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六章 寵幸不如交易
姜瑤被這麼一說，頓時想了起來，一陣無地自容的乾咳道：「寡人可能是當日心情不佳，對百里公子有過錯言，公子不要放在心上可好。」
姜瑤轉身走了下來，打了個哈欠，慵懶的依靠在椅子上，百里幽坐在姜瑤身側。
奴婢們奉上了茶水，他打量著姜瑤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帝上恐怕是有什麼事？」
「今晚寡人宿在這裡了，你說好不好？」
百里眼眸中頓時更加深沉起來，他剛要開口言說，姜瑤一個制止道：「你不要多想，寡人只是想你不至於生活的如此窘迫。」
他瞭然的輕笑一聲，早知道姜瑤也會如此，但偏偏心裡還存著一絲絲的期待。
「帝上為何要對百里如此？」
姜瑤聞著顧渚紫筍的香氣，她端起杯盞，輕吹著碗沿道：「你是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假話是什麼？真話又是是什麼？」
「假話自然是讓讓後宮嫉妒於你，寡人覺得有意思極了，置於真話嘛……」
這樣的假話，在百里幽眼裡如真話一般，難道她的目的不是為了這個？
姜瑤抿了一口茶水，將杯盞放在桌上，深看著百里幽的眼神，唇角微笑道：「寡人需要一種香料，要能歡好的那種。」
百里幽心裡一驚，這若是普通人找他調製不過是另有所圖，可是這姜瑤可是一宮之主，堂堂的帝上，他想要那個男子不是信手拈來之事，何需用此種手段？
「百里倒是可以調製，只是……」
百里幽的那些小心思，遲疑的眼神，已經被姜瑤看在眼裡，她輕笑著道：「作為交換的誠意，寡人可以答應你一個心愿，只要是寡人能夠辦到的，都可以由著你。」
與其談感情，姜瑤還是喜歡這種互惠互利的方式，百里幽倒是覺得此法子很是新穎，「帝上打算如何用？」
姜瑤神色一凜，並沒有想說的意思，頓時臉上沒有了悅色，冷眸看著他，「不該問的還是不要問的好。」
百里幽知趣著，看著姜瑤神色堅決，也不再細問，道：「那好，我配出來就是了，心愿留著以後許吧。」
姜瑤這才露出了笑意道：「或許你哪天看上一個小宮女，可以求了寡人放你們出宮。」
她半開玩笑的話語，令百里幽很是無奈，姜瑤在他殿內歇著，百里幽則在配香殿內，忙碌著。
姜瑤看了一眼他的身影，劉尚儀為她扇著羽扇，姜瑤躺在貴妃榻上緩緩道著：「寡人睡一覺，配好了叫哀家。」
「是。」
凌傾宮內。
慕容宸在庭院內，整理著葯架，將草藥放上去，攤開晾曬。
馮鶯此時捂著胸口，一臉慘白的跑進去，慌了神的模樣，他一進來就坐在慕容宸的對面，抓起一杯茶，咕咚的飲了下去。
慕容宸忙著碾壓著藥材，只看一眼那扶著茶壺，翹著蘭花指，又是一身脂粉香氣的人，就知道定是馮鶯又前來了。
「聽到消息沒有？朱蒼臣辭官離宮了。」
「嗯。」
「我好不容易熬到有我的出頭之日，朱蒼臣再也不壓在我的頭上，如今卻被一個墨凡擾了。」
說到這裡，馮鶯就恨得咬牙切齒，怎麼也沒想到墨凡竟然這麼有手段。
慕容宸在庭院內的桌子上，繼續一下下的研磨著草藥，一遍遍的來回碾壓著，流出青綠色的枝葉落在小碗內，他小心翼翼的將草藥剝離出來。
他回著馮鶯，「遲早的事。」
馮鶯緊鎖著眉，炯炯有神的眼睛，在眼眶內滴溜亂串著:「你說為何偏偏是墨凡在靜安寺承寵的時候，朱蒼臣來這一出，會不會就是墨凡故意爭寵？」
「他？他若是有此等手腕，就不會再御鳳宮外傻跪那麼多天，無計可施。」
「那你說這一切是為何？」
慕容宸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回憶著靜安寺的當日，那一天姜瑤不解得種種話語，朱蒼臣失魂落魄的樣子，讓他心裡一陣陣的慌。
不知道那日靜安寺後院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圓祝大師為何找姜瑤，好像就差一層窗戶紙便能看清裡面的究竟，可是就是看不清，想不透。
「從一開始太后就對他有那份心思，只不過礙於朱蒼臣，一直沒有寵幸罷了。」
「那不應該啊，要是墨凡爭寵，如今太后失了心頭肉，第一個打爛的就是墨凡的臉，以前那麼多例子，如今誰敢在後宮的地界得罪朱蒼臣啊。」
馮鶯看不明白如今的形勢，慕容宸將草藥放在葯槽內，繼續研磨著。
「墨凡來自墨家，你當墨家的媚功是浪得虛名？」
馮鶯緊蹙著眉頭，不解的問著：「你說魅……功？」
慕容宸一抬眉，無言中深看了馮鶯，馮鶯捏著蘭花指在鬢角一婉，道：「你說是這樣嗎？」
「是床上的那個媚，可不是你這個魅，你想的太過簡單了，難怪你如今都出不了頭。」
馮鶯一個嬌嗔著，不樂意的皺著眉頭嘟著嘴，「那有什麼？當時太后還不是為了我，瞞著朱蒼臣來我這裡歡好，怎麼我就不如一個墨家的人。」
他想不通，自己一個唱青衣的角，可是比女人更了解女人，怎麼就如今沒了優勢。
慕容宸頭也沒抬的說著：「那還不是你當初從中作梗，留下的，才有種這種禍患，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
「你……」
馮鶯沒想到好心過來傳遞個消息，如今卻備受慕容宸奚落一番，瞧著今日是沒有多少悅色。馮鶯倒是也不惱，捋著鬢間的情絲，翹著蘭花指，端過元風遞過來的茶盞。
「我那也是為了哄太后高興，不得已而已，若是萬事能由著我，我也想獨攬後宮，可是我出身貧賤啊，人人笑我是戲子。」
「那又如何？你看白玉誰敢笑他是妓子？」
「那可是不一樣，人家可是妓院的東家，這頭一夜可是給了帝上，你說能一樣嗎？」
馮鶯依靠在椅子背上，翹起二郎腿，抿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他拈著蘭花指捏起拿著藥材，在嘴裡咂著舌。
「你看看你如今只會倒騰這些藥材，殊不知今夜帝上可是點了百里幽去侍寢。」
「你說什麼！」
慕容宸還在研磨著草藥，一聽聞此事當即站起了身子，漸漸眼眸中含著怒氣，他一拍桌子怒瞪著馮鶯。
馮鶯一下子掩上了嘴，嚇了一跳道：「你這是做什麼，嚇死人了。你要找就去找那個百里幽去，是他搶了你家的帝上，可跟我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