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一章 跪來的榮寵
康德看著凌荷的臉，頓時嘖嘖的搖頭道:「皇貴妃娘娘，怎麼這臉……變成這樣了？」
凌荷一聽這話，立刻啜泣得哭起來，抹著眼淚，康德立馬走了進去稟傳，段景延揉著眉心，一個揮手，康德正要轉身勸凌荷回去。
沒想到凌荷已經進來了，跪在殿內，頂著一張腫成了包子的臉，對著段景延哭訴著:「皇上，有人打了臣妾，打的臣妾好痛，毀了臣妾的容貌，皇上可要為臣妾做主。」
「何人？」
段景延連頭都沒抬，清冷的聲音問著，凌荷弱弱的回答著:「是姜瑤！那個和親的公主！她在御花園大了臣妾……」
凌荷心裡是恨透了她，想著定要狠狠地給她一個懲罰。
可是凌荷此言卻讓段景延抬起了眉眼，看了一眼凌荷的容顏，頓時嫌棄的皺起了眉，「你說什麼？」
看著段景延皺起眉頭，不悅的臉色，凌荷更是跪著往前挪動了幾步，以為段景延能看清姜瑤的真面目。
「回皇上，確實是姜瑤她讓身邊的婢女，打了臣妾，臣妾的臉如今都沒法見人了，說話都疼，這個烏蘭國來的公主也太欺負人了！臣妾好歹也是個皇貴妃，怎麼能……」
「朕問你，她為何打你？」
段景延放下手中的摺子，從皇椅上站起，繞過桌案走過來。他的手指挑起凌荷的下巴，左右審視著。
「臣妾只是在御花園偶遇她，沒想到她妒忌臣妾的寵愛，就對臣妾大打出手，臣妾好歹也是皇貴妃，如何能夠被她如此羞辱！皇上可要為臣妾做主。」
「你當朕是三歲小兒？瑤兒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打人？」
段景延捏著凌荷的下巴，夾緊了力道，捏的她生疼，凌荷一陣吃痛，看著段景延微眯著危險的神情，驚慌失措的回著:「是……臣妾覺得她搶了，屬於臣妾的位分。」
這兩年的教訓，這個時候段景延處在爆發的邊緣，告訴她說實話總比說謊要好過。即使說了真實的原因，也不過是申斥她幾句，她照樣能昂首挺胸的出去。
而和她做對的嬪妃，仍然會別段景延懲處，這就是她的本事。
瞭然的他，將凌荷的下巴摔了出去，她立刻倒在了地上，段景延拿過一旁的娟帕擦著手，一把扔到了凌荷的臉上。
「屬於你的？朕的旨意你都敢枉顧了嗎？朕要立得皇后你都敢分一杯羹？」
段景延低沉而又陰冷的話語，在大殿內回蕩著，凌荷覺得身子一陣陣的發冷，她跪在地上內心深處湧上來悲苦，苦笑著道:「凌荷不敢……」
「可是皇上，凌荷當真是真的愛慕皇上多年，為皇上管理後宮，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宋家權勢逼迫，凌荷都是為了壓制宋家強撐著。可皇上何曾看過凌荷一眼？」
不該是這個結果，不該是這樣的，莫非皇上真的愛上了那個姜瑤？
「你的皇貴妃位分還不知足嗎？」
「沒有皇上的寵幸，臣妾這個皇貴妃……不覺得可笑嗎？」
凌荷心裡翻湧著苦海，一下子將心中的苦楚倒了出來，「臣妾服侍了皇上兩年，都抵不上一割鄉野的女子嗎？皇上莫被皮囊矇騙了。」
「你怎麼坐到如今的位子，還要讓朕說出來嗎？有沒有上過龍床，皇貴妃自己心裡不知嗎？」
「臣妾……知曉，可是臣妾心裡苦。」
凌荷眼裡含著淚，一圈圈的在眼裡打轉，段景延卻是冷眼相看，帶著厭棄的神情，若非需要這麼一個擋箭牌，他早就一碗鶴頂紅賞賜下去。
她著跪來的求來的皇貴妃，那裡都能比得姜瑤，真真實實被寵幸的女子。
段景延重新做回龍椅上，唇角一笑道:「好啊，那你是想重新做回美人了是嗎？那朕就成全了你。」
凌荷頓時瞪大眼睛，立馬匍匐下身子，顫抖著身子道：「不要，皇上，凌荷知錯了！臣妾再也不敢了……不敢了，臣妾這就去給皇後娘娘請罪……」
段景延一聲冷笑，神色冷淡的往桌上一甩摺子，怒吼著:「滾！」
看著段景延絲毫不在意她的神情，冰冷的話語，凌荷才明白自己輸得有多麼徹底，敗給姜瑤的盛寵。
人人羨慕仰望的皇貴妃之位，她一次次的跪在寢殿外，這一切的榮耀和位分都是她跪著求來的。若是再失去豈不是更加的可憐？
她如何不知，段景延再拿她當幌子，權衡宋家，又堵上前朝人的嘴。所以她知道，所以肆無忌憚的提著要求，要位分，要封賞，甚至要千里之外的荔枝，段景延都許可。
她以為這也許其中會有半分情分，不然為何如此嬌縱她，後宮內只有她有這般的優待，可是在當看見姜瑤的第一眼，她就覺得慌張，滿心滿眼的失去意味。
「娘娘，我們還是回宮請太醫吧，上藥也好，娘娘嘴角都流著血絲，這萬一留疤恐怕影響主子承寵啊……」
她從養心殿走出來，也不再像來的時候，拿娟帕遮遮掩掩，此時就暴露在眾人的視線里，走下台階，任憑那些宮女太監竊笑，一步步的像鏡圓宮走去。
身子像春日的風箏一般，失去繩索的牽引，遙遙欲墜著，可明明知道卻停不下來。
她一聲聲的自嘲的笑了起來，聽著彩月的話格外的覺得諷刺，「承寵？呵呵……承寵……」
承寵與否，有何區別？
消息通達的幾個嬪妃，都知道凌荷和姜瑤在御花園的事，宋卿身為協理六宮的，立馬從宮內出來，在長街上遇到被打的慘烈的凌荷。
往日囂張跋扈的她，如今只能用落湯雞來形容，宋卿心裡一震，竟想不到那個姜瑤竟有此手腕，這一出手就是狠厲啊，這個尚得盛寵的皇貴妃都能如此。
宋卿想著剛剛，自己也是怒氣沖沖的要去辱罵姜瑤，不禁有些慶幸忍下了這口惡氣。
「呦，皇貴妃你這臉怎麼被打的這麼狠啊，當初賢妃受了二十巴掌，可都沒有你的厲害，這新晉的皇后也著實厲害，看著溫順無辜，實則……」
凌荷知道這是宋卿故意來套消息，眼神都沒打一眼，徑直往鏡圓宮走去，宋卿嘴角一笑也不惱，就跟在後面添油加醋著:「娘娘都如此受奚落，下面的嬪妃更是誠惶誠恐。」
凌荷翻著白眼，內心翻騰著怒意，「你還盯著皇后的位子？本宮都坐不上，你以為你就能坐上？」
這話說到了宋卿的心裡，她一個媚笑，道：「那可說不定，畢竟宋家還是要忌憚幾分的。」 凌荷是領教了姜瑤的盛寵厲害，可惜宋卿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不認命的主，凌荷走到鏡圓宮的門前，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幾步走到庭院內，她眉頭都不皺的跪了下去，令門外長街上的宋卿心裡大驚，那往日動不動就要她人跪下叩拜自己的人，如今竟然直愣愣的跪下去。
「罪妾凌荷，當眾對皇后不敬，特來領罪！」
凌荷從進門就是這一句話，跪在庭院內，身子恭敬的匍匐在地上，嘴裡一遍遍的道著:「罪妾凌荷，當眾對皇后不敬，特來領罪！」
這聲音說的很大聲，宋卿一個錯愕看了身邊問弦一眼，問著：「到底怎麼回事？」問弦也沒想到會是這麼短時間，這麼快的解決一個皇貴妃。
院子內一遍遍的話語，殿門外站著的劉尚儀心下一陣暢快，一個上前制止了凌荷道：「皇後娘娘如今剛睡下，還請皇貴妃擇日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