母親。」
「婆婆？」方小糖第一次聽到這個人，因為從她進顧宅一來，就沒有見過顧餘生的母親，所以聲音里也難掩詫異。
外人都在說，顧餘生的母親離家出走了。
彷彿知道方小糖眼睛里在想什麼，顧餘生聲音淡淡的開口解釋說，「我母親，並不是離家出走，而是選擇更加極端也更加解脫的方式，出家當尼姑了。」
出家了？
方小糖呆怔了一下，心中感慨萬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顧餘生不等她開口就又補充：「大哥去世后我，我母親就出家了，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我呆了她喜歡的素食去道庵看看她，給她慶祝一下50歲的生日。」
方小糖這才注意到副駕駛放著一個木製的大盒飯，有好幾層。
「嗯。好的！」方小糖心中動容，重重點頭。
心底頭是開心的，顧餘生去看望母親，能第一時間想到和她一起。
原來在餘生的心中，她真的是他的妻子。
眼見著邁巴赫就要開到郊野了，方小糖這才想起來整理自己的儀容。
她忙了一整天，脫了妝，襯衫要皺巴巴的，頭髮還有點亂。
方小糖有點欲哭無淚，「餘生，你怎麼不提前告訴我，現在我這樣要給婆婆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聽蘇落說婆媳關係是最不好處理的。
餘生對她這麼好，方小糖就想著能生出這麼優秀帥氣的兒子，婆婆肯定也是個大美人，而且肯定極好相處。
所以，她好怕給餘生母親留下壞印象。
聽著方小糖埋怨略帶嗔怨的小語氣，顧餘生失笑，認真了打量了下方小糖，摸了摸她的下巴，說，「你這樣很美，我媽不是外貌協會，放心吧，我帶過去的，她都喜歡。」
呃。
我帶過去的，她都喜歡。
嘀咕了一遍他的話，小糖驀地紅了臉，笑著沖他點了點頭，「嘿嘿。」
儘管如此，她還是整理了下儀容，確保自己不會失態。
……
大約半個小時后。
屈北將車子停泊在一座山下，「先生，少奶奶，到了。」
這裡是遠離城市的山林，車子順著環山公路盤旋而上，在山腳下停泊，一路上，山峰重巒疊翠間曲徑半掩。
順著曲徑一路而上，眼前出現了一座牆皮有些脫落、看上去有些黏土的道庵。
站定在道庵門口，方小糖昂起頭，看到道庵的牌匾上，寫著三個大字：「慈心庵？」
看著就忍不住的念了出口。
「嗯，我母親就在這裡面，跟我進來把。」顧餘生被屈北推著先行一步。
方小糖想了想，提步緊跟上去。
進了門，能看到道庵的大庭院種著好幾棵樹，有一個身穿藏藍色棉麻長衫的小尼姑，在掃地。掃把摩擦過地面，發出沙沙的聲響，愈發襯托的這個道庵靜謐空幽了起來。
這座道庵可真夠清凈的，旅遊景點的寺廟都很熱鬧，香火不斷，太過嘈雜。
來到這裡，反而有種能凈化心靈的清凈。
像一壺清茶，沁人心脾。
彷彿被這寧靜所渲染，方小糖不住的放輕了高跟鞋落在地面的聲音，生怕攪擾了這個慈和之地的安寧。
順著游廊一路而下，盡頭就是一件禪房。
禪房外種植著大片大片的綠植，綠植旺盛的生長著，方小糖總算體會到什麼叫做『禪房花木深』。
愈是往下走，就越是安靜。
剛開始還和顧餘生有交流，走到這裡，預料到很快就要見到顧餘生母親了。
方小糖的心，一點一點的提到了嗓子眼的同時，也放慢了腳步，手心甚至捏出了一片冷汗。
彷彿察覺到了方小糖的不對勁，顧餘生輪椅一停，握住了方小糖的手，用安慰的口吻說，「別緊張，我母親人很好。」
這個方小糖倒不是不擔心，能教導出顧餘生這麼好的兒子的女人，肯定也壞不到哪裡去。
「我就怕婆婆不喜歡我。」
顧餘生溫潤地笑道，「從小到大，我喜歡的人和事，我母親也喜歡。她肯定會喜歡你的。」
方小糖還沒來得及細想顧餘生這話什麼意思，就被男人帶入了禪房。
進門那一刻，方小糖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從胸衣跳出來了，心情緊張的像是一鍋煮沸騰的粥。
但是，在看到禪房內，跪在地墊上，穿著一身深藏藍，背影清瘦，手裡拿著一串佛珠，正在誦經的女人時，方小糖剎那就平靜沉氣了下來。
不知為何，這副場景像是有一股平和人心的力量。
顧餘生操縱輪椅上前，用恭敬的聲音，低低的出聲說，「母親，我來看您了。」
方小糖在路上就了解到顧餘生的母親，有一個好聽溫婉很大氣的名字，叫做：聞千秋。
路上，方小糖就在想著，聞千秋到底長什麼樣。
什麼是什麼樣的女子，能配得上這麼清傲大氣的名字。
等到聞千秋轉過身來，方小糖第一領會到，什麼叫做，字如其人。
顧餘生的母親，看起來很年輕，乍一看不過三四十齣頭，歲月絲毫沒有在她的眼角眉梢留下一皺痕迹，但可能因為常年伴著青燈古佛的緣故，雙腮凹陷，有點消瘦。
尤其那雙眸子，一片淡然，有種超塵脫俗之感。
一看就是看破紅塵的，一心向佛的人。
「餘生？」聞千秋緩緩抬起了半闔的眼帘，淡薄的目光，落在顧餘生身上。
「是，母親。」顧餘生應了聲后，攜過了方小糖的小手，給聞千秋介紹，「母親，這是我的妻子，也是您的兒媳婦。」
方小糖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紹，笑起來臉頰綻放開兩朵甜美的酒窩，「婆婆好，我是餘生的妻子，我們上個月剛結婚領證，知道您不喜歡喧嘩，就沒有打擾您，趁著您50歲生辰，想著怎麼也要過來問候您一聲，我和餘生很幸福，我會照顧好餘生的，請您儘管放心吧，有我在，誰都不敢欺負我們家餘生。」
最後一句話，頗有點孩子氣。
方小糖說完，聞千秋平靜如死潭般的眸子，泛起了一絲絲漣漪。
感受到聞千秋探究打量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方小糖有點緊張，卻還是鎮靜自若，保持微笑，坦然接受聞千秋的打量。
「你叫什麼名字？」
聽到聞千秋朝自己開口說話了，方小糖星瞳驟亮，「婆婆，我叫方小糖。」
拿出了木質的便當盒，放在聞千秋面前，吐吐舌頭說，「這是餘生精心給您準備的菜，都是您喜歡吃的素食。」
略有點埋怨的悄聲說，「都怪餘生沒有提前告訴我，我都沒來得及準備您的生日禮物，下回您生日，我還來看望您，一塊補回來。」
聞千秋雖然是出家人，但看人很准。
方小糖心思如水晶般通透，那雙眸子仿若小溪般清澈見底，毫無瑕疵。
一看就不是壞姑娘。
聞千秋頗為感慨，「餘生能娶到你這麼好的女孩，真是福分。」
方小糖倏地睜圓了眸，「婆婆，這句話應該是我來說。」
扭頭，看著顧餘生，喃喃說，「有生之年能遇到您的兒子，才是花光了我一輩子的運氣，感謝您生出這麼好的兒子……」
頓了一下，小糖撓撓頭，「嘿嘿嘿，最後被我拐走了，您不會生我氣吧？」
聞千秋打心眼喜歡這個可愛沒有什麼心機的姑娘，「餘生，這個兒媳婦很好，看到你們幸福，我就放心了。」
方小糖知道聞千秋性子安靜，便開啟話癆模式，和聞千秋一塊吃飯，健談的聊了很多，逗得性子冷淡如冰的聞千秋都失笑了好幾次，聊到後面，說起了自己曾受到顧余年資助的事情。
聞千秋頗為感慨，「你們真是有緣分，是上天有意撮合你們。」
方小糖紅了臉，低下頭，這倒是真的。
離開道庵前，聞千秋叮囑顧餘生，「切記，千萬要懷善心行善事，謝謝你們陪我過生日。」
交代完，面容慈寧的看著方小糖，「小糖，好好照顧自己。」
「婆婆，餘生交給我，您儘管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