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蔣充媛有孕
蔣充媛在姜瑤的鳳棲殿內走著,撫著逐漸開始發芽的枝條,有些哀傷的道著:「姐姐,今年的春色來的格外早些,還記得去年這個時候,姐姐剛生下大皇子。」
姜瑤眼神一直跟著院子里亂跑的阿曜,應和著:「是啊,都一年了,妹妹切勿自怨自艾,要多點心思放在服侍皇上身上。」
此時門外張炎背著藥箱走了進來,對姜瑤道著:「微臣奉命來給娘娘請平安脈。」
蔣充媛對姜瑤笑了笑,道:「正好一會也沾姐姐的光,我最近身子乏累的很,讓張太醫給我瞧上一瞧。」
兩人進了內殿,坐上了軟塌,伸出手腕,張炎先給姜瑤枕了脈搏,回稟著:「娘娘身體康健,並無大礙。」
然後轉身給蔣充媛診著,蔣充媛道著:「勞煩張太醫了。」
張炎手仔細的摸著脈搏再三確認后,連忙對兩位娘娘行禮道:「恭喜蔣充媛,您這是有喜了。」
姜瑤心裡一驚,不可思議的追問著:「什麼時候的事?」
「身子已經有了月余,蔣充媛最近要清淡飲食,馬上就該孕吐了。」
蔣充媛聽著想是再說旁人的事,摸著毫無徵兆的肚子,眼神里迸發出火花,看著張炎再次問著:「張太醫,你確定我真的懷了嗎?」
「千真萬確。」
蔣充媛激動地胸口起伏著,她攥住了桌角,身邊的冬雪向蔣充媛恭賀著:「恭喜主子,您盼星星盼月亮終於將皇嗣盼來了。」
姜瑤算著日子,詫異的脫口而出道:「莫不就是那日你在錦鯉池那夜?妹妹真是百發百中啊。」
被姜瑤調侃的蔣充媛,臉色一紅,拿著絹帕捂上臉頰道:「姐姐,你又在取笑我了,我從來沒想過我會有這樣的福氣。」
高興了好一會,蔣充媛才鎮靜下來,瞧著旁邊姜瑤腰間的香囊,心理又開始恐慌起來。
雲袖端了茶水上來,蔣充媛握著杯盞的手,不禁抖了起來,姜瑤將蔣充媛的神態盡收眼底,「妹妹可想好,怎麼對皇上說?」
「妹妹想等到過了三個月,龍胎穩定了在稟告皇上。」
一旁的張太醫也立刻明白,回著:「此事自然由娘娘去說,微臣就不打擾了。」
「雲袖,你送張太醫出去吧。」
雲袖應聲,引著張炎出了內殿,庭院內雲碧正照看著阿曜,見張炎走出來,立馬走上前。
「多日未見張太醫,似是憔悴了一些。」
張炎很是客氣的回著:「這都逃不過雲碧姑娘的眼,最近家中有些事,有些煩憂罷了。」
「是何事?」
「家中小事,不足掛齒。」
雲碧從衣袖內掏出打的瓔珞結,伸手就要遞給張炎,一臉嬌羞的說著:「我近日閑來無事,打了一枚瓔珞。」
張炎微微一愣,連忙推拒著:「雲碧姑娘好意心領了,但我從來不帶這些環佩。」
張炎背著藥箱急匆匆就往外走,雲碧呆愣在庭院內,眼睛瞬間就紅了,雲袖腦子有些發懵,但還是明白了雲碧對張炎的情意。
「雲碧,你這是想做什麼?我們只是奴婢,雖然過得比宮女體面,但還是奴婢。他是張院士的兒子,我們配不上……」
「我知道,可是我聽郡主已經去他家說親了,我雖然是個奴婢,但我也是清白的女子,我怎麼配不上他了。」
雲碧清淚留了下來,擦了兩把收起了瓔珞,蹲下身子繼續陪著阿曜玩著。雲袖追出鳳棲殿,只見張炎已經走遠。
在軟榻上和蔣充媛說話的姜瑤,眼神已是看著窗外,嘴角不禁翹了起來,俗話說,女大不中留,說的應該就是意思了。
終於鼓起勇氣的蔣充媛,小心翼翼的對著姜瑤道:「娘娘,我看這香囊有些勾絲了,我拿回去給娘娘親手再做一個吧。」
「不必了,我這個戴習慣了。」
姜瑤推拒著蔣充媛,明白她是心虛想要替換掉裡面的麝香,如今她身懷有孕,怕有朝一日東窗事發。
「娘娘若喜歡這個樣子,我就再做一個一模一樣的給娘娘。」
姜瑤看著蔣充媛到現在都沒想告訴她真相,只是一味地想要毀了證據,姜瑤定不會讓她如願。
蔣充媛無奈,想著只能日後再想辦法,但腹中的孩子月份實在小,來的又這樣突然,心裡慌張著。她經過這些日子的了解,還是有些了解姜瑤的,雖說不得君子,但絕對不是小人。
「妹妹,還想求姐姐能為妹妹瞞上一時。」
宮內哪個女子懷了子嗣不去邀寵,而蔣充媛卻如此,讓姜瑤會心一笑,一語道破,「妹妹,擔心的不是我,是宋妃吧。」
像是面前那一張窗戶紙,突然被姜瑤緩緩伸進來的手一下子撕破,連帶著蔣充媛的臉面,毫不留餘地,這一刻她想過很多遍,感覺什麼都瞞不過她。
蔣充媛站起身,在姜瑤腳下跪了下去,心裡一沉道:「原來娘娘都知道了,我還在姐姐面前,賣弄聰明,實屬不該。姐姐,要是氣憤就打我罰我吧,求姐姐給我一條活路就行。」
「妹妹,這是說的哪裡的話,既然妹妹做了選擇,我如今也失去了協理六宮的權利,自然是扶持不了妹妹。妹妹的禍福,還要自擔。」
當初是蔣充媛自己求著她,要投靠於她,姜瑤可憐她被皇后謀害,也賞了她一夜的恩寵,她肚子很是爭氣,既然選擇送了香囊,這人她不會再用。
「姐姐……是在怪我嗎?」
「你走吧,我就當你沒來過,以後還得自己當心。」
姜瑤撥著乾果,她能做的就是什麼也不說罷了,蔣充媛還是愧疚的不肯起身。
冬雪擔憂的說著:「主子,你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可受不了跪著啊。」
蔣充媛沒有再繼續跪著,被扶著站起身,一臉愧疚的往外走,說:「多謝姐姐成全。」
雲袖瞧著蔣充媛往外走,冷哼一聲進來,收拾著桌面的杯盞,道:「娘娘,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啊,用的著的時候跪地上求娘娘,見勢就倒還要讓娘娘替她瞞著。」
「這後宮里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趨利而為的站隊。」
姜瑤垂著眉抿了一口茶水,問著:「蘇妙還沒回來嗎?」
「沒呢,在千湖殿就哭著跑了,不知道去哪哭去了。」
雲袖看著已近晌午,心裡也是開始嘀咕著:「要不派人去找一找,圓明園又大,別再跑丟了。」
「不必了,想通了自然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