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 歸隱換糧草
宮門口,靈婧遠遠的看著上官顏的鳳駕,行駛了過來,靈婧恭敬的作揖著,白色紗幔下的上官顏,鄙夷的神色看了一眼靈婧,敖饒的姿態出了宮門。
靈婧身邊的丫鬟,為靈婧叫著冤屈,「公主,這太后就從來沒有正要看過咱們,說的好聽是公主,可是這皇宮裡的哪有一個人把咱們當人看?」
「當不當哪有那麼重要,自己是不是才重要。」
靈婧的臉上此時褪去嬉皮笑臉,有著沉著的成熟氣息,轉身往後宮走去。
紫凝宮內,姜瑤還睡在床榻上,臉上還泛著嬌紅,段景延輕聲走了進來,拿著髮絲在姜瑤的臉上輕輕的劃過。姜瑤感覺到癢意,撓了撓臉道:「景延別鬧,再睡……會。」
段景延嘴角笑著,輕聲道著:「邊境傳來消息,山河鐵騎已經斷了糧草供應兩日了。」
「嗯……」
姜瑤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卻立馬坐了起來,瞪大眼睛看著段景延問著:「什麼?你說什麼?」
段景延為姜瑤捋著髮絲道:「已經沒了糧草了,山河鐵騎鐵血的兵將們,如今已經沒有了戰鬥的血性,這可是兵家的大忌。」
姜瑤心裡開始恐慌著,想著山河鐵騎這麼多年,為南安國征戰沙場,如今卻因為糧草被困,她慌張的緊攥著錦被,立刻下了床穿起衣衫。
「不行,寡人要上朝去,朝堂內的大臣們定是慌了神,寡人還要主持大局。」
「朕已經打發走了,你此時就算上朝也沒用,如今山河鐵騎的生死不在你的手裡。」
姜瑤系著衣扣的手一頓,她轉身看著段景延斬釘截鐵的話語,這是執意要逼上官顏放棄所有的名聲,在眾國面前承認自己的過錯。
「而在太后的手裡,只要他答應朕的條件,朕就放了山河鐵騎。」
而上官顏何其自傲的人,怎能這麼容易就輕易服輸……
姜瑤立刻坐在段景延對面,看著他俊逸的容顏,攥緊他的手,道:「景延,算我求你,山河鐵騎是南安國的鎮國之寶,求你不要真的讓他們去死。」
「朕沒有讓他們去死,朕給了太后選擇,這是她必須要付的代價,不然無法平息諸國的怒氣,何以平定統一?」
段景延將手抽出,安撫的看著姜瑤,眉眼彎笑著,帶著為帝王的無情。
「若是母后不同意,山河鐵騎就真的要去死嗎?」
段景延深看著姜瑤沒有回答,但她知道山河鐵騎的存在始終還是一種威脅,可是如今飢不果腹,恐怕也撐不了多久。
若換位思考,她是周安國一方,是段景延。就算再寵愛姜瑤,也不會拿國家大事開玩笑。
可是如今日子一日日的過去,她真的無法睜著眼看著山河鐵騎如此狼狽。
她看著段景延眼眸中裝的冰寒,她心亦是一涼,緩緩扶著門框走了出去,劉尚儀看著姜瑤失魂落魄的出來,立馬上前攙扶著。
婉兮早已經焦急的等在廊下,看著姜瑤走出來,紅著眼睛,跪在地上,乞求著:「帝上,求求你救救山河鐵騎吧,他們都是將士,不該收到如此對待!」
婉兮匍匐在地上,對著姜瑤叩首著,劉尚儀亦是有口難開。
姜瑤深吸了一口氣,問道:「劉尚儀,國庫還有多少糧食?」
「還有不到八百石。」
「全部送去邊境。」
姜瑤凜著神色,看著庭院的某處,眉宇難受的皺。婉兮跪著的身子立刻直了起來,看著她不敢置信,一個帝王可已經自己的糧食省出來,可多對於二十萬將士亦是杯水車薪。
劉尚儀猶豫著:「可是帝上若是都送了出去,恐怕這宮裡上下就沒有糧食了,更何況也不夠,帝上的一日三膳如何……」
「寡人讓你去你就去!」
劉尚儀陳著頭,又想起什麼似的,道:「如今已經為梁家軍圍住,這糧食也運不過去。」
此時段景延聞聲已經走了出來,一個嘆息,姜瑤永遠是博弈中最先妥協的人,因為她放不下生死的抉擇,亦好亦不好。
姜瑤往身後看了一眼段景延,橫眉冷目的道:「皇上,寡人要派人送糧車,你們周安國放不放行?」
劉尚儀和婉兮,紛紛看向段景延,段景延走過去,摟住姜瑤的肩膀,問著她的額頭道
:「阿瑤,是信不過朕嗎?這些事阿瑤就不要擔憂了。」
「可是如今寡人作為南安國的一國之君,是不能看著自家的將士還沒有戰,就已經餓死在峽谷內,這是恥辱。」
「阿瑤,那點糧食可是遠遠不夠。」
婉兮看著段景延的眼眸,冷笑著擦了一把眼淚跪直身子,她緊咬著下唇,眼神複雜的看著段景延和姜瑤。如今步步緊逼,眾人相求都不能讓他鬆動分毫、
「帝上、皇上,奴婢今日是有一事相求,還請帝上能夠應允。」
婉兮很少如此正經,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頭,時而瘋癲時而歡脫,如今卻紅著眼眶嗎,眼裡含著眼淚站在她面前。
「但說無妨。」
「山河鐵騎本就是隱藏於深山的寶藏力量,如今卻換來各國之間的鬥爭,成了王侯將相手下的刀刃,吳將軍願意以歸隱換來二十萬將士的溫飽。更換兩國的太平,山河鐵騎已經決定戰後歸隱山林。」
姜瑤完全沒有想到吳錚會作此決定,段景延深邃的眸子一深,已經在衡量著。
他清冷而有帶著霸氣的隨手向婉兮扔了過去,婉兮道:「今夜啥呢和鐵騎就可以吃飽飯了。」
婉兮低頭一看,拿著的是正是段景延的令牌,她顫抖著身子,激動地眼淚掉了下來,叩謝道:「謝皇上、謝帝上!」
劉尚儀趕緊上前將她扶了起來,道:「婉兮,趕緊去吧。」
婉兮站起身,看著姜瑤欲言又止的,轉身往外跑去。
「阿瑤,可滿意了」
段景延的聲音在姜瑤的耳鬢間想起,姜瑤心裡難受的緊,她轉身就進了殿內,她以為她真的可以豁得出一切去維持著和平,去完成統一。
可沒想到如今豁出去的則是山河鐵騎的性命,還有南安國的人心。
若是問她痛心嗎?
怎能不痛,她忘不了百姓對她的包容愛戴,因為她登基歡呼雀躍的模樣。
「皇上,你說寡人做錯了嗎?」
「朕都把天下給你了,從今往後你就是著天底下最偉大的君王,享受至高無上的榮耀。」
「寡人不要那些,皇上能答應寡人,再也不要死人了,好嗎?」
姜瑤轉過身子,哀求的看著段景延,看見他眼眸里一陣陣的閃爍,許久段景延才低沉的道:「好,朕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