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三章 朱蒼臣進瑤池
安樂城內,清晨過後,街上開始車水馬龍的穿行起來,此起彼伏的叫賣聲,茶館琴弦的拉扯聲。街上賣藝的雜耍聲,絡繹不絕的灌進耳中。
而朱蒼臣站在瑤池外,像是第一次進安樂城一般。
他手裡抓著荷包,一進門,鋪子里穿著體面的侍女就走了上來,一個作揖道:「見過朱大人。」
「為何你們都要叫我大人?」
朱蒼臣不解的看著侍女,侍女也被朱蒼臣問的一愣,隨即想到朱蒼臣不喜歡張揚,一個會意,「是,公子,奴婢知道了。公子前來,可是有什麼要吩咐置辦的?」
朱蒼臣被這麼一說,這才想起來正事,他拿出一個荷包遞給侍女,道:「我要當了它。」
「當?」
侍女疑惑著打開荷包,拿出來一看,正是進獻給帝上的海棠發簪,這東西可是帝上的,怎麼能輕易交易。
「公子,是為何要當了發簪?」
「實不相瞞,生活所迫,如今渾身上下分文沒有,還請姑娘行個方便。」
侍女也不敢做主,隨後對身後之人,耳語了幾句,她帶著朱蒼臣走入了雅間。
不多時一個沉穩幹練之人,走了進來,侍女一個作揖,稱呼其道:「掌柜的,這就是要當海棠發簪的公子。」
侍女將發簪交到了掌柜的手中,他擺了擺手,侍女掩了門出去。
掌柜的將海棠發簪仔細的看著,隨後放在了桌上道:「這確實是我們瑤池的發簪,公子是活當還是死當?」
朱蒼臣沒想到瑤池竟然真的這麼痛快收了,作揖道:「我如今也沒有活計,恐怕這當了一時半會也是贖不出來,也更不知道贖出來有何用,所以還是死當吧。」
「成,這是銀票和散碎的銀兩,公子收好。」
掌柜的沒有多話,將銀票直接拿出來,推到了朱蒼臣的面前,朱蒼臣光看那些銀兩就已經有四五百兩,銀票更是厚厚一沓子。
「這些都是……當錢?」
掌柜的輕笑一聲道:「都是公子所有。」
朱蒼臣震驚的看著面前的錢財,道:「我想問問這發簪的主人是?」
掌柜的嘴角的笑意更大了,他湊上前對朱蒼臣耳語著道:「自然是帝上所有。」
朱蒼臣頓時覺得心裡一驚,南安國的帝上,能給她發簪,那定然是匪淺的關係。他心裡慌張著,不知道該如何言說。
「帝上說了,確實有一日,公子前來無論是典當還是問詢,這發簪一律不可收回,留給公子做個念想。」
掌柜的重新將發簪推回朱蒼臣的面前,道:「剛才是典當的錢,公子儘管拿好,如今是帝上所送,公子切莫辜負聖心。」
朱蒼臣重新拿起發簪,又看看銀兩,明白這是不忍心看他落魄而已,可是這發簪的他是真的想見見它的主人,帝上。
「那我什麼時候能見到帝上?」
「有機會自然會相見,一會就讓下人送公子回府邸休息吧。」
朱蒼臣感覺自從進了安樂城之後,這又熟悉又陌生的感覺,一下下的衝擊著他。又是叫大人,又是有府邸,他總覺得自己在這個安樂城內,有很多生活過得痕迹。
忘了過去的記憶,不知道是因為何種傷心絕望,當他醒來的時候,他還記得桌邊自己寫下的「忘心」二字,也是告誡自己不要再去想過去的東西,徒勞。
「多謝掌柜的。」
朱蒼臣欣然接受,掌柜的命人套了馬車,送朱蒼臣回了過去的宅邸。
這在安樂城一露面,一傳十,十傳百,安樂城內的達官顯貴,都紛紛得了消息,往宮內遞去。瑤池也不敢停留,拿著簪子送進了宮中。
下了朝的姜瑤,揉著太陽穴,往殿外走去,抱怨的道:「來來回回就是那些話,拖來拖去,也不見他們有所行動,彈劾寡人時候的樣子呢?」
劉尚儀扶著姜瑤,下了台階道:「帝上還不知道朝堂內的那些人,一個個都是牆頭草,擔不起大事的,沒了朱大人做鎮,都像是沒頭蒼蠅亂撞。」
姜瑤深吸一口氣,走過一個拐角,劉尚儀往四周看了幾眼,道:「帝上,朱大人回安樂城了。」
「這麼快,寡人還以為得過個一兩年,不過如今回來,但是有用的很。」
「想必太后那邊也快要知曉了,要不要派人過去?」
「不必,寡人親自去見他。」
姜瑤回到朝暉殿換了一身常服,她坐在梳妝台前,劉尚儀為她拆掉頭上的發簪步搖,梳著她的髮絲,改成普通姑娘的髮髻。
「帝上的髮絲,永遠是這麼油亮柔順,看的人心生羨慕。」
姜瑤看著鏡中的劉尚儀,莞爾一笑,她思慮了一下問著:「那個馮鶯如何了?」
「怕髒了帝上的耳朵,一直沒說,事發的當天,太后就下令送去內廷,把下面給切了。又立刻挨了巴掌和板子,打的渾身是血,沒挨住當夜就沒了。」
「母后,這一貫是心狠的,這是要給寡人十足的帶著血的交代。」
「就算是個壯如牛的漢子,也熬不住這種懲處,但是他也是罪有應得,敢動帝上的心思,就註定活不了。」
姜瑤嘴角一翹,從手指上取下了護甲,看著劉尚儀要往她頭上插帶表身份的金釵,她手一擋,親自從首飾盒中拿出,一支小巧的琉璃海棠發簪。
插進了髮髻中,隨後站起身道:「就這樣吧,備好馬車,出宮吧。」
「是,奴婢這就去準備。」
御鳳宮內,上官顏從床榻上走下來,眼眸看著床榻上的墨凡,嘴角帶著笑意道:「昨夜你送進來給哀家的點心,著實令哀家動心,沒想到對哀家這般的想念。」
墨凡也隨後走下來,恭順著服侍上官顏穿衣道:「能夠被太后,挂念,凡兒覺得一切都值了。」
上官顏掐了一把墨凡的臉蛋,「慣會油嘴滑舌著,也不知道是誰調教的你。」
「凡兒傾慕太后,哪裡需要人調教啊。」
正在這時,從宮門外跑進來一個宮女,慌裡慌張著,就被殿外的玉磬給攔下了,道:「太后還沒有起身,你神色慌張,可是宮裡出了什麼事?」
「沒有,宮裡一切照如從前,只是……」
「太后近日心煩氣躁,你要是惹了太后的怒氣,可就得自己掂量著了。」
玉磬在屋檐下訓斥著宮女,此時聞聲上官顏走了出來,凜著神色道:「整日不是邊境前線的信件,就是朝中各大臣的請辭,這一天天的還能有個讓人高興的事嗎?」
宮女聞聲立刻跪了下去,叩首道:「回太后,這是宮外的消息,說是朱大人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