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陽光刺眼
次日清晨，方成在張誌的催促中醒了過來。
“大哥，一日之計在於晨，快醒醒。”
“哦哦。”方成應了幾聲，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大哥，你眼睛怎麽了？”張誌仔細打量方成，覺得方成有些異樣。
方成用手背輕輕觸碰了自己的眼睛，感覺有些腫。
“睡眠不足，眼睛腫了。”
“不是，大哥，你眼睛周圍有點發黑。”
“沒事。”方成一骨碌從床-上翻了起來。他走到窗邊，用力一推把窗打開，外麵的太陽剛升起沒多久，估摸是早上八九點。
“什麽時候爆個手表就好了。”方成心想。接著他伸了個懶腰，扭動身體疏鬆了下筋骨，轉頭對著張誌說道。
“張誌，你讓小二弄點熱水，再拿個臉盆上來。”
“好的，大哥。”張誌轉身走出房門，喊了一聲。
不一會兒，一個肩上扛著條毛巾，手裏拎著隻大號黑銅茶壺的店小二敲開了門。
“客官，您要的熱水，小心，這是剛燒開的。我再去給您拿臉盆接點涼水上來。”
“嗯。”方成點點頭。小二很快上來，很貼心的拿了兩個銅臉盆，他把涼水在兩個臉盆勻開，才出了房門。
“客官，您要是還有什麽吩咐，叫我就成”
等到小二出了房門，方成把熱水分別澆入臉盆，調整到水溫合適，才把張誌叫了過來。
“張誌，看著這臉盆，你想到了什麽？”
張誌盯著麵前那個銅盆，思索半天，最後憋出一句。
“結實，耐用。”
“我是讓你看水裏你的倒影，看到了什麽？”
“髒，亂。”
“對，沒錯，我們兩個人衣服上的灰太大。臉也太髒。行走世界，必須要要注重自己的臉麵。來，跟大哥洗手洗臉。”
“好的，大哥。”
“雙手沾shi，先搓手掌，再洗手指。”方成把前世洗手洗臉的方法盡數教給了張誌，張誌聽的認真，學的也認真。
洗漱完，方成拎過茶壺，和張誌一起坐到了屋子中央的方桌之上。方成從隨身空間裏拿出康帥博方便麵，又拿出那包精肉火腿腸。
“之前不是說這東西用熱水泡了更好吃嗎，今天大哥就給你露一手。”說著，方成撕開兩桶泡麵，把調料包均勻的撒入，又一人添了根火腿腸，才把熱水加入，用叉子把蓋子插了起來。
熱水剛一加進去，調料包的味道已經四散開來，一股香味彌漫出來，張誌嗅了嗅鼻子，讚歎道。
“大哥，聞著好香啊”
“那是自然，這裏麵的香料，調料，可不是昨天的那些酒菜有的，稍微等會我們就能吃了。”
“好的，大哥。”
張誌盯著那桶康帥博，頗有種望眼欲穿的感覺。
“收一收，哈喇子留下來了。男人，要沉得住氣”方成出聲教導。
“哧溜，好的，大哥。”
見時間差不多，方成打開了兩桶泡麵，張誌看著桶裏的麵，又發出一聲驚歎。
“大哥，那個圓餅子呢？怎麽沒了。”
方成拿起叉子，從桶裏挑出幾根麵。“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圓餅子。”
“厲害了，之前硬硬的，熱水這麽一泡，就變軟了。”
這話怎麽聽著有點汙呢，方成心想。
“吃吧，用這個叉子吃。吃完，大哥帶你去買身衣服”
“好的，大哥。”張誌應了一聲，快速的消滅起那桶康帥博。他現在腦海裏隻有一個字，吃。
兩人吃過早餐，下到樓下。方成詢問了客棧居住的價格，一百金幣一天，然後方成又存進去一靈晶，問了小二布衣行的位置，才帶著張誌走了出去。
小二看這倆人不缺錢的樣子，指的布衣行自然是黎雪城數一數二的。
兩人一路進到布衣行，立刻有熱情的姑娘過來接待，或許是功夫不到，這姑娘看兩人的眼神時不時會流露出點嫌棄。
“張誌，隨便挑。挑兩身合適的。大哥付錢。”
“好的，大哥。”張誌應了一聲，那名算作是導購的姑娘嘴角卻很明顯的扯了一下。
張誌年少流亡，過的清苦，也沒見過這麽多正式衣衫，此時的他就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到處都是新鮮。
每件衣服張誌都要細細看一遍，還出聲誇讚。
這下，那名導購的姑娘更確認了心裏的想法。
最後，張誌看上一條黑色的長衫，這條黑色的長衫明顯很合張誌的心意，他慢慢的探出手，準備摸摸這件他中意的衣服。
可是手剛一伸出去，旁邊跟著張誌的那名導購姑娘卻突然出聲嗬斥，語氣中透露著不耐煩。
“隻準看，不準摸。你要是把這件衣服摸髒了，我怎麽賣！”
“我洗過手了。”方成聽到聲音，一扭頭，恰好看到張誌弱弱的回了一句，他的手也一時僵在那裏，摸也不是，不摸也不是。
兩人現在的確不是什麽大富大貴，但這一件衣服，還是買的起的。這姑娘這種明顯有歧視的行為，張誌能忍，方成卻不能忍。
方成快走幾步，來到張誌近前，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緊緊按在了那件衣服上。
“大哥。”張誌轉頭，一雙眼睛忽閃忽閃，不明白大哥是什麽意思。
“摸，隨便摸，這件衣服，我給你買了。”看著張誌不確定的眼神，方成出聲安慰道。
“這件衣服要三十個金幣，您買的起嗎？”那名導購的姑娘語調愈發怪異起來，在她眼裏，方成這種行為明顯是在挑釁她，可她卻完完全全忘記了剛才她對張誌的行為。
人的情緒一旦上頭，很多規矩，道理自然也就忘了。那導購姑娘膽色愈發大了起來。
“怎麽？您還想在這布衣行鬧事？”
“別給我亂扣帽子，這件衣服，我說我買了！”方成也動了火，說話間隱隱有了些威勢，他前世是接受過良好教育的，不卑不亢是最基本的準則。
那導購的姑娘見方成理直氣壯，一時間竟也說不出話來。這時，另外一名導購的姑娘及時趕了過來。
她的語氣頗有溫柔，對著方成詢問道。
“您要這件是嗎？”
“再把那件，那件，還有那件，都給我包起來。”方成沒有了買衣服的心情，他隨手指了幾件看的過眼的衣服，直接讓她給全包了起來。
等到方成付了錢，最開始的那名導購姑娘眼神也變了，立在原地低著頭也不說話。方成拿著衣服，領著張誌出了布衣行，一路往客棧走回去。
一路上，兩個人沒有說話，就安靜的走著。
等快到客棧時，方成緩緩的開口了。
“張誌。”
“嗯？怎麽了，大哥。”
“以後出去有點底氣，有你大哥給你撐腰。”
“嗯。”
“咱們不惹事，但事到臨頭，也犯不著害怕。”
“嗯。是大哥。”
張誌的聲音稍微有些哽咽，方成偷偷的瞥了眼，發現他的眼睛在陽光照射下，微微有些晶瑩。
方成伸手輕輕拍了拍張誌的肩膀。
“直麵著陽光行走，是挺刺眼的。”
“嗯，大哥，你說得對。”張誌探手輕輕撫了撫自己的眼睛。
“確實有點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