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哭訴
小丫頭沒去拿上官雪手裡的包子，含淚的眼睛輕眨瞧著母親，好似詢問著應不應該去接。
那女人眼中有些驚愕，看了看蹲下身的上官雪，又抬頭瞧了一眼吳狄，也許是覺察眼前的二位不是壞人，那女子淺淺一笑對小丫頭說道：「萱萱，快謝謝大姐姐。」
「謝謝大姐姐！」
小丫頭的聲音很清脆，惹得上官雪咯咯一笑，右手摸著萱萱的頭，也將左手中的包子遞了過去：「萱萱真乖，快吃吧！肉包子可香了呢。」
別看萱萱的年紀不大，但真是乖巧懂事。用小臟手拿起了一個肉包，轉身遞給了她娘。
而那女人接過瞧著包子咽了咽口水，可她卻沒捨得吃，在萱萱的額頭上親了一下，便把那個包子放回到了紙袋裡。
「姑娘！您真是菩薩心腸。萱萱已經餓了兩天，您給的五個包子救了萱萱的命，我給您磕頭了。」
那女人越說越是激動，將萱萱抱到了一旁，就要給上官雪磕頭。
上官雪哪能讓她磕頭？緊忙伸手將她攙扶起，皺著柳葉細眉問著：「看你的服飾和氣質，家境也該不錯的，怎麼讓孩子餓了兩天？她爹爹呢？」
話語入耳，此女瞬間流淚不止，再次將目光看向了飯館，哭著搖了搖頭沒說什麼。
上官雪掃了一眼生意紅火的飯館，收回目光又看向了那女人，剛要開口再次詢問，一旁吃著肉包的萱萱卻開了口。
「大姐姐！這個飯館，之前是我家的。」
「嗯？」
上官雪頓時一愣，看了一眼哭泣中的女子，覺察出了這裡面是有事。
「恩人！實不相瞞。我姓張，與丈夫開這家飯館已有十年之久了，雖說每年只能積攢下數十兩銀子，一家三口倒是吃穿不愁。可……可就在七天前，我丈夫突然就消失了。」
「消失了？好好一個大活人就消失了？你沒去報官？」上官雪越聽越糊塗，緊忙追問著。
「消失的當天，我就去了府衙。次日知府倒是派了三個辦差官查了兩天，之後就不了了之了。又過去了兩天，也就是在三天前，鎮子里的賈家少爺清早就到了飯館，拿出了一張欠據。那張欠據上寫著，我丈夫欠下賈家整整一千兩白銀。」
此言一出，上官雪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千兩白銀在上官雪的眼裡，並非是個太大的數額。可是她清楚，千兩白銀對一個平民百姓來說，就算不吃不喝一輩子，都積攢不下千兩白銀。
當然了，眼前這位張氏有飯館，可千兩白銀對他們來說，也要省吃儉用積攢十年。
「一千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啊。你丈夫怎麼會欠賈家那麼多銀子？」
「賈家少爺說我丈夫霍雲好賭成性，三年間！前前後後總共去了賈家三次，每次都借三百多兩銀子。他在府中聽說我丈夫消失了，就來跟我討賬，揚言我若不還賬，就把我打死，之後把萱萱賣去……。」
張氏抱頭痛哭，提到萱萱后，她的話還是咽了下去。
不用張氏直言，上官雪和吳狄也聽出來了，十成是要將萱萱賣去青。樓，這樣的事並不少見。
「我實在是沒辦法了，只好去縣衙擊鼓申冤。可那知府非但不升堂問案，還派人警告我娘倆，若是還敢無理取鬧，就將我娘倆亂棍打死在朝堂之上。」
「所以你就將飯館抵賬了？」上官雪繼續問道。
「那飯館若是兌給旁人，倒是值個二百多兩銀子。再加上我夫婦十年積攢下來的銀子，勉強可以還上那筆賬。可……可那賈家少爺就是說飯館值五十兩銀子，我將全部積蓄都給了他，現在還欠他一百三十兩銀子。」
「哎！你說你，當初怎麼不擦亮眼睛，偏偏選了一個好賭的……。」
上官雪嘆了一口氣，話沒說完只見張氏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淚眼透著真誠和信任，搖著頭開口道：「我丈夫為人本分老實，他從來不沾賭的。」
「你這麼肯定？沒準他白天偷偷溜出了飯館，去賭場……。」
「絕對不可能！您別看飯館生意紅火，我夫婦經營時候，連個跑堂傳菜的小二都沒雇。十年間，迎客、傳菜這些事都是我丈夫一人再做。您說，他哪有機會溜出飯館去賭場啊？」
張氏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淚，深吸了幾口氣，平復了一下心裡的苦楚，突然無奈的慘笑了幾聲。
「姑娘！像我家這樣的遭遇，鎮子里也不是發生一兩次了。隔三差五，賈家就會去一家店鋪，不是蠻橫強行收購，就是耍手段佔為己有。您若不信，可以隨便去問問街上乞丐，十人中有八位，之前都是在鎮子里做過生意。」
聽此言，上官雪騰一下站了起來，俏美的小臉陰沉的嚇人，那雙猶如皓月之眸也顯露出了濃濃怒火。
「張氏，你說的都是真話？」上官雪緊鎖著柳葉細眉，冷言問著張氏。
「姑娘！我幹嘛對您說謊？您可能沒注意，這鎮子沿街兩側的店鋪，多數匾額上都刻著『賈』字。但凡在鎮里住上十年的百姓，誰不知賈家十年前還是小門小戶。」
上官雪聽到此，特意轉身往飯館的匾額下角瞧了一眼。之後，轉身又看了看其他幾家首飾店、藥鋪、裁縫鋪，張氏說的還真沒錯，每家匾額上都刻著『賈』字。
「張氏，我想不太明白，既然十年前賈家是小門小戶，怎麼過去了十年就具備了這等財力？」上官雪轉正身子，瞧著張氏繼續問道。
「姑娘有所不知，那賈家的少爺在七年前被紫雲宗收為了內門弟子。五年前回到風鈴鎮，憑藉一身武功蠻橫無惡不作，今天到首飾店要幾十兩銀子，明日就去酒樓敲詐百兩白銀，我等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哪能惹得起他啊？」
霎時！上官雪的玉手緊握成了拳，貝齒咬的更是嘎吱吱直響。
可就在她要言語之時，街上突然傳來了一聲怒喝。
「老子觀察你們好久了，在那嘚吧什麼呢？呦呵！還有包子吃啊。張氏！你娘倆的小日子過得不錯啊？」
隨著聲音由遠及近，吳狄和上官雪後面多了七個人。
七人中，有六人膀大腰圓，三人拿刀、三人腰間佩著劍。
行走在前的那位，年紀四十有餘，體型乾瘦個子不高，說話間摸著山羊鬍，掃了一眼吳狄便轉移了目光。
當他見到上官雪后，此人的眼神突然一變，上上下下打量了上官雪數秒，嗤嗤怪笑出了聲：「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小小的風鈴鎮中，還能遇到如此傾城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