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楚越的身世
華夏某海島，海底實驗室。
楚父坐在實驗椅上，掛斷了電話，剛才確實是他和蘇婉紅在通話。
考驗蘇婉紅無非是為了給楚越找一條後路。
雖然短暫的考驗不能證明蘇婉紅的人品，但是楚父也沒辦法，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他必須馬上做出選擇。
現在，一切塵埃落定，他也是時候退休了。
「差不多了。」楚父推開實驗椅，站了起來，瞬間蒼老了很多。
他身旁是一個和朱曉枝長得非常相似的女人，只不過對方的年紀相比朱曉枝明顯要大上很多，臉上的線條也粗糙很多。
她靜靜地站在楚父身旁，宛如雕塑，既不說話，也不打擾，就這麼默默地看著他。
「99號，你不用再躲下去了，也應該沒什麼遺憾的事情了，這件事以後，你自由了。」楚父熄滅了手中的煙，轉身往後走去。
「自由……那你呢？」
女人明顯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她不知道離開實驗室，她還能去哪裡。
「不用擔心我，他們不會拿我怎樣，只是以後要從地下轉到地面，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適應。」楚父轉身往室外走去，邊走邊說道：「但是你不一樣，你走吧，去找一個角落，平靜地活下去！」
「是嗎？」
「是，這是命令。」
女人猶豫了，最終她還是點點頭，走出了實驗室。
楚父並沒有阻攔，而是任由她往外走去。
她是第一代改良人造人，智力上擁有一些缺陷，但因為是楚父最初的作品，所以一直被保留到現在。只不過，她的生命很有限，離開了實驗室，離開藥劑的支持，她最多只能再活一年。
宣布她的自由時，她的生命也進入了最終倒計時。
楚父卻並沒有任何惋惜，人造人就是實驗品，就像一件隨手可以丟棄的玩具，實驗結束了，玩具也該銷毀了。
對方走後，楚父轉身進入了另一間實驗室。
這是陳列室，室內是各種各樣的肢體，雙腿、雙手、甚至還有心臟和大腦，這些肢體全都被放在培養罐中，罐子中插滿了管子，罐子外面的儀器表上記錄著各種生命數據。
這些肢體都是活的。
楚父依次撫過各個培養罐，粗糙的雙手最終離開了罐子，他來到總實驗台，啟動了自毀密碼。
密碼輸入后，人工智慧的聲音響起。
玻璃罐中出現了一支支毒針，它們將毒液注入培養罐中，最終罐子中的生命慢慢消失。
「結束了。」
楚父一點也不心疼，這一切都是上個世紀的遺物，也該隨著實驗的終止結束了吧。
……
接著，楚父走過隔壁的實驗室。
室內沒有任何實驗裝置，只有簡單的床和櫃檯，這裡是楚父生活起居的地方。他走到寫字櫃前，拉開抽屜，從裡面翻出一本相冊。
相冊中的扉頁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翻開第二頁，那是一個懷孕的女人，女人和之前那個人造人有些神似，只是年輕了很多。
第三張是一張全家福，他、女人、以及一個孩子，孩子很小，看上去只有3歲，豎著剪刀手沖著相機傻笑。
第四張照片也是一張全家福，只是除了他外，女人和孩子都變得有些不自然，眼神看上去很木訥。
下一張照片，只剩下他和楚越，楚越看上去有十歲，眼神卻異常冰冷，而他的焦點一直集中在楚越身上，眼神中充滿了溫柔。
「越兒。」楚父摸過相片，滴下一滴濁淚。
一切的一切，猶如黃粱美夢，只是他太執著了。
事實上，他真正的妻子早就在一場意外中死了，兒子也因為重傷陷入了昏迷。當時的科技，沒有辦法治療兒子。
但是楚父並沒有放棄，他是生命培養計劃的科學家，擁有地下實驗室的許可權。他帶著妻子還未冷卻的屍體，開啟了生命延續計劃。
他瘋狂地給屍體換上肢體，實驗真的成功了。
只是，他造出來的妻子根本不是原來的妻子，只是一具沒有主觀意識的軀體。
他開始往軀體中植入意識，軀體最終蘇醒，只是她根本不是原來那個慈眉善目的妻子，而是一個殺人狂魔。那天，她發瘋了，逃出實驗室，殺光了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
楚父哭了，他抱著對方，啟動了毀滅計劃，看著自己的愛人躺在自己的懷裡死去。
他不敢再將實驗放在兒子身上，而是向兒子體內注射了人造人的一種激素，那是一種促進大腦開發的激素。
他的執著再次證明，他的實驗成功了，兒子蘇醒了，而且變得異常聰明。
但是他卻和常人不一樣，因為被激素刺激，他的大腦開發過度，阻斷了某條神經，身體中缺少某種情感化學物質，而變得毫無感情。
那是一個冷血的天才，他可以看著自己親手養大的小狗在自己面前死去，內心卻毫無波瀾。
這顯然不是楚父想要的兒子。
於是，他經過十年的努力，一步一步引導，一步一步教育，只想讓其變得更像普通人……
……
楚父看了一眼手錶，時間已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半個小時，他起身走出房間，往大廳踱去。
大廳中，已經提前放置了一隻小型金屬箱，箱子中裝得是一雙完整的小腿，那是給幽靈兒準備的腿。
給幽靈兒治腿，只是一時的想法。
因為，他發現，楚越在玩遊戲的時候，特別是在和這個女孩一起玩遊戲的時候，內心的波動最大。他在關心對方，感觸對方所感觸的一切。
這或許就是治療情感缺失的關鍵。
所以，楚父利用現有的技術，克隆出一雙腿，只希望能給楚越帶來一些驚喜。
提起箱子，他走向室外。
外面是半密封的潛水室，室內有一潭不小的水潭，潭中聽著一艘小型潛艇，楚父走進潛艇，小心翼翼地放下鐵箱子，合上艙門，緩緩啟動。
潛艇靜靜地沉入水底，消失在水面。
滴！滴滴滴！
牆壁上，紅色的倒計時閃耀著，五分鐘后，海水將灌入室內，沖走一切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