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章 心結
朱蒼臣不解的問著:「念想?」
「人死總會有執念,這股執念會縈繞不散,當心愿被滿足,執念就會散去,噬心蠱沒有了可以吞噬的東西。就會失去支撐,回到該有的腐朽狀態。」
「人都死了,還瑤那種執念做什麼?不能入土為安,與一具屍首何異?」
上官顏一側身子,看著朱蒼臣問著:「那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死了,你會不會願意彌補我?」
朱蒼臣沉思了一下,看著上官顏抵著笑意的面容,嗔視的說道:「胡鬧!你我不會有遺憾,你也不會死。」
「有些能夠起死回生的藥物,可遇而不可求,可用了噬心蠱之後,就眉頭這條路可以走。」
朱蒼臣嘆息了一口氣,無奈道:「你把你多半輩子都用來毒害他,值得嗎?」
上官顏被曬得有些睏倦,將袖子一擋,輕笑著:「以前我覺得值得,如今想來真是不值得。」
她心裡想著:應該早一點,再早一點殺了他……
宮內重新恢復了寂靜,千凰宮內卻是忙裡忙外著,雲袖站在屋檐下檢查著進殿的粥食,維持著宮內上上下下的秩序。
她看著內廷送來的血燕,吩咐著:「熬出兩碗,一碗給公主送去,一碗給劉尚儀送去。」
「是。」
張炎走出屋門拉著雲袖走進廳堂內,倒了杯茶遞給她,道:「忙了半日了,趕緊喝口水吧,小心著你的身子。」
雲袖趕緊了一口茶水,擔憂的看向鬧哄哄的寢殿方向,問著:「帝上如何了?」
「心病,心結難解。」
雲袖狐疑得思慮著:「這皇上不是已經在這了嗎?帝上還為何事有心結?」
張炎他想你一口氣,扶著雲袖坐了下來,道:「他們皇家的事,複雜的很,哪個又能說清?」
「不行,裡面兩個大男人,怎麼可能照顧好帝上,我得進去看看帝上。」
雲袖放心不下,起身往寢殿內走去,她撩開寢殿的垂簾,正看見段景延和蒼琥珀互相揪著衣襟大吵著。
「蒼琥珀,你被得寸進尺,不該有的心思,朕勸你不要動,否則讓你有來無回。」
「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了朝後啊。段景延你這副嘴臉變得太快了!不是你求我出兵的時候了?」
「出兵那是你自願!」
兩人在寢殿內掙的就要大打出手,雲袖輕咳一聲,示意著門口的方向道:「帝上還在休養,你們就這麼吵鬧,要打出去打去,打個你死我活才好。」
雲袖的話,立刻令二人不再爭吵,好像鬆了對方的衣襟,張炎向著二位作揖,他嘴角帶著笑意。自從來了梵音國的雲袖,也不再像是以前那個雲袖,越來越像個跋扈的公主。
她拂下身,看著姜瑤額頭上滲出的冷汗,拿著絹帕小心的擦拭著,「帝上滿頭冷汗,你們都不管,就知道打架,打贏了帝上就能醒了嗎?」
雲袖不悅的一臉凝重神色,此時姜瑤聽著身邊的吵鬧聲,一個蹙眉緩緩睜開眼,一眼就看見雲袖在呵斥著人,向那邊看去只見是段景延和蒼琥珀。
「帝上,你醒了啊。」
雲袖欣喜的喊了出來,段景延和蒼琥珀立刻圍了上來,喊著姜瑤的名字。
「想不到雲袖如今這麼盛氣凌人,誰還敢惹我家的雲袖啊。」
蒼琥珀一副委屈的神色看著姜瑤,抱怨著:「可不是,你昏迷的這兩日,我不是被打,就是被罵,瑤兒可要為我伸冤呢。」
姜瑤撐著身子坐起,感覺身子很是虛弱著,姜瑤立刻坐在床榻邊,摟上姜瑤的身子道
:「沒事的,緩緩就好了,太醫說你就是過度勞神。」
「阿曜呢?」
「在偏殿練武呢,說要以後保護你。君臨和鸞鳳,還是一樣的玩鬧。」
休養了兩日,期間看著段景延整日和蒼琥珀互相吃醋,倒是引得她有了些許笑意。午後雲袖扶著姜瑤在花園裡走著,雲袖瞧著四下沒人,停下腳步愁容的看著姜瑤。
「這幾日看著帝上比起從前沉鬱不少,大家嘴上不說,但是心裡還是不安著。張炎說帝上是心結難愈。帝上不如有什麼話,就與雲袖說,還如從前一樣?」
姜瑤轉身看著午後的日光灑在冰面上,泛著隱隱的寒光,道:「很多事情不親生經歷是沒有辦法共情的。」
「帝上這是不相信雲袖了嗎?不把雲袖當做家人了。」
「不是的,雲袖,我是怕你承受不了這麼厚重的感情。」
「還有比你和皇上的感情還要厚重嗎?」
「我心裡……放不下一個人。」
雲袖像是突然釋懷,道:「是皇上吧,我們和皇上打算好了,等你身子好些,就舉辦大婚。」
她笑面的言語,令姜瑤沒有絲毫的動容,雲袖心不禁一慌,道:「莫不是帝上你,喜歡上了蒼琥珀?」
姜瑤一個無奈的搖頭,繼續走在花園中,雲袖捂著慌亂的胸口,已經能想到以後兩國大戰的情景,「那帝上就都娶回宮吧。」
雲袖自認這可能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姜瑤聽卻是「噗嗤」一笑,搖頭大笑起來,雲袖那時候還以為對了姜瑤的心思。
「帝上開心就好。」
剛拐過身子,就看見一個人紅衣人影沖了過來,手中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寒光一閃就要向著姜瑤刺來。
「拿命來!」
一聲惡狠狠的言語,加上猙獰的面孔,姜瑤停下腳步,就看著匕首越來越近,像是停擺一般。只見一旁的林子里立刻冒出來段景延和蒼琥珀,齊齊衝過來,對著紅衣女子踹去。
姜瑤一副鎮靜的模樣,眼眸微眨著,她突然希望拿一把匕首也插進他的胸口裡。
雲袖倒是被嚇得心裡發慌,腿發軟的扶著姜瑤。
「大膽,趕傷朕的人!」
段景延下擺一甩,睨著紅衣之人,撞在遠處的石岩上,滾落下來。
「阿瑤,有沒有傷到你?」
姜瑤就像聽不見一般,沒有任何的回應,他站在姜瑤的身邊,看著她眸子里溢滿了死一般的寂靜,像是任何情感進不去當中。
剛才她說他心裡有個人放不下,他知道那不是說的自己,要質問的話語,也被生生的吞咽下去。
「讓本帝王看看你究竟是誰?」
蒼琥珀走過去奪過匕首,拉起女子的髮髻,這一眼竟是槿貴妃,槿貴妃一個吃痛的喊了出來:「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