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失憶
第317章失憶
「人都來了，怎麼不進去？」身後路過的護士詫異地招呼她。
「等下就進。」譚惜扯出一個笑。
走到病房的門前，譚惜終於能從房門上的小窗口看清裡面的一切。
陸離躺在病床上，即便是昏迷，表情也不能夠安詳，兩道好看的眉微微蹙著，似夢到了什麼麻煩的事。
譚惜鼻子一酸，險險就落下淚來。
她推門走進去，在他的床旁坐下，握住他一隻放在被子里的手。
「我才走了多久，你就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你是豬嗎？」譚惜抽著鼻子，「幸好你沒什麼大事，如果你真有個三長兩短，那我還要不要活？我好不容易才擁有了你，擁有了等等和染染，我們一家人能夠有今天是多麼不容易，如果我的生命里再缺了你們中的其中哪一個，我都要發瘋的你明白嗎？」
「我不會讓你發瘋。」忽然就響起一個低沉虛弱的男聲。
譚惜驚著眸子望過去，陸離已經緩緩睜開了眼，連同被她握著的手掌也輕輕一覆，反將她的小手包在手裡。
「我記得有一次，你也是這樣坐在我的病床邊，趁著我昏迷的時候說了許多肉麻煽情的話。」
譚惜原本染上喜色的眸子微微怔住，片刻間就變得懊惱。
「你要是覺得肉麻，以後我就不……」
「雖然肉麻，但是我喜歡聽。」陸離輕彎著唇，連同蘇醒後身體的不適也都被他忽略，「從醒來第一眼就看到你，讓我覺得我現在這個情況也不是太糟。」
譚惜急忙去捂他的嘴。
「你別再說這樣的話了，你出了車禍，如果這都不算太糟，那還要怎麼才能算糟呢？」譚惜皺眉，「那個肇事司機也不知道是酒駕還是怎樣，怎麼就偏偏往你的車上撞……」
陸離眼中迅速浮過一抹不解：「什麼肇事司機？」
「你忘了嗎？當時你正在和我通電話，那輛車突然從你的左側衝過來，也幸虧是你餘光里看到那輛車，也反應得快，否則……」譚惜越說越生氣，越說越心疼，她恨不能現在就把那名肇事司機給拖過來痛罵一通。
「你在說什麼……」陸離蹙眉。
譚惜怔了怔神色，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神不可置信地看了陸離。
「怎麼這樣看著我？」陸離被她的眼神逗得失笑。
譚惜壓下心中的不安，小心翼翼地伏在他床邊詢問。
「陸離，你還記不記得，上次我們一起參加晚宴，我動手打的那名女孩，是誰家的女兒？」
這個問題似乎問住了陸離，他皺眉回憶著，但眼神始終都是對問題的疑惑與驚異。
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譚惜的心也在一點點地往下沉。
「惜惜，我想不起來了。」陸離抬眼，似乎也意識到什麼，語氣微沉了一些，「我只記得我們一起去參加晚宴，也記得你動手打了人，但是我忘記了你打的人是誰，甚至想不起來你打的人是男是女……」
譚惜捂住唇，忍下喉里將要脫口而出的驚叫。
半晌后，她搖晃著肩膀，起身去按病床旁邊呼叫醫生的鈴。
……
「是短暫性失憶，由於病人傷到腦部，所以才會出現這種癥狀。」說著，醫生又仔細觀察了下陸離的反應，「病人記得與你有關的一切，卻記不起其他的事情，你對病人來說，應該是很重要的人吧？」
譚惜此時已經顧不上害羞，只心焦如焚地發問：「那他什麼時候才能恢復記憶？在這個節骨眼上，他怎麼能失去記憶！」
醫生抬了抬眼，「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一般情況下，病人出現這種癥狀恢復的時間不等，最短的，三五天就能恢復，長一點的話，幾年也不好說。」
譚惜頓時覺得陣陣暈眩，險些就跌倒在病房裡。
「惜惜……」陸離顯然也有些無措，他轉了目光，冰冷地詢問醫生，「有沒有什麼更好的方法能讓我立刻就恢復記憶？」
醫生搖頭，「目前科學還沒有發達到可以改變人腦記憶的程度，即使是你的記憶還種在你的大腦里，那也需要時間來調養，或者遇到某個契機才能重新記起來。」
「我們知道了，謝謝您。」譚惜起身，僵硬地擠了個微笑把醫生送走。
「惜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醫生走後，陸離皺著眉地詢問起來。
譚惜閉了閉眼，再睜開眼后，她已經接受了陸離短暫性失憶的現實。
她將這些日子以來陸家發生的種種變故和一系列的事情都與陸離說了一遍，令她稍感欣慰的是，雖然陸離不記得陸父想要搶奪他公司的計劃和陸母腦出血住院的事，但他並沒有忘記陸父和陸母，只是對他們的記憶還停留在幾個月以前。
不愧從小就被人稱讚為陸家最聰明的孩子，即使是失憶，陸離對於譚惜說的事情仍然有著強大的接受力和冷靜理智的態度。
「我知道了。」陸離點頭。
雖然心中已經一片驚濤駭浪，但他絕不能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一點點的脆弱。
「那個肇事司機現在在哪兒？」陸離問。
譚惜搖頭：「我也不清楚，我才從大德村那個地方趕回來，還沒有完全搞清楚狀況，不過我猜他已經被警方拘留了吧！」
「我要見他。」陸離說著，就要從病床上起來。
譚惜嚇了一跳，連忙將他的身體往下按，「你才剛醒，怎麼能現在就起來呢？快躺下！」
「我已經沒事了。」陸離無奈道。
雖然身體還有些長時間昏迷后的麻痛，但他確信他已經沒有大礙。
「你還是再躺躺吧！說不定……你再休息一下就能恢復記憶了！」譚惜抱了一絲期盼。
陸離對她這種很傻很天真的想法感到哭笑不得，卻又不想再讓她為他擔心，只好退了一步：「那你幫我通知警方我已經醒了，讓他帶那個肇事司機來見我吧！」
無論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后，陸離對事情都有著極度準確的直覺。
而這一次，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場車禍，並不是巧合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