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 黃粱一夢終會醒
殿內的笑聲,一聲聲的傳了出來,似哭亦似笑,在外面的劉尚儀聽來,很是心酸。眼睛也紅了起來,想著如今物是人非,亦是無奈著。
這種體會沒有親身經歷過,是無法體會的痛,傾心愛著一個人,當覺得終於被愛進了心尖,卻突然變成一把尖刀,扎穿整個胸腔。
慕容宸晃悠著身子,倒在地上,上官顏紅著眸子對慕容宸道:「哀家當年也被姜戈用此計,如今看著你分外覺得恥辱猶在心頭,從那之後哀家恨極了他……」
慕容宸垂下了頭,身子顫抖著,手緊緊地攥緊俯首,心間那層窗戶紙被一下子捅穿,像是黃粱一夢,如今算是再也無法自欺欺人的醒了。
「哀家知道你會難受,可是總比一日日的被欺騙的好,自欺欺人有被人欺,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下賤東西,奪了清白。」
上官顏細細的查看著慕容宸的臉色,一言一語直擊著他的內心。
他埋著頭,一陣陣的冷笑,笑中帶著啜泣,一滴滴被燈燭映的晶瑩的淚滴掉在地上。
寂靜的屋子內還能聽到落地,沉悶的滴答聲。
柳絮跪在地上,抬頭看向慕容宸,心裡一陣陣的心疼,可是她沒有一句話的權利,猶如帝上身上的影子,從當初接受臠女的待遇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自我。
嬉笑怒罵,悲歡喜樂,一切都不能說出口,可是內心卻百般的酸楚,哪怕動心也沒有結果,她總是盼望在深夜來臨的時候,能來見他。
剛開始黃粱夢,如今醒了卻千瘡百孔。
「哀家當初食看你三番兩次救了帝上,又對她情有獨鍾,這麼多年都沒變。愛A級是真的心疼你嗎,所以才將你塞進帝上的後宮。」
慕容宸的眼淚流的更多了,落在地上留了一片。
「哀家前來,這麼大的動靜,相信帝上一會就會前來,到時候你可以好好問問帝上,為何對你要如此狠絕,為何要不顧當年的情意,你救了她多次就得到這種薄情的對待……」
「太后……回宮吧。」
慕容宸哽咽了一下,他扶在椅子上一副悲情的身子,在燭火的映襯下更顯得凄涼。
上官顏輕撫了下釵環,站起身,冷聲一笑,道:「哀家可是為了你好。」
於是走出了寢殿,走到院子內,她橫眉冷目的看著一眼劉尚儀,一甩袖子道:「回宮。」
山河鐵騎隨後亦是收了劍,隨著太後走了出去,劉尚儀捂著胸口,趕緊出了凌傾宮,跑向去稟告。
柳絮仍舊跪在地上,身子哆嗦的更為厲害,元風這個時候才跑進來,看著眼前的一幕,立刻扶上慕容宸道:「公子,你怎麼樣了?」
「給她衣服,讓她走人。」
元風怒視著柳絮,撿起地上的衣衫仍在她的臉上,指著門口怒道:「我們公子叫你滾,你趕緊滾!」
柳絮抱著衣服,從地上踉蹌的站起身,對著慕容宸一個彎身,立刻披上外衫跑了出去。
慕容宸一直坐在那把椅子上,等著姜瑤前來。
劉尚儀跑進紫凝宮,看著寢殿內燈火通明,姜瑤摟著君臨和鸞鳳,講著故事。
「從前啊,又一隻白色的小兔子,眼睛是紅紅的,它歡快的蹦跳在森林裡,有一日一個獵人呢,打傷了它的腿。小兔子渾身是血動不了了,又一日它遇見了一隻松鼠……」
姜瑤剛講到這裡的時候,看見殿門口有人影動了一下,劉尚儀的聲音響了起來,「帝上,太後去了凌傾宮,撞破了柳絮,恐怕……」
姜瑤心裡一沉,該來的總有一天來的,只是來的沒想到這麼快。
君臨期盼的眼神看著姜瑤忙問著:「母皇,那後來呢?小松鼠和白兔怎麼樣了?」
鸞鳳已經掌握了姜瑤講故事的精髓,問著:「那它們會在一起嗎?」
姜瑤一個起身將寢殿內的燈燭吹滅,重新回到床榻上,抱著君臨和鸞鳳繼續講著:「然後,小松鼠救了白兔,給他療傷,喂它吃好吃的松子堅果,最後他們一起相依為命的生活在一起……」
殿外的劉尚儀,看著殿內已經沒了燈火,心裡有些慌張著,知道姜瑤今夜是不會出來了。
而凌傾宮的慕容宸等了一夜,直到天光大亮,他才緩緩抬起眸子看向窗外,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進了窗內,這一夜他想了良多。
可惜最終都沒有等來姜瑤,他站起身,身子有些將贏得酸痛,他走到架子上的錦盒內,拿出一個錦囊。
慢慢的轉身,向著殿外走去,環顧著屋子內的所有,一桌一椅,一草一木。庭院內架子上永遠不會少的草藥,還有那昨日還在捻的草藥。
耳邊還猶在回蕩著姜瑤的話語……
「公子,你覺得瑤兒好看嗎啊?」
「公子,良宵一刻值千金,我們安睡了如何?」
「瑤兒還記得第一次看見公子的時候,公子那時候俊美又飄逸……」
慕容宸哽咽了一下,此時元風怕了進來,對著慕容宸驚慌著,道:「不好了,公子,雅菊堂的人說,百里侍夫中毒了,渾身奇癢無比,太醫都去了奈何不得。」
他繼續往宮門口走著,元風跟在他身後講著:「可是他們雅菊堂的人,非要說是咱們凌傾宮下的毒,說那個酒樽有問題,元風和他們辯解還被打了出來。」
元風伸著胳膊給慕容宸看著胳膊上的淤青,慕容宸神色淡漠的道:「我桌案旁邊有個盒子,你拿去給他吃了吧,然後來紫凝宮等我。」
元風點著頭,慕容宸此時再去看自己的過去所為,甚是覺得滿是荒唐。、
被慾望遮了眼,蒙了心,辨不清是非曲直……
紫凝宮的姜瑤被服侍著起身,君臨和鸞鳳一早就被嬤嬤們帶了下去,劉尚儀為姜瑤穿著衣裳,服侍著她梳妝。
剛梳妝完畢,姜瑤從窗戶見就瞧見,慕容宸走了進來之,直愣愣的站在庭院內。
「帝上,慕容大夫來了。」
姜瑤站起身,從殿內走出來,臉上洋溢著喜悅的顏色,「公子,來了啊,可是有什麼事嗎?」
慕容宸冷眉清目的看著姜瑤,袖子里攥著那個錦囊,手發著抖,那笑容是他很熟悉的,如今才知道那不放過是姜瑤戴的假面。
「昨夜,我醒來后,覺得以前甚是有些荒唐和難堪,我以為很多對的事情,如今看來猶如自欺欺人的一場夢。」
「夢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