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9章 心疼又心酸

  柔兒聽到顧寒霜的話，身形一抖！

  猛地抬眸，看向顧寒霜，她直覺想要搖頭，卻見顧寒霜微微一笑，道：「這件事情，你先別忙著否認！」


  聞言，柔兒身形一滯！

  卻聽顧寒霜幽幽嘆道：「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爬上少爺的丫鬟，也註定不會是好丫鬟！伯爺文武全才，風流倜儻，你心悅於他，再正常不過了！」


  「娘娘……」


  柔兒心弦微微鬆動了些，緊咬著朱唇，看著顧寒霜，


  「那個女人，如今已經毀了容貌，她嫁給伯爺，確實委屈了伯爺，不過橫豎是個伯夫人的虛名，伯爺娶不娶的，那個女人這輩子都已經廢了，你不必過多在意！」


  顧寒霜言語至此，神色淡淡的，又看了柔兒一眼，然後輕聲說道：「日後，你只需事事頭聽本宮的，本宮一定找機會，讓你如願以償！」


  聞她此言，柔兒心下大喜，作勢便要磕頭謝恩：「奴婢本就是娘娘的人，自當為娘娘孝犬馬之勞！」


  「事情未成之前，先不忙著謝恩！」


  顧寒霜垂眸，掃了柔兒一眼，然後有些頭疼的，抬手輕撫自己的鬢角：「柔兒你說，容情帶進承乾宮裡的那個女人，到底什麼來頭？」


  柔兒蹙眉，思忖了下，輕聲回道：「奴婢看著，二小姐……那個女人……她跟皇後娘娘，已經十分想像，可是皇上卻那般對她……如此可見，承乾宮裡的那個女人，能夠被皇上留在承乾宮，只怕不簡單！」


  「簡不簡單，等本宮見到了人，自有分曉！」


  顧寒霜微眯著眸子，有些澀然的輕嘆了一聲，然後施施然站起身來。


  緩步行至桌前，提筆給顧筠之寫了一封密信，她將密信折好，隨手遞給了柔兒，然後對柔兒嘆聲說道：「伯爺那邊，不是已經擇了日子，要娶……」


  想到顧婉兒這個名字，以後是不能叫了，顧寒霜語氣頓了頓，直接跳過稱謂，對臉色有些不好看的柔兒吩咐道：「你到庫房裡，挑選些東西，回頭連帶這封信，親自送去伯府，就當本宮給未來的伯夫人添妝了！」


  「是！奴婢這就去！」


  那個即將成為伯夫人的女人，柔兒是打從心底里瞧不上的。


  不過往伯府送東西，她卻還是十分樂意去的。


  因為那樣的話，她就可以見到伯爺了！


  「柔兒！」


  眼看著柔兒，轉身就要走，顧寒霜輕輕的喊了她一聲。


  見狀，柔兒腳步一頓，靜等著她的吩咐。


  只見她微微一笑，笑意飄渺道：「本宮身為妹妹，不能往伯爺身邊塞女人，但是伯爺卻能從本宮手裡討人！等你回頭見到了伯爺，且要抓住機會！」


  聞言，柔兒眸光一閃，心中瞭然的頷了頷首：「奴婢明白了！」


  「明白了，就去吧！」


  顧寒霜笑看了柔兒一眼，朝著她輕擺了擺手。


  柔兒再次福身，然後轉身向外。


  目送著柔兒離開了寢殿，顧寒霜微斂了眸華。


  思緒微轉之間，想到承乾宮裡的那個女人，她心中一陣煩躁的閉上了雙眼！

  如今，生怕觸了蕭玄宸的逆鱗，不敢差人，打聽承乾宮內部的消息。


  所以，她得到的消息，十分的有限！


  是她想多了嗎？


  一定是她想多了！


  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可是，倘若真的不是她想的那樣，蕭玄宸怎麼會允許那個女人，留在承乾宮，跟他宿在一處呢？


  思緒至此，她緊蹙著黛眉，再睜眼時，眼底寒芒乍現！

  不管，事情是不是她想的那樣。


  有些事情，她總該未雨綢繆才是！


  ——


  承乾宮中。


  蘇伶婉在跟蕭玄宸連贏了容情和元寶幾把鬥地主后，高高興興的躺在龍榻上睡著了。


  在她身側，早前賴在她身邊不走的，吵著要跟她一起午睡的蕭玄宸，看著她雙眸輕閉，沉沉睡著的模樣，不禁輕輕勾了勾薄唇，在吻了吻她的額頭之後，躡手躡腳的起了身，放下帷幔，移駕到了偏殿。


  偏殿之中，元寶和容情，皆都躬身而立。


  蕭玄宸甫入偏殿，一眼便看見了早前被他擺在龍榻前的白玉瓷壇！

  他的眸波，在看見那白玉瓷壇之時，劇烈閃動了下，很快便又歸於寂滅。


  「皇上……」


  元寶見蕭玄宸看了眼白玉瓷壇，連忙出聲問道：「這白玉瓷壇，您看該如何處置？」


  蕭玄宸聞言，視線再次落在那白玉瓷壇上，然後幽聲說道：「待會兒你且先將這罈子抱出去，好生安置著，等弄清楚了是誰，再另行處置！」


  曾幾何時，他以為那裡面裝著的，是他家婉婉的骨灰，沒少對著那罈子傾訴衷腸！

  但是現在，事實證明，他的婉婉還活著。


  既是如此，那麼這個白玉瓷壇里裝的，便不可能是他的婉婉！


  既然，不是他家婉婉，那麼這罈子里裝的，到底是誰的骨灰？！

  是真姑姑？


  還是小荷？


  亦或是……蕭慕雲知道那對黃金指環的意義，故意找了具屍體，丟出來混淆視聽的？


  思緒至此，他眸色沉了沉，抬眸看著容情和元寶：「你們都聽著！」


  「是！」


  「是！」


  元寶和容情，幾乎是異口同聲應了是，然後靜等著蕭玄宸發話。


  蕭玄宸眸色一沉再沉，聲音也低沉到了極點：「你們都知道，皇后如今失去了記憶，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朕雖然想要讓她記起以前的事情，但是又覺得，以前的事情對她而言，實在太過殘忍，所以有關真姑姑和小荷的事情，沒有朕的允許，誰都不準在皇後面前提起！」


  他如此命令，完全在元寶和容情的意料之中。


  兩人聞聲之後，當即便恭身應了旨意！


  見狀，蕭玄宸輕點了點頭，讓元寶先將白玉瓷壇搬了出去，然後又對容情吩咐道：「朕命容安，從暗衛里挑選了一對雙胞胎，日後你和那對雙胞胎，負責皇后的安全！」


  容情聞言，連忙頷首：「是！」


  「你且去吧！」


  該說的話，蕭玄宸已經跟容情說過了。


  那對雙胞胎，乃是容安親自訓練的，手段狠辣非常。


  他相信，有她們和容情在，他的婉婉，一定可以萬無一失！

  在容情退下之後不久，元寶便去而復返。


  見蕭玄宸有些疲憊的，靠坐在羅漢床上，他眉心一跳，連忙上前：「皇上若是累了，便回寢殿小睡片刻吧！」


  「不必！」


  蕭玄宸今兒四更便起了，這會兒疲憊實屬正常。


  不過，在聽到元寶的提議后，正在揉著鬢角的他，卻放下手來，輕搖了搖頭，朝著寢殿方向望了一眼后，對元寶輕皺著眉宇，吩咐道：「你去御書房，把這兩日積壓的摺子，全都給朕搬到這裡來！朕趁著這個工夫，把摺子批閱了，也好等婉婉醒了，好好陪著她！」


  聞聽蕭玄宸此言，元寶神色一怔，隨即心中泛起絲絲心疼！


  他家主子，為了能多陪陪皇後娘娘，竟然做到如此，真真讓人覺得心疼又心酸啊！

  見狀，蕭玄宸不禁輕聲催促著他：「還愣著幹嘛？趕緊去啊！」


  「唉！」


  元寶再怎麼心疼蕭玄宸，都抵不過他對皇後娘娘的愛重。


  這會兒，他只能忙不迭的應了聲，然後快步出了偏殿。


  而蕭玄宸，則在他離開偏殿，到御書房去搬運奏摺的當口，緩緩閉上雙眼，暫時小憩片刻……


  ——


  不久之後，柔兒將顧寒霜的添妝，送進了忠義伯府，並如願見到了忠義伯——顧筠之！


  心心念念的心悅之人，就在眼前。


  柔兒心中，自是難掩雀躍之色。


  十分恭謹的，將顧寒霜早前所書的密信，交到顧筠之手裡，柔兒溫柔聲道：「這是娘娘的密信，還請伯爺過目！」


  顧筠之皺眉，將密信打開，然後快速閱過，他眸色微沉了幾分，對柔兒輕道：「回去之後你需回稟明妃娘娘，她的信，本伯爺已經看過了，讓她放心！」


  「是！」


  柔兒看著顧筠之，微微頷首：「奴婢記下了！」


  顧筠之輕點了點頭，轉身對顧大吩咐道：「送柔兒出府！」


  顧大上前，領命：「是！」


  「伯爺！」


  柔兒眼看著顧筠之，作勢便要離開，不禁想起了出宮之前，顧寒霜對她的囑咐，連忙上前一步，輕喚了他一聲！

  聞聲，顧筠之腳步微頓，回頭看向柔兒。


  柔兒迎著他的視線，微微啟唇，紅唇噏合間，眼底的傾慕之色，絲毫未掩，「委屈您了！」


  顧筠之知道，柔兒話里的委屈，到底是因為什麼！

  想起方才的那封信，再睇見柔兒眼底的傾慕之情，他眸色微斂了斂，淡淡挑眉，語氣微冷道：「皇上說的對，她救了本伯爺的命，本伯爺合該以身相許！在這件事情上，本伯爺並不覺得委屈！」


  聞他此言，柔兒面色一僵！

  顧筠之深看了她一眼，再開口時，對她十分的不客氣：「柔兒，本伯爺知道你的心思，但是你要記住……你的本份！」


  聞言，柔兒的面色，不只是僵滯了，而是瞬間一陣慘白：「伯爺……」


  「莫說本伯爺，馬上就要娶妻了，便是本伯爺不娶妻，也不會跟你有任何的瓜葛！」


  顧筠之凝著柔兒慘白的臉色，整個人周身都冷冷淡淡的，說話的語氣，亦冰冷無情，不見一絲惻隱和憐惜：「你今日是明妃娘娘身邊的丫鬟，日後也只能是明妃娘娘身邊的丫鬟，本伯爺身份尊貴，沒有收用自家妹子貼身丫鬟的嗜好，有些事情，你自也不需要去肖想！」


  顧筠之的話，說的十分直白。


  直白到，彷彿他將一把利劍，直接插在了柔兒的心頭。


  「伯爺，奴婢知道，奴婢出身卑賤……」


  怔怔的，凝望著自己心念已久的男人，她輕輕喚著他的時候，眼底早已淚水泛濫：「可是奴婢……」


  「既然你知道，你出身背景，那麼現在，你便什麼都不用說了！」


  顧筠之抬手，阻止了柔兒繼續說下去，然後清冷聲道：「回宮吧！回去之後，好好服侍明妃娘娘！」


  「是！」


  柔兒滿腹深情，從未曾想，她在顧筠之心裡，竟然如此的不堪！

  更不曾想，有朝一日，會被顧筠之如此不留情面，且還是當著顧大的面拒絕的徹底！


  慘白著臉色，應了一聲是后，她顧不得福身告退，逃也似地轉身便奔了出去！

  眼看著柔兒逃也似地奔了出去，顧大一臉不解的看著自家主子。


  他家主子，不管是對事，還是對人，都會凡事留一線，不會把話說死！


  可是今兒怎麼對柔兒，這麼的不客氣呢？！


  顧筠之知道，他說的話，十分的難聽。


  垂眸之間，看到柔兒送來的那封密信，他不禁眸色微冷！

  她的妹妹，在那密信之上跟他說，她身邊就柔兒這麼一個可用的人了，可惜柔兒對他有意，一心想著他，連在她身邊當差的心思都沒了，希望他要麼收了柔兒，要麼讓柔兒死心……


  他如今，正要娶親。


  收柔兒，不合時宜！


  如此，他便只能選擇後者了……


  ——


  在接下來的幾日里，蕭玄宸一直都未曾上過早朝。


  他每日，都陪在蘇伶婉身邊。


  哪怕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她，也會覺得心滿意足！

  在蕭玄宸的精心呵護之下，蘇伶婉吃的好，睡的好，每日被蕭玄宸哄著，就是抱著蕭緬玩兒。


  這樣的日子，過的輕鬆而愜意。


  心情舒暢，營養豐富的她，臉上不僅漸漸長了些肉，整個人都氣色，都變得前所未有的好了起來！

  轉眼，端午節便到了。


  這也就意味著，蕭緬的生日，快要到了。


  就在蕭玄宸和蘇伶婉，正準備為蕭緬舉辦生辰宴的時候，負責皇城戍守的蘇少卿，忽然送了兩個人進了皇宮！


  這兩人，不是別人。


  正是早前跟蘇伶婉一起住在錦繡山莊，後來卻沒了消息的唐安和穀雨！

  彼時，蘇伶婉正和蕭玄宸一起，抱著蕭緬逗弄！


  聽到元寶的稟報，蕭玄宸面色陡地一沉！

  蘇伶婉則身形一僵，然後猛地便抬起頭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元寶：「你確定是唐安和穀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