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累覺不愛
蘇伶婉走後，蕭玄宸在景陽宮又停了片刻，才動身回了御書房。
蘇伶婉在離開景陽宮之後，一陣都陰沉著一張俏臉。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
那紛飛的雪，就如同她現在的心情一般。
紛雜，煩亂！
始終盤旋，不定！
剛剛，蕭玄宸說的那些話，確實出乎她的預料！
雖然，她很沒出息的，做不到立即管好自己的心，忍不住會因為他的話，而心緒起伏。
不過，在一再被傷之後，她不可能因為他剛才那一席話，便立即放下心中的芥蒂，不顧一切的原諒他。
天底下，哪裡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怔仲之間，長壽宮已經近在眼前。
鳳輦停駐之後，蘇伶婉便扶著真姑姑的手，一路下了鳳輦，然後微眯了眯眸，跟著秋葉姑姑，緩緩拾級而上，進了長壽宮大殿。
天冷了。
太皇太後上了年歲，平日甚少在大殿里。
蘇伶婉在進了大殿之後，便跟著秋葉姑姑一路向里，最終進了長壽宮寢殿。
寢殿之中，銀碳融融。
蘇合香，燃的正炙！
太皇太後身著一襲深紫色宮裝，正歪在睡榻上，聽身邊的小宮女說著什麼，見秋葉姑姑帶著蘇伶婉進門，她的臉上，不由露出了幾分慈愛的笑意。
迎著太皇太后臉上的笑意，蘇伶婉淡淡勾唇，在上前幾步之後，朝著太皇太後福了福身：「臣妾參見太皇太后！」
「皇后免禮吧！」
太皇太后含笑朝著蘇伶婉微抬了抬手，然後又朝著她招了招手：「趕緊的，來哀家身邊坐！」
面對太皇太后的要求，蘇伶婉神情微頓了下，卻沒有依言上前。
太皇太后對她親切依舊。
可她的心境，卻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太皇太后見蘇伶婉如此，正在招手的動作，也跟著頓了頓，隨即有些黯然的嘆了一口氣！
她知道，因為護國寺的事情，蘇伶婉心裡，已經跟她有了隔閡。
眼下，蘇伶婉不想靠近她，她倒也沒有強求，只是扭頭對秋葉姑姑吩咐了一聲：「賜坐！」
「是！」
秋葉姑姑應旨，搬了鏤空圓凳過來。
「臣妾謝太皇太后！」
蘇伶婉略略屈膝，坐下身來，這才神色清淡的問著太皇太后：「太皇太后這個時候，讓臣妾過來，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太皇太后深深的，看了蘇伶婉一眼，然後伸手端了秋葉姑姑奉上的熱茶，吹了吹，又淺啜了一口，方才幽幽說道：「哀家聽說，你把明貴妃給打了？」
「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您老人家！」
蘇伶婉就沒指望，今日她掌摑顧明珠的事情，能夠瞞過太皇太后。
所以，在來的時候，她便想到太皇太后要見她，是因為這件事情了。
當下，面對太皇太后的問話，她接過宮人遞來的茶盞之後，回答的倒也十分的乾脆：「臣妾今兒氣急了，這手，確實下的重了些！」
「你這丫頭，力氣小的很，下手如何重得了？」
太皇太后輕嘆了一聲，似是覺得茶水有些燙，並沒有急著去喝：「不過這人，既然打都已經打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嗯？」
蘇伶婉挑眉，有些疑惑的看著太皇太后。
「顧明珠身後，有顧家，有太后……」太皇太后抬眸，與蘇伶婉四目相對：「她今兒受了委屈，會咽下這口氣嗎？」
「今日之時，來龍去脈，皇上已經很清楚了，而且……皇上也已經出了面！顧明珠這口氣，會不會咽下，能不能咽下，那都是她自己的事情，跟臣妾無關！」
蘇伶婉今日既然敢對顧明珠動手，便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不過通過今日蕭玄宸的所作所為來看，這件事情大抵也就到底為止了！
而她，在知道了蕭玄宸跟顧明珠之間的淵源之後，實在沒心情，再去跟顧明珠糾纏！
累覺不愛！
大抵，就是她現在的感覺！
在蘇伶婉語落之後，太皇太后又靜靜的看了她許久。
蘇伶婉不動聲色的，抱著茶盞，低垂了眉眼，只是任由太皇太后看著，卻並沒有再出聲。
直到，大約一盞茶的工夫之後，便聽太皇太后再次幽幽開了口：「這件事情，哀家會插手！」
聞言，蘇伶婉陡地抬眸，眼睛眨巴眨巴的。
「哀家，不容顧家做大！」
太皇太后迎著蘇伶婉的雙眸，那雙飽經風霜的眸子里，帶著幾分晦澀，但是更多的，確實讓人不能直視的銳利：「所以，今日之事，即便顧明珠咽下了這口氣，哀家也不會袖手旁觀！她刁難安國侯夫人一事，哀家會親自過問。而且，明日一早，御史台便會有人出面，親自上書彈劾明貴妃！」
「太皇太后……」
蘇伶婉靜靜的，看著太皇太后，嘴角微翹的痕迹，不帶一絲情緒：「即便御史台，彈劾明貴妃，皇上也會保下她的！」
蘇伶婉的語氣，十分的篤定。
太皇太后不知道，蘇伶婉語氣里的篤定，到底來自於何。
當即，便緊蹙了黛眉：「哀家怎麼聽說，即便明貴妃挨了打，皇上還是去了景陽宮？」
「太皇太后聽說的不假！」
蘇伶婉蹙眉，淡淡點了點頭：「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會保住顧明珠的！」
「他保不保，那是他的事！」
太皇太后靜靜看著蘇伶婉，半晌兒之後，才笑了笑：「明日的事情，哀家既然打定了主意，便一定會動手！」
蘇伶婉知道，太皇太后眼下這是在通知她，而不是徵詢她的意見！
而且，她的意見，狗屁都不算。
也根本就沒人會聽！
是以，在滿是自嘲的輕嗤了一聲之後，她淡淡聲道：「太皇太后想要怎麼做，就怎麼做吧！不過前提，臣妾還請太皇太后，不要將臣妾牽扯在內！」
聞言，太皇太后不由一愣！
她原本以為，經由今日之事，蘇伶婉會跟她同仇敵愾，一起對付顧明珠。
卻不想，她竟然是如此態度。
靜靜的，看了蘇伶婉半晌兒。
見她的一雙眸子，始終都如古井一般，平靜無波。
她臉上的神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語氣也不容置喙：「丫頭，你是皇后！身為一國之母，有些事情，你便是想要逃，都逃不掉的！這件事情，安國侯夫人，是最大的苦主，你和你身後的安國候府，全都……必須要出面！」
ps: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