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賞賜問琴
段景延轉身走向了一邊的軟塌,悠閑地坐了上去,手裡把玩著玉把件,宋昭儀帶著蘿蔔走了進來,臉上滿是歡喜的神色。
「皇上,臣妾給您做了您愛吃的,藕粉桂花糖糕,還有滋補的參湯,您嘗嘗。」
宋昭儀將一盤盤的點心湯食,擺在了段景延的面前,段景延看都沒看一眼。
「何以見得朕就喜歡吃?」
「皇上上次多用了一些糖糕,所以臣妾就做了一些。」
段景延冷哼一聲,冷聲道:「朕不愛吃,拿走。」
宋昭儀俯身站在一旁,看見他的臉色冷傲,頓時也是瞭然。
「皇上,所謂日久天長,慢慢來……」
段景延袖子一甩,「啪!」的一聲,桌子上精緻的湯食隨著盤子一起被掃落,碎裂一地。康德站在殿外更是稟息凝神,身旁幾個小太監也是一臉的惶恐。
「師傅,皇上這又發脾氣了啊。」
康德拿著拂塵敲著出聲那人的帽子,壓低聲音說道:「四喜,做好你的差事,皇上一個不高興可就要了你的腦袋。」
四喜也是摸了摸腦袋,雖然來御前當差不久,但也能體會到皇上對後宮嬪妃中,屬見到淑妃最是開心,上次他緊張在御前不小心打翻了茶水。
當時他嚇得要尿褲子,而淑妃只是笑了笑,擺擺手讓他收拾了下去,重新上,當真是寬厚仁和。而皇上並未多說一言,也沒有動怒,事後也沒有責怪。
當真是不同人,不同待遇,比不了的。
宋昭儀俯下身子撿著地上的瓷片,段景延鄙夷的眼神看著她。
「你記得朕之前跟你說過什麼,就拿這種東西糊弄朕,要不要去冷宮看看玉采女一群人?」
宋昭儀頓時從四肢涼到心尖,明白這是段景延不滿了,連忙跪下叩拜著。
「皇上,請相信臣妾,只要宋連的所為被大理寺查處,宋家一定會在朝堂上站出來的。」
「這可是你說的,若我還看不見成效,我可就沒有那麼多耐心,陪你玩了。」
「還請皇上,留其一條性命,是下獄是流放皆可,留下一條命吧。」
段景延抬著下巴,微彎著嘴角,從軟榻上走了下來,站在宋昭儀面前。
「朕就再給你一次機會,只此一次,起來吧。」
段景延伸手將她扶了起來,宋昭儀一臉煞白,他掃了一眼蘿蔔,說著:「扶你家主子回去吧。」
蘿蔔連忙扶住宋昭儀,出了養心殿,在一處沒人的地方,宋昭儀才敢大口喘息起來。一邊呼吸一邊眼淚直往下掉,蘿蔔在一側焦急著。
「主子,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去傳太醫。」
宋昭儀搖著頭,擦掉眼角的淚水,閉上眼睛緩著情緒道:「我沒事,我們回宮。」
蘿蔔看著走在前面的宋昭儀,好像是有哪裡不一樣了,但又說不上來,只是不再像以前拂柳般柔弱了,更像是風雪中的青松,帶著一股剛勁。
養心殿內,敬室房的人捧著綠頭牌走了進來,跪在地上說著:「皇上,時辰到了,該翻牌子了。」
段景延伸手就要去翻淑妃的牌子,掃了一眼盤子里的眾多綠頭牌,竟看不到姜瑤的,眯起了眸子,道:「淑妃,今日怎麼了?」
「回皇上,淑妃娘娘說今日多有不適,不方便侍寢。」
敬室房的太監端著盤子的手開始抖了起來,這麼任性的妃嬪他還是頭一次見,要知道多少妃嬪搶著侍寢,而只有淑妃這麼明目張胆的拒絕恩寵。
「如何不適了?」
段景延縮回手,眼神看向康德,沒聽到康德彙報過,怎麼就一下子不適起來?
康德心裡一陣驚慌,這可是難為他了,他就算是八面玲瓏,也抵不過女人心啊。
「回皇上,淑妃娘娘想必是昨夜醉酒,還泛著頭疼吧。」
「那朕去看看淑妃。」
說罷,段景延就站起身子往外走去,康德連忙扶著帽子站起來,拿上貂裘披風就追了出去,喊著:「皇上,天冷穿上披風吧。」
正在歲安宮抱著阿曜的姜瑤,不禁打了兩個噴嚏,姜瑤揉著鼻子,喃喃自語道:「一想二罵三念叨,定是又罵我了。」
姜瑤想到這裡頓時渾身抖了個激靈,懷中的阿曜咿咿呀呀的指著宣紙,姜瑤再次拿起毛筆。
「好,母妃接著給阿曜畫,畫什麼呢?畫小兔子好不好?」
姜瑤摟著阿曜親親嫩滑的小臉蛋,心裡愛的不得了,手上畫著小兔子,那水平還就是幼兒園的水平,但好在她的阿曜絲毫不嫌棄。
阿曜拿著紙上的小兔子,興奮的下了地,手裡緊攥著到處跑,姜瑤樂呵呵的跟在後面。
看著阿曜就給了在外屋站著的問琴,問琴接過畫,欣喜的看著。
「大皇子,這是給奴婢看什麼?小兔子啊,畫的真好看,是誰給大皇子畫的?」
阿曜轉過身指著姜瑤,嘴裡嘟囔著:「母妃。」
問琴頓時笑了起來,站在阿曜身後的姜瑤,頓時心花怒放,那為母的感覺讓她感動。
姜瑤蹲下身子轉過阿曜的身子,道:「阿曜,再叫一聲,我是誰?」
「母妃。」
清清楚楚,奶萌的小聲音,頓時被姜瑤擁進了懷裡,她等了許久,終於等到阿曜親口叫她母妃。這一聲呼喚,她可以用任何代價去交換,死也值得。
問琴福了身子,恭賀著:「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大皇子真是聰明,還沒滿歲就能開金口了。」
姜瑤揉著肉乎乎的阿曜,眉眼彎成一輪彎月,對著身邊的雲袖說著:「雲袖,去把我的羊脂玉手鐲拿來,送給問琴姑姑,她幫我帶著阿曜,勞苦功高。」
雲袖也是歡喜的稱是,從姜瑤的首飾盒子里拿出一個小檀木盒子,上前遞給問琴。
「娘娘賞的,問琴姑姑莫嫌棄,還請收下吧。」
「不可啊,娘娘,這是皇上之前賞您的,價值連城的寶物啊。您就這麼給了奴婢,皇上怕是要怪罪的。」
姜瑤站了起來,絲毫不介意的擺擺手道:「皇上賞給我的,就是屬於我了,在我心裡阿曜是最重要的,姑姑能把阿曜照顧長大,一年來真是不容易,這是姑姑該得的。」
問琴嗓子里一陣哽咽,她不知道如何去說,就連跟隨多年的太后,都沒有賞過這麼貴重的。她在姜瑤身待了這麼久,何嘗不知這鐲子是姜瑤一堆首飾里最貴重的。
「娘娘,奴婢受不起。」
「姑姑,不必擔心,皇上那裡若問起,我自會為姑姑解釋。」
姜瑤伸手打開檀木盒子,纖細如羊脂玉般的手,拿起觸手生溫的玉鐲,抬起問琴的手撩起衣袖,套上問琴的手腕,雙雙戴好。
「你看,這鐲子很是配你。」
問琴被姜瑤的這一句話,溫暖了心,立馬跪了下去,叩拜著說:「今日能得娘娘賞賜,還親手為奴婢帶上貴重的鐲子,奴婢萬死難以報答。」
姜瑤連忙扶起問琴,輕拍著她的手,說著:「出身無貴賤,在這歲安宮內,你也瞧見了大家就像一家人,別動不動就下跪的,顯得生分。」
問琴點著頭淚眼婆娑著,這種話對於身處後宮內的人來說,何其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