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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0章 人人得而誅之

  蕭玄宸讓容安將顧大帶來,是想要從他嘴裡,問出顧筠之昨日遣派出去的那兩萬人馬,去了哪裡!


  可是……


  顧大這一見蕭慕雲,便跪地喊饒命,這可就有意思了!


  微微揚頭,眸色低斂的,蔑視著跪在帳前不遠處的顧大,蕭玄宸眉心輕皺了下!


  容安上前,湊近他耳邊,將剛剛顧大喃喃的那句話,說了出來。


  蕭玄宸聽了容安的話,驀地眉宇緊皺!

  腦海中,思緒飛轉,他微微啟唇,聲音冰冷的問道:「顧大,是吧?」


  「是!是!」


  顧大這會兒,臉色已經白的跟鬼一樣。


  蕭玄宸問話之後,他一臉點了兩回頭,應了兩聲是!


  蕭玄宸緩步,來到顧大身前,再緩緩蹲下身來,那雙冰冷如刃的眸子,死死的盯著顧大,問道:「本王現在醒了,你很意外是不是?」


  聞他此問,顧大神情一變!

  蕭玄宸將顧大的反應,盡收眼底,驀地伸手,扯住了他的衣領:「本王之所以會昏迷不醒,這裡面一定有顧筠之的手筆吧?」


  聞言,在場的眾位將軍,皆都面露驚色!

  他們都不知道,此前蕭慕雲竟然是昏迷不醒的!

  這會兒聽聞蕭玄宸和顧大的對話,全都在震驚之餘,面露恍然之色!

  難怪了!


  難怪此前,對外發號施令的,一直都是墨影和顧筠之!

  「不!」


  顧大見狀,慘白著臉色,忙不迭的搖著頭,「這怎麼可能?」


  眼下顧筠之不在這裡,他就算再傻也知道,這事兒不能承認!

  更何況,他還不傻!


  心中打定了主意,將這件事情否認到底,他心思電轉,連忙又道:「王爺明鑒,小的的主子,為了能讓王爺成事兒,把他能拿出來的,都拿出來了,他視您為君,跟您站在一條船上,怎麼可能會對行對您不軌之事啊!」


  說到這裡,他重重點了點頭,「對!他不可能做對您不利的事!」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可不可能,本王有的是法子可以查明!」


  蕭玄宸冷笑了一聲,鬆開顧大的衣領,然後長身而起,視線掃過容安,卻是對容情吩咐道:「帶上唐安,去搜顧筠之的住處!」


  「屬下領命!」


  容情抬眸,看向蕭玄宸,見蕭玄宸意味深長的,看著自己,她心緒微轉,在領命之後,轉身離去。


  顧大眼角餘光,目送容情遠去,心頭自是狂跳不止!


  不過,他知道自家主子做事穩妥,所以一點都不擔心!

  「顧大!」


  在容情離開之後,蕭玄宸再次喊了顧大一聲,沉聲說道:「當著各路將軍的面,本王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一問,你最好如實回答!」


  「是!」


  顧大連忙頷首,顫巍巍的說道:「小的一定知無不言!」


  蕭玄宸揚眉,勾唇,微眯著眸子,直問主題,「你的主子顧筠之,昨日調集了兩萬人馬,那兩萬人馬,派去了哪裡?」


  顧大連忙再次搖頭:「回王爺的話,小的主子昨日,確實調集了兩萬人馬,不過卻是為了私事!」


  聞言,蕭玄宸眉宇輕皺,等著顧大說下去。


  顧大暗暗緩了口氣,硬著頭皮說道:「王爺有所不知,小的主子,有一個心上人,早幾日里,剛剛秘密接到了身邊!不過這軍營之中,留個弱質女流,總是不好,所以他便讓那些人,將他的心上人,護送去了安全的地方!」


  「呵……」


  蕭玄宸聽聞顧大此言,不禁冷冷一哂!

  若是不知道,那陳阿嬌是宋遠航的青梅竹馬,顧大眼下說出的這個理由,倒也說的過去!


  可是,他偏偏還就知道!


  微眯著眸子,低蔑著一僵將頭埋到低的不能再低的顧大,他不無諷刺道:「你家主子,還真是大手筆,竟然膽大包天到,用本王的兩萬人馬,去護送她的女人,而且此時還不經過本王同意!」


  顧大抬眸,看了眼容安,連忙解釋道:「這事兒,小的的主子,是跟墨影大人提過的!」


  聽他這麼說,蕭玄宸不禁眉宇一皺,微眯著眸子看向容安。


  容安被他看的心驚肉跳,想也不想的,便矢口否認道:「王爺明鑒,此時屬下並不知情!」


  聞言,顧大驀地瞪大了雙眼,驚呼了一聲:「墨影大人!這事兒您明明是知道的!」


  「王爺!」


  墨影沒有去理會顧大,而是目光直直的,望著蕭玄宸,再次重申道:「此事屬下,確實不知情!」


  他知道,顧筠之雖然如今在這裡當家作主。


  但是他若想調集兩萬人馬的話,必然要講過墨影首肯!

  但是現在,他這個墨影,已然不是昨日的墨影。


  而他的主子,擺明了要將顧筠之往死里搞!

  所以,他十分坦蕩的,轉身看向顧大,然後緊皺著眉宇,斥責出聲:「你的主子顧筠之巧舌如簧,說是會保護王爺的安危,助王爺成就大爺,讓我相信他,讓我給他足夠的兵馬,可是誰知道,他竟然膽大包天到,給王爺下藥,讓王爺昏迷不醒不說,竟然還敢大肆調集王爺麾下的人馬,假公濟私,去護送他的心上人!如此著實該死!著實可惡!」


  聽容安這長長的一席話,蕭玄宸暗暗的勾了勾唇角。


  方才,他之所以讓容情去找唐安,而不是讓唐安去,那是因為他一直都覺得,唐安有些木!


  但是現在看來,孺子尚可教也!

  這廂,蕭玄宸雖然十分滿意容安的表現,但是顧大的臉色,卻刷的一下便全白了!

  不久前,在容安抓他過來的時候,他便知大事不好了。


  此刻,聽到容安以上那番話,他驚覺對方這是將所有事兒,都扣在他主子的頭上,讓他的主子百口莫辯啊!


  「不!」


  巨大的恐懼,在心頭浮沉之際,他一臉驚惶的,喊了一聲不,然後當著眾人的面,嘶聲喊道:「事情不是這樣的!」


  「事情不是這樣,又是哪樣?」


  蕭玄宸抬腳,一腳踹在顧大的肩膀上,將他整個人都踹了出去,厲聲一喝,道:「是你的主子,沒有私自調集那兩萬兵馬,還是你的主子,沒有用那兩兵馬,去護送他的女人?」


  「不!」


  蕭玄宸這一腳,踹在顧大的肩膀上,很疼!


  但是,此刻,顧大卻顧不上這些。


  他知道,他家主子,如果出了事兒,他也必死無疑。


  所以,即便肩膀處,疼的彷彿連骨頭都離開了,他還是緊咬著牙關,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微張著嘴巴,想要跟蕭玄宸去解釋。


  只是可惜,蕭玄宸並沒有打算,給他解釋的機會:「本王現在,不想聽他說廢話,把他的嘴巴堵上,等容情搜查完了,本王再跟他算賬!」


  語落,他冷哼一聲,背負著雙手,轉身回了營帳。


  見狀,帳外的各位將軍,不禁紛紛交換了眼色,然後靜靜候在那裡,誰都不曾離開!

  他們有所不知的是,蕭玄宸在回到寢帳之後,便沉眸對容安吩咐道:「立即差人,去給遂西城傳信,將顧筠之昨日調集了兩萬人馬,如今那萬人馬不知所蹤的消息,通知給榮則,讓他務必小心!保護好皇後周全!」


  聞言,墨影心頭一凜,連忙應聲領命!


  在墨影出去傳信的時候,蕭玄宸的心緒,始終都在轉個不停!

  那是兩萬人馬,不是兩百人,兩千人。


  而且,那麼多人,走到哪裡,都會是很大的目標!

  顧筠之如此勞師動眾,必定不會是護送陳阿嬌那麼簡單!


  而那兩萬人,更不可能憑空消失!


  他們……到底去了哪裡呢?


  ——


  話說,容情在離開蕭慕雲的營帳之後,便奉命去找了唐安。


  彼時,早前差點讓墨影殺了的唐安,已然早早睡下。


  聽到動靜之後,他猛地便從榻上坐起身來,然後抬眸向外,正好看到易容成赤影的容情,從外面快步而入!


  唐安的視線,自容情身上一掃而過,隨即便移開了視線,不曾多看她一眼,只冷冰冰的問著容情:「怎麼?早前墨影沒殺了我,這會兒派你過來了?」


  說著話,他緊皺著眉宇,冷冷笑道:「正好,你我新仇舊恨,一次清算個清楚,也省得來生,再有沒完沒了的孽緣!」


  容情沒有想到,唐安對赤影,竟然是如此態度。


  聽完他的話,她黛眉微擰了下,輕啐了他一聲:「誰喜歡跟你沒完沒了了?趕緊起來,王爺讓你跟我一起到顧筠之的寢帳去搜查!」


  聞言,唐安驀地便是一怔:「你說誰?」


  容情見他一臉怔愣的模樣,不禁伸手推了把他的肩膀,沉聲催促著他:「我說王爺!王爺他醒了,讓你跟我一起,去搜查顧筠之的寢帳,你趕緊起來,別愣著了!」


  「你不是赤影!」


  唐安被容情推的,晃了下身子,然後想也不想,便脫口說道。


  因為早前,唐安在錦繡山莊,曾經算計過赤影,所以這回到了叛軍大營之後,赤影總是在找唐安的麻煩!


  這會兒,看著眼前的容情,再回想著她方才跟自己說話時的親昵狀態,他直覺自己的一顆心,砰砰的狂跳了起來!

  什麼王爺不王爺的,他這會兒根本沒心思去想!

  「我不是赤影又能是誰?你眼睛沒毛病吧?」


  蘇伶婉曾經跟容情說過,當初蕭玄宸易容成夜鷹盟盟主的時候,她之所以會認出他,是是因為她是真心愛他的。


  因為深愛,所以有關蕭玄宸的一舉一動,她都十分的熟悉,所以很快就發現了他的身份!

  可是現在……


  看著一臉怔怔,跟白痴一樣看著自己的唐安,容情的心裡,忽然有些惱火!

  早前這廝不只一次的跟她說,他喜歡她!


  跟她表白了,也不止一回了!


  可是現在,她不過只是換了一張臉,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卻認不出她!

  這讓她心裡煩躁之餘,忍不住橫了唐安一眼,隨後沒好氣的問著唐安:「你這裡有沒有藥粉一類的東西?」


  「……有!」


  唐安回過神來,從榻前取出藥箱,將裡面的瓶瓶罐罐都拿了出來:「我這裡有止疼的,有治刀傷的,還有治療風寒,治療傷寒的……你需要哪一種?」


  容情伸手,隨便取了一隻瓷瓶,攥在手裡,然後一雙眸子,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唐安,對他囑咐道:「這裡面裝的,不管是治什麼的,你只需記得,待會到了外面,咬死是會讓人昏睡的葯即可!」


  唐安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跟自己四目相對的女人,忽地便笑了起來,以只有他們兩人可以聽到是聲量說道:「你是容情!」


  聞言,容情握著瓷瓶的手,驀地便是一僵!

  不等她反應過來,唐安便伸手捧住了她的臉,然後快速在她的額頭上,烙印下一吻,然後眸光灼灼道:「你是容情!是我的容情!」


  容情做夢都沒有想到,唐安會忽然親她!

  隱藏在那張屬於赤影的臉下的,她自己的臉,騰地一下便如火燒一般,紅了起來!


  也不知氣的,還是羞的,她幾乎是瞬間,便緊緊抿起了唇角,然後壓抑著怒氣,沉聲怒視著唐安:「你發什麼瘋?」


  「我是瘋了!我是真的瘋了!」


  天知道,過去這陣子,唐安是真的要瘋了。


  他以為,他這輩子,都逃不出去了。


  他以為,他再也見不到,自己心愛的姑娘了!

  因此,白日里他才敢那樣跟墨影嗆聲!


  但是,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在他嗆過墨影,劫後餘生之後,在他睡醒了一覺之後,他心愛的姑娘,竟然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倏地抬手,掐了把自己的臉,在那疼意,清晰的傳到腦海之時,他不停的嘟囔著:「這不是夢!不是夢!」


  語落,他眉眼含笑,那嘴角都快咧到耳朵後面去了!


  容情將唐安傻不愣登的舉動,看在眼裡,忍不住朝天上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今兒跟墨影嗆聲的時候,我還覺得,你還挺有男子氣概的,怎麼這才沒多長時間,就變傻了呢?」


  說著話,她的嘴角,抑制不住的,微微翹了起來,然後伸手拍了下唐安的額頭,沉聲催促道:「別傻不愣登了,王爺讓你跟我一起去搜查顧筠之的寢帳,趕緊起來跟上!」


  語落,她轉身向外。


  是以,唐安並沒有看到,她為了壓制,那不受控制而微微彎起的嘴角,將紅唇緊抿成了一道直線的樣子!


  「唉?」


  唐安看著容情頭也不回的往外走,連忙掀起被子起了身:「你剛才說王爺醒了是怎麼回事?我每日給王爺診脈,他好像一點要醒的跡象都沒有啊!」


  ——


  容情跟唐安一起去搜顧筠之的住處,不過是走個過場!

  顧筠之的寢帳搜查完畢之時,唐安也已然從容情口中,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在得知蕭慕雲已經被送出了叛軍大營,如今身在叛軍大營的那個人乃是蕭玄宸時,他心裡不禁暗暗一驚!

  時候不長,待裝模作樣的,將顧筠之的住處,搜查了一遍之後,唐安便跟著容情,一起回到了蕭慕雲的寢帳。


  彼時,蕭慕雲寢帳的帳簾,仍舊敞開著。


  帳外,早前便聚集於此的那些將軍,也一個都沒有離開!


  遠遠的,看著容情和唐安,由遠及近,眾人皆都眸色一亮!

  寢帳中,蕭玄宸於主位正襟而坐!


  在得知容情和唐安已然抽查完顧筠之的寢帳之後,他直接命容安,將兩人傳了進去。


  須臾,容情和唐安,一起進了寢帳。


  兩人在行禮之後,容情將手裡的藥瓶,雙手呈上,然後以帳外眾人,全都足以聽到的嗓音,高聲喊道:「啟稟王爺,此物乃是屬下在顧筠之的寢帳尋的,唐太醫已經瞧過,直道此物無色無味,人若服之,脈象不顯,卻會令人昏迷不醒!」


  容情此言一出,帳外嗡的一聲,瞬間便亂成了一鍋粥!


  蕭玄宸不著痕迹的,朝著帳外望了一眼,隨後緊握著茶盞,似是正在隱忍著盛怒一般,沉聲問著唐安:「赤影所言,可是真的?」


  「回王爺的話!」


  唐安朝著蕭玄宸揖手,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那藥瓶裡面的葯,在下已經仔細看過,赤影大人說的都是真的!」


  「混賬!」


  蕭玄宸看了唐安一眼,然後陡地揚手,將手裡的茶盞,猛地便摔了出去,緊咬著牙關怒吼道:「顧筠之——」


  容安見狀,眸光閃爍了下,連忙單膝跪地,高聲喊道:「王爺明鑒,顧筠之蠱惑屬下,從屬下手中,竊取兵權不說,竟然還膽大包天,給您下藥!此字,狼子野心,其心當誅!」


  唐安看了容安一眼,也連忙附和道:「墨影大人所言極是!」


  很快,容情也跟著跪下身來:「顧筠之其人,狼子野心,意圖謀害王爺,竊取兵權,人人得而誅之!」


  隨著墨影、唐安和赤影的高喊,帳外的各路將軍,很快也齊聲附和響應:「顧筠之狼子野心,其心當誅!」


  聞聲,跪在寢帳外的顧大,不禁渾身打顫,體弱篩糠!

  他知道!

  完了!


  他家主子這下完了!


  而他,也要完了!

  果然,很快便見容安,從寢帳里出來,然後伸手提了他的衣領,對身邊的暗衛命令道:「這廝一定知道,他家主子將那兩萬人馬,派去了哪裡,拉下去給他上刑,務必撬開他的嘴巴!」


  「是!」


  暗衛應聲,冷笑了下,接手了顧大的衣領,邪佞笑道:「他若是死不開口,屬下便將所有的刑拘,都用在他身上,保證他生不如死,墨影大人您就等著聽好消息吧!」


  聞言,顧大身形一顫,整個人都軟了下來不說,還直接尿了!

  ——


  秋夜,絢爛。


  距離遂西城,幾個時辰之遙的,那座少有人煙的破廟之中,再次燃起了苟活。


  宋遠航到了時候,顧筠之早就已經到了。


  了他和他的隨從在之外,在她的身邊,還有一個嬌滴滴的素衣女子。


  此女,便是陳阿嬌!


  看到宋遠航進門,陳阿嬌眼睫一顫,瞬間便已然淚懸於睫:「遠航哥哥!」


  聞聲,宋遠航腳步一滯!

  抬步便朝著陳阿嬌奔了過去:「嬌嬌!」


  然,待他行至陳阿嬌近前,與她只有一步之遙時,站在陳阿嬌身邊的顧筠之,卻忽然攫住了陳阿嬌的手臂,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宋遠航見狀,眸光驀地一凜:「顧筠之,你什麼意思?」


  面對宋遠航的不假辭色,顧筠之絲毫不惱,臉上仍舊掛著幾分淺笑:「我什麼意思,國公爺心裡,應該十分清楚!」


  語落,他視線微轉,笑看了陳阿嬌眼,然後轉頭對宋遠航說道:「只要國公爺助我一臂之力,你的心上人,我立馬就還給你!」


  聞言,宋遠航緊咬了牙關,只直直的怒視著他,卻沒有立即答應他什麼。


  顧筠之見狀,清清冷冷的笑了一笑,「我已經給了國公爺,好幾日的工夫了,國公爺還沒有想好嗎?」


  說著話,他伸出另外一隻手,掐住了陳阿嬌的脖子。


  眼看著陳阿嬌的臉色,因為呼吸不暢,漸漸變白,然後又變青,他的俊臉上雖然掛著笑,然眼底卻不見一絲笑意不說,反倒盡皆威脅之意:「國公爺,我的耐性,可是有限的!」


  「你別傷害她!」


  宋遠航眼看著陳阿嬌的臉色,漸漸變得青紫,終是緊皺著眉宇,塌下了雙肩,一臉痛苦的出了聲:「我答應你!我答應便是了!」


  「這就對了嘛!」


  顧筠之滿意一笑,掐著陳阿嬌脖子的手,緩緩卸下了力氣。


  宋遠航看了陳阿嬌一眼,然後如釋重負的閉了閉眼睛。


  陳阿嬌臉色煞白,一臉凄婉的看著宋遠航,喊道:「遠航哥哥!」


  聞聲,宋遠航再次睜眼,看了一眼陳阿嬌,然後對顧筠之說道:「我已經答應你的要求了,你可以把嬌嬌還給我吧?」


  顧筠之看著宋遠航,輕笑著,慢慢的,搖了搖頭:「不急!」


  聞言,宋遠航緊握雙拳,雙目怒瞪道:「你想要出爾反爾?」


  「非也!」


  顧筠之搖了搖頭,冷冷勾唇:「我是怕你出爾反爾!」


  聞他此言,宋遠航不禁緊皺著眉宇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宋遠航再次握住陳阿嬌的手臂,然後緩緩斂了笑,對宋遠航沉聲說道:「既然你答應我的要求,為我所用,那麼便事不宜遲,立即跟著我一起趕去遂西,利用你的職務之便,為我打開遂西的城門!」


  「你說什麼?」


  宋遠航一臉的不置信看著顧筠之,然後掃過他身邊的幾名親隨,然後冷笑著說道:「便是我會幫你,遂西城中也還有榮則坐鎮!就你這寥寥幾人,便是我替你打開了遂西城的城門,你又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這點你就放心吧!」


  顧筠之再次一笑,不過很快他臉上的笑容,便又斂了去!


  他的眸光從幽亮到深沉,其間寫滿了對遂西城的勢在必得:「早在很久之前,我就已經差人,零零碎碎的,混進了遂西城,除此之外,我昨日還秘密調集了兩萬人馬,在離開叛軍大營后,斬殺了你們的探子,然後化整為零,隱匿在遂西城四周的山林里!」


  說到這裡,顧筠之停了下來。


  站在他身前的宋遠航,卻心裡陡地一沉!

  事情,跟他們提前設想的不一樣!

  而且,還十分的糟糕!

  幾不可查的,皺了下眉宇,他聲音微顫的問道:「你混進遂西城的人馬,有多少?」


  「那些人,都是暗衛出身,並沒有多少,不過好在,物以稀為貴,他們此次的主要任務,便是送皇上和皇後上路!」


  顧筠之看著宋遠航,眼底的光,蔭蔭爍爍,帶著幾分興奮之意:「重頭戲,是我們這邊兒!等你給我打開了遂西城的城門,我那兩萬將士,便能攻城掠地,與那些暗衛,裡應外合!」


  聞言,宋遠航沉了沉眸色!

  他的心中在暗暗發苦,臉上卻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


  不止如此,他還毫不吝嗇的,誇讚了顧筠之一聲:「顧家筠之,行事縝密,可謂環環相扣,果然名不虛傳!」


  「廢話少說!」


  顧筠之輕扯了扯唇,扯著陳阿嬌的手臂,對宋遠航命令道:「你若想要跟自己的心上人,雙宿雙棲的話,就依著我的意思,立即跟我一起趕去遂西!」


  「我既是已經答應你,為你所用,自然會聽你的!」


  宋遠航無奈嘆息了一聲,俊臉之上,透出幾許無奈,緊皺著眉宇,看了陳阿嬌一眼,然後對顧筠之說道:「走吧!」


  如今顧筠之那兩萬人馬,已經環伺在遂西城外。


  計劃趕不上變化!

  如今,事已至此,不管怎麼樣,他都是要回遂西城的!

  至於回去之後,他和他的嬌嬌是死是活,那就全看天意了!

  ——


  在宋遠航同顧筠之,一起。離開破廟,趕赴遂西之時。


  叛軍大營中,負責審訊顧大的暗衛,在對顧大連番施刑之後,也終於撬開了顧大的嘴!

  當時,蕭玄宸正準備睡下。


  在聽聞墨影的稟報之後,他眼皮子一挑,霍然便躥起身來,然後扯了外袍,便朝外奔去:「速速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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