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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五章 落魄的君主萬膝屈

  婉兮絲毫不覺得有什麼,輕描淡寫的道著:「可是當年三年之約,段景延害得帝上如此,他就已經是個罪人了,一輩子都洗刷不了帶給帝上的痛楚。

  他早晚都要死的,太后是不會讓他再活著入冬的。帝上不如早些跟著婉兮回南安國吧嗎,那邊還有皇子和公主等著帝上……」

  「為何非要互相殘殺呢!」

  姜瑤悲憤交加的一聲歇斯底里的喊聲,身子一軟,就要往一旁倒去,婉兮立馬上前扶了一把,姜瑤思慮著婉兮的話。

  「帝上,他有什麼好?這周安國宮內烏煙瘴氣的,還不如南安國……」

  婉兮說的話姜瑤沒有聽進去,她細數著後面的日子,豈不是如今的日子,每一秒都是早倒數,唯一的方式就是停止戰爭。

  「不可以!」

  她一下子扯開婉兮,跑向宮外,向著養心殿跑去,婉兮在後面追著。

  那一刻姜瑤覺得心裡好痛,像是時間在流逝的感覺,段景延那笑臉在腦海中,像是下一刻就會覆滅,晶瑩的淚水隨著她的跑動,溢出眼眶。

  「帝上,別去,段景延沒有安好心的,他不過是利用帝上來擴展疆土……」

  她一口氣跑上了養心殿,氣喘吁吁的站在養心殿外,四喜很有眼力價的為姜瑤撩開帘子。

  姜瑤走了進去,隨後四喜攔下了婉兮,道:「婉兮姑娘,今日天色晚了,還是回去等著吧,明早再過來伺候吧。」

  婉兮在殿外跺著腳,知道姜瑤進去就不會再出來了,帶著怨念回了鏡圓宮、

  進了門的姜瑤,眼眸中含著淚水,眼眶微紅著,殿內段景延正站在桌案前練著字跡。姜瑤走過去,看著他寫下的字跡,四個大字:無怨無悔。

  「皇上,這都是我母后做的局,還有山河鐵騎還在虎視眈眈的盯著周安國,此時動兵,是沒有勝算的可能,多少兵馬都得毀於一旦。」

  姜瑤說的很是傷感,也有些愧疚,畢竟是南安國的施壓,一個大國對於一個小國的欺壓。讓她無法置身事外,她此時才漸漸明白段景延為何不讓自己知曉。

  知曉了又能如何?能做的了什麼?憑空多加自慚形穢罷了。

  她是一個帝上,卻是著實被架空的帝上,從前她不要權利,如今她沒有權利。

  所以只能看著段景延,身陷囹圄。

  「朕知道,阿瑤。無論如何,朕都想為了你,一搏沙場。就是豁出一切,朕都要為你我爭取一個安身立命的王朝。」

  段景延說的淡漠如水,但每一個字都在姜瑤的心裡擲地有聲,從前她不理解家國情懷,如今她是真的不捨得周安國這個國土。

  捨不得和段景延在一起的朝朝暮暮。

  「不要……我不想失去你。」

  姜瑤的眼淚簌簌的掉下來,她雙手撐在桌案上,淚水掉落在剛寫好的字跡上,暈染了墨汁,有著筋骨的字體,變成了模糊一片。

  段景延放下書中的筆。走過來擁住姜瑤的身子,擦著她的眼淚,低聲的道著:「阿瑤,你怎麼還不明白,這場戰役朕想打也得打,朕不想打也得打。

  只有吞沒了烏蘭國,才能有資格和你母後站在同一高度,才能坐下來去談我們的未來。不然永遠都是這般的生活,民間有句話道,貧賤夫妻百事哀。

  換成我們也是,落魄的君主萬膝屈,沒有未來的生活並非我所願。」

  姜瑤在段景延的懷中搖著頭,眼淚被晃出了眼角,淚水打濕著段景延的手。姜瑤忍著嗓子里的哽咽,蹙起好看的眉頭,道「我去和母后求和,不讓她如此刁難你。」

  段景延緊了緊懷中的姜瑤道:「阿瑤朕怎麼不知道你母后的意思,你放心這次朕定要堂堂正正的站在她面前,為了我們的今後立足之地。」

  「可是沒有任何勝算。」

  她的淚水直留,被他頻頻擦去,段景延深邃的明眸看著姜瑤,一字字的道著:「你就是朕最大的勝算。」

  姜瑤那時候只顧著哭,是不會懂得這句話,是在很久之後才知曉了這句話的含義,可是那時候已經物是人非。

  也許從這時候開始段景延已經做好飛蛾撲火,欲 火焚身的打算。

  她淚眼朦朧的抬起頭看著段景延,哽咽著:「為何我們到了這步田地……」

  「其實早在段朕在北匈奴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朕想擴充疆域,為三年之期做著準備,即使失去你,朕也想為阿曜做些什麼。」

  姜瑤拿著段景延的衣袖擦著鼻涕問著:「皇上在說什麼?」

  「來。」

  段景延拉著姜瑤的手,走到大殿的正大光明的牌匾之後,從後面取出一個捲軸,他交給姜瑤,姜瑤擦拭著眼淚,將信將疑的展開。

  那是讓阿曜監國的詔書,段景延摟著姜瑤的肩膀道著:「朕打算在去邊境之前,將周安國的這一切料理好。」

  「阿曜,他只是一個牙口都未張齊的小兒,如何能監國,何以繼承大周的王位?」

  姜瑤瞪大眼睛,心裡更是慌亂著,手顫抖著拿著傳位詔書,她總覺得此次的戰役,會失去什麼。段景延這提前預備的詔書,像是到時候會真的發生一般。

  「你把阿曜想的太簡單了,阿曜可是朕親自交出來的,可不會吃虧。」

  「可是……」

  姜瑤總覺得心裡被許多的思緒堵住,堵得很是難受。

  「別多想了,你要相信朕,朕就算粉身碎骨也會護著你們的。」

  段景延將捲軸重新卷好,放在匾額之後,拉著姜瑤的手,就走向寢殿,邪魅的笑聲想起,道:「阿瑤,今日可是還欠著我什麼呢…… 」

  姜瑤摸著眼淚,「噗嗤」的笑聲想起,被他拉著進了寢殿,一把扔到了床上,那鷹一般的眼神,像是一把勾子勾住了姜瑤的所有。

  那一夜,兩個人忘情的歡愉,在子時過後,段景延才摟著姜瑤,像是要刻入胸腔一般。

  段景延伏在姜瑤的身上,摸著姜瑤的髮絲道:「朕很喜歡白玉公子這個形容詞,朕的過去有太多污濁不堪,因為那些過往,朕著後宮才有這雞飛狗跳。

  若是朕從一開始就做個王爺,如今像錦王一般會不會,更加快活一些。」

  姜瑤緩緩的笑著道:「那我會不會就會嫁給錦王?然後還是周而復始的在後宮中團團轉,有些東西是早已命中注定。阿瑤從來沒有後悔過遇見皇上,從來沒有。」

  段景延的眼眶一紅,一聲笑生過後他從姜瑤的身上起身,趟到一旁,眼神看向外面的夜色,眼角的淚水默默的流了出來。

  「朕亦是。」

  姜瑤一個轉身從背後摟住了段景延,深吸一口氣,當段景延轉身相擁的時候,姜瑤衣襟睡了過去,那嫻靜的臉旁,讓他的心越加的疼痛。

  次日醒來,仍舊是午時,姜瑤從床榻上走下來,門外的問琴和劉尚儀端著梳洗的物什,走了進來,對著姜瑤一個作揖。

  婉兮抱著劍鞘已在倚在門框上,沒好氣的看著二人道:「周安國真是人人得勢的很啊。」

  「奴婢們給帝上賠罪,望帝上恕罪。」

  姜瑤過了昨日激動地時候,又聽了段景延那麼多枕邊話,自然是氣消了,對著二人擺擺手道:「再不許有下次。」

  婉兮看著姜瑤這麼快就原諒了這種殺頭的死罪,頓時氣的一個跺腳,大喊著:「這都沒人管管了,帝上已經被段景延吃的死死的了,沒有天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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