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淑貴妃
轉日來的清晨,散發著陰霾之日,天色陰沉著像是堆積著雨雪,漸漸步入冬日的紫禁城,帶著一股寒冬的肅殺之氣。
空氣中仍然還能聞到前兩日的血腥之氣,經過兩日的洗刷,宮內才漸漸恢復如初。
「咳咳……咳……」
奇怪的一陣陣老頭子咳嗽的聲音,姜瑤沉浸在睡夢裡,不滿的翻了個身,可是那聲音依舊。
「咳咳咳……」
聽著近似在寢殿內,姜瑤心裡一緊,立馬坐起身環顧著四周,屋內沒有任何人的身影,段景延也是一早就去上朝,這聲音讓姜瑤心裡發毛。
「雲袖!」
姜瑤沖著外面大聲喊著,雲袖應聲帶著喜悅的神色走進來,道著:「娘娘,今日醒的有些稍早,外面……」
姜瑤疑神疑鬼的沖著雲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環顧著屋子,說:「別說話,仔細聽,有動靜。」
「咳咳……」
那聲咳嗽聲又響了起來,雲袖尋著聲音,走到角落裡將罪魁禍首拎了出來,姜瑤驚訝的看過去,竟然是一隻刺蝟。
雲袖「噗嗤」一笑,道:「娘娘天不怕地不怕的,竟然害怕一隻被灌了鹽水的刺蝟,最近大皇子越來越淘氣了,不知道從哪裡學到的法子,折騰了鏡圓宮上上下下呢。」
想不到這隻刺蝟竟然跑到了姜瑤的屋裡,真是孫悟空大鬧天宮,遇到了如來佛祖啊。
姜瑤看著咳嗽著叫喚的刺蝟,頓時沒了好心情,想著之前段景延說給阿曜找個少傅讀書的事,看來這還得好好找個師傅教教學問了。
「把那個皮猴子給我帶過來!」
姜瑤微怒著神色,就要發難阿曜的樣子,雲袖掩嘴一笑,道:「娘娘,還是改天在教育大皇子吧,今日不成的,康公公已經在殿外等候多時了。」
「是有什麼話要傳嗎?」
「娘娘,自己出去接旨就知道了。」
雲袖拿過衣衫為姜瑤穿著,臉上的笑意更加濃厚,姜瑤思慮著梳妝完畢,走到殿外一個福身道:「臣妾淑妃接旨。」
康德見淑妃出來,不敢有任何怠慢,打開聖旨宣讀著:「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淑妃姜瑤,品性德善。多次救駕於危難,侍疾有功,規勸三軍,著晉為貴妃,延續封號,昭喻六宮。」
姜瑤明知道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還是感到驚訝。之前段景延總是說起晉位份之事,沒想到這麼快便兌現了。
問琴拽了拽姜瑤的衣袖,小聲道:「娘娘,定是高興的都糊塗了,竟想不起來謝恩了。」
這才反應過來的姜瑤,連忙謝恩著:「臣妾謝過皇上,定當為皇上分憂解難,管理好後宮。」
「淑貴妃娘娘,快請起吧。」
康德收攏了聖旨交到姜瑤的手中,雲袖激動的扶起姜瑤,歡喜的跟眾人一起恭賀著:「奴婢們恭賀娘娘榮升貴妃之位,願娘娘和皇上百年好合,享齊樂之福。」
「你們倒是會趕著時候嘴甜,雲袖一會兒給大家發賞吧。」
雲袖應聲,從袖子里拿過準備好的一張銀票,放到康德手中,姜瑤笑著說:「讓康公公等了這麼久,實在有些過意不去,還請公公笑納。」
「娘娘這是說的哪裡的話,奴才應該為主子辦事,這都是分內的小事,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嘴巴是如此說,手倒是誠實的很,康德連看也沒看銀票的數額,就揣進了袖口中。
各宮都是送的散碎銀子,只有她姜瑤這裡能送的起銀票。不用看就知道數額不小,姜瑤出手必然是闊綽的。康德樂的連忙彎身行禮。
「奴才那邊還得回去伺候皇上,就不多打擾娘娘了。」
「康公公慢走。」
康德走出鏡圓宮,從袖口裡拿出銀票,一瞧整整五千兩,怪不得要用銀票,當真是出手大氣,這紫禁城裡當真是只有淑貴妃拿的出這般的銀兩啊。
這邊康德剛走,內務府的余全福就聞聲趕了過來,十幾個太監手裡端著各種物件,進了鏡圓宮,余全福兩眼笑的看不見眼睛。
「奴才給貴妃娘娘問安,恭賀貴妃娘娘晉位。」
姜瑤站在屋檐下看著他們抱著的一應物件,看了眼雲袖,說到:「余總管的消息果然靈通,我這剛接到旨意,你這馬不停蹄的就將東西送了過來。」
「貴妃娘娘的事就是內務府天大的事,這是貴妃的冊封衣冠,寶冊寶印,一應俱全,擺件衣料首飾挑的都是最好的。」
「余總管費心了。」
雲袖帶著人將賞賜接過,她從袖口裡掏出銀票放到余總管手中,余總管稍微一展開打眼一瞧,五千兩!頓時眼中光芒四起,這可是他十年的月錢,想著璟貴妃的瑤池,心中不禁感慨著。
「奴才多謝娘娘恩賞,以後娘娘有事只管吩咐就是,奴才定當盡心竭力。」
此時的余全福就差沒有跪下磕頭謝恩了,姜瑤微微一笑道:「倒真有一事要勞煩余總管。」
「什麼勞煩不勞煩的,娘娘儘管吩咐。」
「賢妃那邊還是要勞煩余總管盯緊一點,烏蘭國威逼大周邊境,製造混亂恐慌,賢妃的消息這麼及時,恐怕沒有這麼湊巧的事。」
余總管能當上總管可是個人精,三兩句就聽懂了姜瑤的意思,畢竟賢妃是烏蘭國進獻的,此次出事也定有蹊蹺,璟貴妃此言也是讓他們心中有數。
「奴才定當將裕安宮看的死死的,時刻盯著她們的動靜。」
姜瑤嘴角一笑,眼眸一轉道:「封了裕安宮的門,不許出入。」
姜瑤直接的下令倒是讓余全福沒有想到,只是懷疑就下令封禁宮門,畢竟這封禁宮門行的是皇后的職權啊,如今後位懸空,雖然越權但有皇上的恩寵和協理六宮的權利也無妨。
「貴妃娘娘的吩咐,奴才這就派人去辦。」
「去吧。」
姜瑤故意露出得意的目光,內務府領著人紛紛退下之後,她才鬆了一口氣般的走進屋內。姜瑤吃過早膳坐在軟榻上,看著話本,問琴撫摸著貴妃儀制的冊封衣冠。
「做的真是精美,不是一時半會能做成的,恐是早就預備下了。」
雲袖也走近觀瞧著,欣喜的道:「娘娘,定是皇上有心一直為娘娘準備的,說不定還有皇后衣冠呢,皇上對娘娘的心意真是情深似海呢。」
「這話可不能亂說的,人生在世變幻莫測,說不定今日得勢明日就是失勢,片刻馬虎不得。」
雲袖剛想要反駁姜瑤,問琴點著頭回應著:「娘娘此話才是大義,這宮內的女子就得有這般的警惕之心,才能面對暴風雨般的坎坷。」
三人一陣輕笑,此時庭院內傳來張炎的聲音,「微臣張炎給娘娘來請平安脈。」
雲袖一聽張炎前來,立馬旋風一般跑了出去,站在屋檐下,臉上泛著兩團紅暈,道:「只給娘娘請安嗎?」
張炎頓時眼眸一垂,環顧著院內的其他人,道:「甚是想念雲袖姑娘,也來瞧一瞧。」
「我上次送你的東西,你可有好好的收著?」
「收好了。」
問琴看著好一會兒還沒有進來的張炎,撩開門帘走出去一看,雲袖正和張太醫在說著悄悄話,頓時一聲咳嗦,張炎立馬恭敬的一拱手。
「娘娘,恭候多時了,張太醫隨我來吧。」
「是。」
經過一番給姜瑤診脈,張太醫眼中一陣愁色,但還是出言道:「娘娘身子康泰,冬日即將來臨,注意保暖為要。」
姜瑤收回手,拿起一旁的團扇,輕搖著看著張炎,問道:「是皇上難為你了嗎?」
張炎一陣支支吾吾的不肯說,雲袖著急的杵著他的胳膊,問著:「是還是不是啊?娘娘問你話呢。」
「回娘娘,皇上昨天查看了太醫院的診脈檔,看了娘娘最近的診脈記錄,還詢問了微臣關於之前避子香囊的事,要微臣診了脈去回復。」
「皇上很在意此事啊,可是從來沒有向我提及過。」
問琴在一旁對姜瑤道:「可見皇上對娘娘是用了一番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