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拿天下起誓
「皇上，您這是在做什麼？」
姜瑤抿著嘴，風吹起她的裙擺，搖曳著走向段景延，臉上滿是狐媚的笑，那雙狐狸眼更是眯的不能再眯了，每一步都像是漸漸走進段景延的心。
他手緊緊捏著井口沿，提起的心頓時安穩的掉了下去，摔進一片溫柔地。他好想立馬將眼前的人擁進懷裡，但心下瞭然，定是姜瑤故意為之。
作為皇上的傲氣讓他不肯伏低，雖然丟了面子讓姜瑤看了個徹底，但他不能就此罷休。連往井口再看都不看一眼，看見活生生的姜瑤，心裡的怒火卻還燃燒著。
這算是上天感應，讓他求來的嗎？
「你竟敢戲弄朕。」
段景延冷著臉色站起身，身邊的禁軍察覺到龍威立馬跪了下去，姜瑤走上前湊到段景延面前，仔細的端詳著他，像極了看貓狗的神態。
姜瑤看著他仍舊泛紅的雙眼，內心裡竟然有些鬆動，她沒想到段景延真的會，像他說的那般這麼找她，她本來只想扔井裡嚇唬他一下，沒想到他竟然要哭了。
「皇上，這麼大的人了，還要學阿曜一般，哭鼻子？」
一旁的禁軍聞言，均是忍著笑意，這讓段景延更是感覺沒了威嚴，對著姜瑤大喊著：「你這是欺君之罪，朕要滅你九族！」
他急切的想要在姜瑤面前找回高高在上的感覺，可是他瞧著偷笑的禁軍，還有姜瑤得意的笑臉，心裡頓時憋悶起來，一甩衣袖拔腿就往外走。
姜瑤瞧著氣沖沖的段景延往外走去，莞爾一笑一轉身子，連忙追了上去。
「皇上，您別生臣妾的氣了，臣妾知道錯了還不行嗎？臣妾孤身一人，只有阿曜一子，可沒有九族可讓皇上滅了……皇上難不成要殺自己親兒子？」
倔脾氣上來的段景延，大步走著，絲毫不理會追上來的姜瑤，但是聽著她的話，心裡更是憋悶，但作為一國之主的他可沒那麼好原諒她私逃。
「皇上，您看臣妾不是好端端站在這裡了嗎？您怎麼反而生氣了……」
姜瑤追在後面小跑著，拽上了段景延的衣袖，一邊小跑一邊搖著，哄著生氣的他。段景延嘴角出現一抹笑，但還是負氣的甩開了。
「你不是想逃嗎？不是覺得朕束縛了你嗎？既然離開了，還回來做什麼，朕就當你死了算了，告訴天下人你就死在那口井裡，明日就給你發喪……」
這話將後面跟著的康德嚇得不輕，但也知道這只是氣話，後面一行人離的遠遠的跟著，身後也是掩著笑意雲袖和抱著阿曜的雲碧。
姜瑤也不惱，拽上段景延腰間的黃帶子，托著在後面走著，嘟囔著：「皇上真的不要阿瑤跟孩子了嗎？」
「是你不要朕的，你不是願意走嗎？朕給了你機會，給了你理由，你走啊！滾！」
段景延忍不住憤怒，一下子吼了出來，他真的不想再承受一次失去姜瑤的痛苦，但心中的憤恨有不吐不快，隨著那一聲「滾」，像是全部發泄出來。
「那臣妾真的滾了啊。」
知道這是段景延故意說出離開的氣話，也知道自己當初罵他的過分，犯了事挨罵挨嚷難聽一點都是應該的，但是那聲「滾」卻真的讓她心裡一痛。
「你敢！」
皇上鬧脾氣的方式還真的與眾不同，姜瑤看軟的哄不好，頓時停下腳步，撫上臉頰一臉嬌嗔的看著他的背影，眼裡含著淚光側過了身子。
「皇上，把臣妾打的好痛。」
姜瑤吸了吸鼻子，段景延走了兩步立馬停了下來，一轉身看著姜瑤低垂著眼眸，看不清神態，捂著臉頰的那樣子，讓他心裡難受極了，愧疚萬分。
轉過身子，就走過去扶住了姜瑤的肩膀，心痛的問著：「現在還痛嗎？」
他的手摸上姜瑤覆蓋著臉頰的手，那手到現在他都覺得有罪，打痛姜瑤的同時，也打痛了他自己的心，他的手也很痛，身心皆有罪。
「你說呢？」
姜瑤抬起淚眼朦朧的雙眸，淚水模糊了視線，她看著一身黃袍的段景延，撇著嘴一副想要大哭的樣子。
她真的沒想到段景延會為了她，趴在井邊大喊，比起那巴掌他的呼喚才更令她心痛。
「朕的心裡只有你，阿瑤怎麼不明白呢？後宮再大，朕的心裡只裝得下你一個人……」
「一個人……」
姜瑤呢喃著那話語，垂下做戲手臂，淚水吧嗒掉了下去，一片清明的看著擔憂哀痛神色的他。他是無上至尊的君王，能說這種話多麼難能可貴。
她鼻子一酸，鑽進段景延的懷裡，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開始哭了起來，這回改成段景延想辦法哄著人了，擦著姜瑤的眼淚。
「阿瑤，朕錯了，朕以後再也不會傷你分毫……」
姜瑤拿著段景延的袖子，抹著鼻涕，擦得段景延的龍袍上，胸襟和袖子上均是淚水和鼻涕，段景延由著姜瑤胡作非為著。
她吸了吸鼻涕，嬌嗔了段景延一眼，道：「發誓。」
發誓？這在段景延的思想里不存在的東西，他每說的一句話都是金口御言，可比發誓更要來的有力度，段景延不禁摟緊懷裡的嬌人，笑了起來。
「阿瑤，你真的是個小妖精，偷走了朕的心，還要讓朕發誓。」
姜瑤嬌哼一聲，段景延無可奈何的舉起手，朝天發誓道：「朕祁天發誓，今生只愛淑妃一人，護她一生安樂平穩。若有負諾言，定讓朕的江山動蕩，降天災懲處。」
看著指天發誓，一臉認真嚴肅的段景延，姜瑤的心怦怦跳起，她以為頂多就是些天打五雷轟之類的話，沒想到他卻拿他的天下起誓。
若不心動，真的是假的，她回想著當初只是把他當個冤大頭飯票，後來當成一個交換安樂的形式。就即使剛才她轉念回到他身邊，也只是覺得沒有策劃的逃亡失敗。
「皇上，有些太重了。」
姜瑤一時間有些承受不住段景延的深情，心裡被壓抑著的歡愉還是漸漸衝上頭腦，她抑制了自己太多的情感。
若沒有那些妃嬪的糾葛，她看著此刻認真的人，也覺得是不錯的歸宿。
「朕不會違背，所以朕不怕。」
她抬起頭將他發誓的手拉了下來，攥著那冰涼的手，雖然冷卻覺得很是溫暖。
「阿瑤，承受不起皇上這麼重的深情。」
姜瑤清楚，或許段景延會喜歡她，會愛她，但那都是偽裝的姜瑤，不是真正的她自己。就像昨晚那一場，姜瑤將自己爆發出來，傷了彼此。
「你受不得，還有誰配站在朕的身邊？」
「皇上……」
這算告白嗎？姜瑤紅著眼眶，赤條條的告白，姜瑤在段景延的袖子上擰了一把鼻涕。如今徹底知道段景延的心思，卻讓她惶恐無措。
段景延瞧著被他的情意嚇壞的她，哭的可憐樣子，定是被他感動的一塌糊塗。心裡頓時舒爽極了，俯下身子在姜瑤耳邊，低聲耳語著。
「俗話說，你來我往，朕都起了誓言，阿瑤是不是也該起勢讓朕安心？」
這是威脅，就知道段景延沒有好心，這就是釣魚！拋出誘餌，來釣自己的心思。
姜瑤一個側身，敷衍的說著：「臣妾肚子餓了。」
段景延大手一揮摟著她的肩膀，就往外走，睨著姜瑤嘴角一笑，心裡卻開始盤算著：此時不說，朕定有一百種方法讓你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