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輝煌

  隨著巫神驚喜的吼聲回蕩，這下，不僅在場所有的巫族愣住，連風吟雪也瞪大了眼睛！


  甚至連哪位站在雲空之巔，高高在上的神秘男子銀天異也微怔一瞬。


  「晝祖？」


  銀天異心念一動，便已經明了，來者是誰了。


  必然哪位真正的遠古天邪一族餘孽了！


  『找我們？過去的神話，終究只是過去的神話，現在的混沌之宇，早已不是你所認知的那個混沌了。』


  他心中冷笑，卻並未說話，眸中看著那道彷彿隨時都能夠被風煙吹散的虛影。


  有著三分感慨，七分蔑視。


  感慨這曾經的傳說，蔑視如今淪落到此。


  「晝祖，這就是巫神背後的哪位晝祖…」


  風吟雪眼皮跳了跳，「相比於身為夜祖的他，這位晝祖，似乎更加神秘，而且出現次也更少，難以捉摸，沒想到這個時候真的出現了。」


  雖只是一道虛影，但風吟雪看得極為清楚。


  白色，無盡的白色光芒。中央，一名面容俊美至極的男子，出現在銀天異對面不遠處，靜靜的漂浮著。


  「有幾分熟悉…但…」


  忽的，風吟雪心中一抽，想到了什麼，又迅速否認，繼而想到現在的情形，不由深深看著那道虛影，「現在以一道虛影現身，真的有用嗎？」


  她甚至懷疑，就算現今十方宇宙所有至高力量，均屬以真身在場，也不可能夠從現在這個情況脫身。


  這位來自更高宇宙的存在，其力量是不可逆且碾壓性的。


  「遠古天邪一族…應該就是指哪個時代，其至高無上國度誕生的無敵強者么…」


  風吟雪沉寂思索，遠遠觀望。


  這是藏在記憶深處的信息，並非從傳說和古籍，亦或是古老的記載了解到的。


  而九霄神軍，就是那無上國度中的無敵代表之一…


  也僅僅是之一。


  『一域，兩墟，三界，四軍，五混沌…』


  風吟雪想到此，便覺得頭疼欲裂，已經無法承受這些記憶。


  而這時，那道虛影也隨之淡淡開口：


  「莫迪爾聖角族，三千邊界最低等的螻蟻爬蟲，連混沌邊緣都觸碰不到的弱小存在。沒想到還有資格進入混沌。」


  銀天異眼皮微挑，太陽穴而生的兩根金色圓角突兀停跳，不止。


  這兩根角乃是力量根源，伴隨種族而生，代表兩種相互對立的至高法則。


  一者毀滅，一者復造。


  天生便擁有創造世間萬物，或者毀滅時間萬物成為最初宇宙粒子的強大能力。


  任何在他面前的力量，都瞬間價化為虛無，所有的攻擊方式，都是無用功。


  論種族，在宇宙中，極少有能夠與之匹敵的。


  但在曾經上個時代的混沌中，莫迪爾聖角族，卻連進入混沌的資格都沒有，因為太弱了…所謂的創造和毀滅無法無法適用混沌的力量。


  在混沌中，就算最為弱小的存在，普普通通一拳，就足夠讓最為頂尖的聖角族強者化為宇宙能量。


  連進入混沌生物鏈最底層的資格都沒有。


  只能在混沌的三千邊界，搏鬥廝殺，苦苦掙扎…


  銀天異金眸微縮，兩股金色旋渦，如兩道黑洞引力般，瘋狂旋轉，空氣中都散發著極致的毀滅氣息。


  「你就算知道又如何？」銀天異面色並未因為被道破底細，而有絲毫慌張，甚至眸中還有幾分可憐的看著對方，「如今不比當初了，我莫迪爾聖角一族，經歷神女恩賜，在混沌中亦然擁有一戰之力，反倒是你們這些天邪族餘孽，被驅逐出混沌，只能苟活三千邊界以外的遺棄之宇。」


  「遠古天邪族的輝煌，早已成為一曲哀歌，你們這些餘孽，本就順應混沌神劫，消失在歷史的塵埃中。」


  「如今，是神女的時代，屬於她的混沌國度，正在建立，這是王道大勢，凡逆者…」


  銀天異眼眸中驀然出現一抹罕見的狂熱。


  這種狂熱，令風吟雪異常震撼。這是一種彷彿能夠為之而奉獻生命的狂熱，不單單止於力量與敬仰。


  比這些巫族此時望著哪位晝祖虛影的狂熱，還要令人心悸。


  而說到此，銀天異喝笑一聲，聲震寰宇：


  「終將毀去！」


  「先前曾透過混沌屏障，窺探神女的，應該就是你們遠古天邪一族吧？可惜…」


  銀天異微微搖頭，憐憫的看著那道虛影。


  沒有鄙夷，沒有蔑視，沒有譏笑…只有憐憫。


  他來自，正是受到神女命令，尋找到這位窺視神女的餘孽，將其滅殺殆盡。


  憐憫對方早已暴露在神女的視線之下，卻不知。


  「你可知，當你在窺視我們之時…」


  銀天異冷漠開口，「我們，也在俯視你？」


  空氣陷入死寂。


  虛影晝祖忽的悠悠一嘆，嘆聲在銀天異耳中，卻代表一種無力，頹然，放棄…


  銀天異微微搖頭，眼眸中的那兩道金色旋渦，凝聚毀滅之力，化作兩道劈裂寰宇的金色巨刃，瞬間絞滅空間，令周天破碎，星空崩離…所有一切事物，盡數在兩道金色巨刃之下，化為虛無。


  「曾經的混沌霸主，如今終將毀滅。」


  銀天異看著周遭變換的天地，微笑而立。


  代表毀滅的兩道金色巨刃，能夠瞬間毀滅數個宇宙，即便對方只是虛影，真身不在也沒有任何用處。


  因為被混沌源力加持的巨刃，便是一道虛影，也能夠撕裂穿透任意空間維度，將其斬殺。


  風吟雪望著那兩道金色巨刃，一眼望去，身邊無數巫族，盡數化為塵埃粉末。


  她豁然轉身，彷彿也看到無窮無盡的世界，諸天星域，也如麵包被攪碎般，化為星空粉塵。


  風吟雪看著永生不朽的主宰身軀，雪白的手掌，也開始緩緩湮滅。


  這種能夠感受到生命消逝的感覺，真是令人難以遺忘。


  她又轉過身，甚至不用轉過身，也能夠輕易的感受到，那道虛影，也消失在兩道金色巨刃的光芒下。


  見此，風吟雪心中輕輕一嘆。


  「果然，過去的只是過去的…」


  然而，正在這時，又是一道悠悠的嘆息，忽然響起：

  「原來…如此。」


  銀天異笑容一凝，僵硬的看著前方。


  無盡的光芒褪去，虛影抬手一揮，那兩道金色巨刃便消失不見。


  毀滅的諸般種種，如時光回溯般，重歸完好。


  消失湮滅的生命，完好如初。


  被奉為晝祖的虛影，淡淡看著遠處的銀天異，搖頭道：


  「這就是你所謂被神女恩賜，進入混沌的力量？」


  「可惜，你對混沌中的力量一無所知。」


  似乎感到有些失望，虛影漠然的看著一眼銀天異，隨後輕輕揮手…


  銀天異便感到一股不可抵抗的神秘力量，從四面八方湧入體內，頃刻間便餐食一空，意識連半點反應都沒有，瞬間如煙花般爆炸在空中，最後龐大的能量洪流，化為一顆金色的核心，飛向虛影手掌中心。


  漂浮著，隱約能看到其中還有一個小人。


  「你不是普通的遠古天邪一族…一域，兩墟，三界，四軍，五混沌…你代表的是誰？」


  那小人面色極為可怖看著虛影。


  虛影並未回答，只是遙遙的朝著風吟雪方向看了一眼，隨後便消失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