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深處的枷鎖
姜瑤感覺頭順順有些疼，她捂著腦袋緊皺著眉眼，記憶里一個一身白衣的身影，照著落地的銅鏡，姜瑤努力的想去看清楚她的容顏，腦袋卻頓時像炸了一般。
「那為何南安國就有權利審判皇上？」
「那是因為南安國就是帝上的母國，如今以南安國為尊，一個南安國的小國，如何反抗山河鐵騎？」
慕容宸手輕輕的握住姜瑤的手，他懇切的看著姜瑤道：「瑤兒，你隨我走吧嗎，馬上這天下就要亂了，段景延護不了你的，我們遠走天涯。」
姜瑤頭痛欲裂的揉著髮絲，慕容宸急切的看著她，像是想要著很多年沒有得到的答案。
「答應我瑤兒，讓我帶你走吧，離開這是非之地，這裡並非是你的歸宿……」
慕容宸緊緊地我這姜瑤的手，姜瑤沉浸在一片混亂的思緒中，周圍的說話聲都變成嗡嗡的聲音，聽不真切，她焦急的掙扎著。
突然，她一聲尖叫聲叫了出來，帶著凄厲的聲音，低低的呢喃著：「皇上……皇上……」
瞬間段景延聞聲沖了進來，看著慕容宸緊握著她的樣子，嫉妒快要發瘋，撲到了姜瑤的身上。緊緊的摟著她進懷裡，撫摸著她的髮絲，撫慰著她的情緒。
「瑤兒，朕在這裡，沒事的，一會就沒事的，不要多想……」
慕容宸深吸了一口氣，從袖子里攆出一根銀針，刺向姜瑤的脖頸，段景延緊摟著姜瑤，感受到她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你這是要幹什麼？」
「她需要休息，過多的刺激，不利於她的恢復。」
段景狠厲的眼睛，如刀一般看向慕容宸，緩緩將姜瑤放下，「你想要玩什麼花樣，你對瑤兒說了什麼？他如今身體虛弱，你還想刺激她嗎？」
「虛弱，那也是你害的！我救她的時候，她身子好的很，跟了你半年就如今的模樣！」
慕容宸看著佔有了姜瑤，卻並非一心一意的他，飽含著怒火，「我只是讓她別犯傻，看清楚你們周安國的真面目罷了。」
慕容宸的話語激怒了段景延，他揮著拳頭朝著慕容宸就打了過去，不料慕容宸捏著針扎段景延的手臂上，隨後他身子一動，又一針扎在段景延的脊椎上。
「你要謀殺朕嗎？」
段景延身子就要向下倒去，慕容宸將椅子一推，段景延便癱坐在了椅子上，身子動彈不得。
「真不愧是慕容家的人，這一手醫術真是，高明。」
「好了，如今你動也動不了，就好好看我診治吧，若是擾了我的心情，我就讓她再也醒不了。」
段景延也立刻閉上了嘴，慕容宸背對著他，一點點的刮開姜瑤的傷口，段景延都覺得如同刮骨一般，出聲的問著:「瑤兒會痛嗎？」
慕容宸拿著鋒利的刀子，沖著段景延比劃著:「若割在你身上，你覺得會不會痛？」
「瑤兒確實為朕，受了不少委屈。」
「既然知道為何還要，縱容那個假冒的皇后？」
段景延看著慕容宸彎起了唇角，果然不出他的意料，這個慕容宸真的知曉內情。
「假冒的？你如何能夠證明她是假冒的？她可是有著跟帝上一模一樣的容顏。」
「只要你眼睛不瞎。」
慕容宸說的這句話還是出自錦王的口，此時說給段景延確實一點也虧。他利索的處理著姜瑤的傷口，上藥然後細心的包紮。
昏迷中的姜瑤沉浸在黑暗中，在其中不停地奔跑著，可是四周均是黑夜，姜瑤抗拒著想要醒來，「讓我醒來，我要問清楚，誰是帝上！」
她大喊著想用強烈的意識，衝擊開昏迷的夢境。
可是外面的慕容宸不拔針，姜瑤是醒不來的，可是這樣的意識卻突破了姜瑤心底的枷鎖。
她不停地吶喊著，逐漸開始看清遠處的一抹光亮，她走了進去，猛地被白光吸引住了，進去之後所在的還是紫禁城內，她行走在紅牆琉璃瓦的長街上。
甩著手帕往西六宮走去，走的很遠很深，直到停到一個殘破的宮殿門口，姜瑤這才一閃身走了進去。只能看，卻不能做任何動作。
像是第一視角的電影一般，視線晃著，聽到此人一聲嘆息，走進了魄落的屋子，雲袖正在屋子內擦洗著，看著姜瑤回來了很是開心的模樣。
「小主，你回來了，剛才康公公來了，說讓明日給皇后請安之後，在御花園等著小主。」
「等我做什麼？」
一聲清冷毫無感情的聲音，在身體內發出，就可以都錯愕了。
她不緊不慢的走到宮內的梳妝台前，雙臂撐在桌子上，卻遲疑著，不知道此人在想些什麼，可是姜瑤覺得想要看又不敢看，更不知道會是一張怎樣的容顏。
雲袖走過來將她的身子按在梳妝台上，道：「小主剛進宮，恐怕多有不適，早些歇息，康公公剛才過來還說，今晚皇上會傳小主侍寢，小主要準備些啊。」
那眼眸就是不去看鏡中的自己，而是擺弄著桌子旁一把鋒利的匕首，「那又如何？能不能承寵還不一定呢，也許他可沒那個福氣。」
聲音帶著逐漸冰冷的意味，姜瑤聽得心裡犯涼，看著拿匕首再想著侍寢，她這是要刺殺？這是何種的膽子，膽敢做這樣的事。
「小主，還記得姜老將軍臨終所言嗎？就是讓小主放下仇恨啊，如今小豬仍舊耿耿於懷，可不是一件好事啊，進了宮的女子就要為夫尊。」
「你也希望我去承寵那個狗皇帝是嗎？是他殺了我祖父！是他……」
姜瑤急的不行，吶喊不出任何的聲音，知道此時雲碧一身奴婢服侍走了進來，姜瑤才慢慢接受了這是記憶的事實。
無論如何想，是改變不了記憶的。
「小主，這靛青螺子黛啊，是皇上派人特地送來的，還有一柜子的衣衫，都是宮內綉坊里一年前，專門為小主做的。」
雲碧笑著打開衣櫃，拿出一套天藍色的衣裙，問著她：「小主，這每一件可都是絕頂好的，小主可不要枉顧了皇上的心思。」
雲碧一邊勸慰著她，一邊往自己的身上比劃著。
雲袖打開脂粉的匣子，拿出螺子黛，在她的臉上畫著，笑看著鏡子道：「小主，你看如何啊？」
女子深吸一口氣抬起眉眼，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面帶著愁容，姜瑤凝神看著，那個女子竟然是那畫中的帝上面容。
一閃而過的容顏，女子絲毫不在意著，梳妝完畢，穿好衣衫已經是夜幕時分，門外一陣銅鈴的聲音，還有一聲聲的馬兒啼鳴之聲。
「小主，鳳鸞春恩車已經到了，小主前去清心殿吧，皇上已經在等候，奴婢明日一早早去清新點伺候小主。」
她點著頭，往外走著，利索的拿上桌子上的匕首，姜瑤的心都是提著的，這真的是要去殺了他，心意已決的樣子。
鳳鸞春恩車外，很多的綉女紛紛的圍觀著，有姜瑤認識的老面孔，慎妃的嫉妒眼神，也有很多不認識的。車緩緩走向了清新點，迎著夕陽的暮色，一直到落下了地平面。
清心殿燈火通明，殿內的奴婢服侍著姜瑤走下了馬車，段景延在大殿內喝著酒，那模樣著實年輕，還帶著幾分稚氣，沒有那麼多的愁容。
姜瑤推算著年紀，若自己就是帝上的話，自己如今是二十二歲，帝上是十六歲入宮，那是的段景延也不過是二十三歲而已。
帝上沖著她就走了過去，每一步都走的很是堅定，他欣賞著帝上一身的宮裝，姜瑤看著那眼神中藏不住喜歡的顏色。
「見過皇上。」
帝上著剛要請安就被段景延站起身拉近了懷裡，那熟悉的龍涎香縈繞在鼻息間，姜瑤沉浸在段景延的眉目中，相信帝上亦是，不然怎麼能任憑段景延的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