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1章 通曉緣由
葉謙初見大能方繼波的時候，就覺得他腦迴路特別清奇。
在這方過往的世界里，葉謙發現，特么腦迴路清奇都是有跡可循，不是一蹴而就的。
比如現在，特么你敢信，但方家家主方來福要方繼波回去準備的時候，時間流逝再次加速。
一刻鐘的時間裡，葉謙眼睜睜看著方繼波與一眾族人，在方來福的帶領下進入秘境，千辛萬苦找到了一株九竅靈芝，有八百多年的藥效，至少能為二月鴻延壽八十年。
為此，方家在秘境魂獸的圍攻下死了二十多人，受傷的更多，但這一切特么居然都是在幾個呼吸間就直接略過，比之後二月鴻心滿意足帶著方繼波迴轉飛仙教山門的無聊旅途時間流逝速度還快。
葉謙現在也漸漸明白這方過往的世界的基本規則，但凡方繼波在乎的事情，哪怕再小，只是一句話，時間留速也會無限接近真實世界，但凡方繼波覺得無所謂的事情，哪怕再大，死人再多，都特么跟睡覺休息趕路差不多，時間流逝快得讓人措手不及。
唯一的共同點是，無論時間流逝的速度如何，方繼波經歷過的事情，當時擁有的情感，心中存在的想法都會非常清晰給反饋給葉謙。
與此同時，葉謙發現，他已經能夠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靈魂與精神，甚至能控制少年方繼波做點小動作，比如動動手指，或者挑動下眉毛，但這些小動作方繼波本身並不會察覺，葉謙甚至在方繼波離開方家的時候用手指將一茶杯推離桌子，摔碎在地面，但方繼波的侍女梅子沒有任何反應，也沒有收拾。
在那一刻，葉謙知道操控這個世界的大能方繼波並非萬能，否則不會連一個侍女都無法直接操控，連進行本職的打掃房間垃圾這類簡單的小應變都做不到。
在葉謙看來，這方世界所有人的舉止言行彷彿已經被完全設定好，彷彿電影一般，大能方繼波顯示的時間流速的操控，更像是電影的快進鍵，而不是真正時間控制類的秘法運用。
葉謙能夠漸漸控制方繼波的身體，精神與靈魂的感應也越來越清晰，當然是好事，但讓葉謙擔憂的是，這一切都是大能方繼波設計好的。
葉謙有一種預感，當完全掌控少年方繼波身體的那一日來臨，就是大能方繼波真正絕殺的時刻。
葉謙凝神望著少年方繼波，時間在這一刻開始放緩，無限接近真實流速，而此時，少年方繼波已經與師父二月鴻來到飛仙教山門所在。
這是葉謙第一次見到飛仙教的山門模樣，飛仙教坐落于飛仙山脈，山脈中靈山數萬座，普通山峰更是不計其數，比較有特色的是，無論靈山還是普通山峰，相對仙盟其他地方，都要矮小一些。
二月鴻是窺道境七重大能，在飛仙教內有一座自己的靈山，因為方繼波是二月鴻收的親傳弟子，可以不經二十年一次的名額限制，但相對也沒了參加傳承大典的繁瑣儀式。
一次簡單的收徒典禮，邀請的也大多是二月鴻的好友與師兄弟，然後將方繼波的名字通報給外門庶務堂，便算是方繼波真正入了飛仙教。
這一切看的葉謙有點蛋疼，特么都是不咸不淡的雜事，但以方繼波清奇的腦迴路，就是這點日常化的小事，特么整個時間進度拉的無限接近真實，讓葉謙看得百無聊賴。
飛仙教親傳弟子地位在二十年一批的外門弟子之上，又在通過考核的內門弟子之下，來到飛仙教后，方繼波雖有二月鴻這個師父，但依舊需要參加最近一批外門弟子的大課，從功法、常識、丹器陣到飛仙教歷史與重要祖師經歷，會由傳經長老統一傳授。
這方面，因為方繼波晚入門，很多都跟不上大課的節奏，根本聽不懂，好在他的性格經過二月鴻大半年的交道，變得開朗爽快，宛如變了一個人，有親傳弟子的身份加成，又不高冷，很快認識了一般好友，拿到了這些人做的修行筆記。
沒錯，就是修行筆記，記錄著傳經長老們教授過的所有知識，有些還會標註自己的見解和疑惑。
葉謙看到這裡的時候囧囧的，總有種小時候上課記錄老師講課教案的感覺，卻又對這群飛仙教弟子修行如做學問的態度相當敬佩，他一路修行過來，壓根不知道修行筆記是什麼鬼，就算要有問題，也很少能找到人問，都是自個兒在心裡琢磨。
這些日常的修鍊，時間流速其實相當快，但又沒到一刻鐘直接跳過的程度，飛仙教有個極為變態的教規，外門弟子不得離山，想出去行走，可以，先在規定年限內突破窺道境，成為內門弟子，然後有一次為期一年的下山遊歷機會。
在之後，想要下山，要麼通過考核，得到教內真傳秘典，成為內門核心弟子，要麼就熬到窺道境七重成為外門執事或者長老。
那些達不到要求的弟子，想要出山只有一條路，自願成為外門雜役弟子，為飛仙教奔波勞苦，才能藉機出山走走，剩下那些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無一例外，不是老死山中，就是自我了結。
方繼波匆匆三十年在葉謙這邊不過是一晃而過，性格不錯，天賦資質悟性全都是上佳之選，又有一個全心全意為自家弟子服務的師父二月鴻，修為突破窺道境水到渠成一般簡單。
這三十年中，葉謙發現，戰鬥殺戮同門比試之類，在方繼波這邊全部是閃切，彷彿這些直面生死勝敗的東西，全然不在方繼波的關注範圍內。
反倒是人情往來，修行問道往往時間流逝相當慢，看得葉謙既歡喜又捉急。
歡喜是借著方繼波的光，葉謙歷經數十年的時間，將飛仙教外門傳經長老大課授業，到內門傳經長老小班帶隊在飛仙教自家秘境冒險遊歷全部經歷了個遍。
可以說，葉謙現在出去冒充飛仙教弟子，完全沒問題，或許還能把才入門的那批新弟子給直接忽悠瘸了。
就這樣，
葉謙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一路看著主角方繼波從外門，到內門，也漸漸從只能控制動動手指，抖抖眉毛，演變到可以控制簡單的控制全身。
當方繼波修為達到窺道境的時候，葉謙發現，方繼波的身體終於與他融為一體，精神與靈魂也恢復到原先的狀態，哪怕知道此方世界是大能方繼波以過往真實經歷創造的靈魂幻境，葉謙都有一種奪舍方繼波的錯覺，這讓葉謙頗為心驚肉跳。
葉謙甚至為了驗證此方世界的自由度，曾經在藏經閣偷取經書，可惜，特么全是白紙，只有方繼波真正閱覽過的經書功法才會在此方世界顯露真正的內容。
當葉謙真正掌控方繼波的身體后，發現若是他不去主動控制，無論是什麼時間節點，方繼波都會回到原先的軌跡中去，比如方繼波原先要隨跟著同門去一處小秘境冒險，但以前控制著肉體直接爽約，等過上一天，放掉肉體控制權后，方繼波會直接出現在那處小秘境中，繼續與同門冒險。
葉謙如今就彷彿在一個單機遊戲里的唯一的玩家，當然，這個遊戲里還存在一個開發者，想要通關就必要打倒這人，若是真是葉謙老家的單機遊戲，葉謙還真沒希望，但這畢竟不是真的單機遊戲。
飛仙教親傳弟子不在內門晉陞之列，但親傳弟子有一個優勢，一旦達到窺道境，就可以選擇教內真傳試煉，通過後能得到一門直指得到成仙的真傳功法。
方繼波突破后三個月，在師父二月鴻的期待下，前往飛仙教真傳碑林進行虛無魂道真傳功法傳承。
真傳碑林都是飛仙教悠久歲月中得到成仙的老祖留下的，可以直指得到成仙的功法，傳法碑本身留有那些老祖的氣機與考驗，若沒有足夠的實力，一旦接受傳承，輕則重傷，重則喪命，絕非玩笑。
當葉謙以方繼波之身，聽到二月鴻提起虛無魂道真傳功法的時候，就醒悟過來，大能方繼波絕殺之時，就該是他接受虛無魂道真傳功法試煉的時候。
之所以這麼想，一是因為葉謙知道這次傳承的結果，他曾經聽長林說過，方繼波接受虛無魂道真傳功法試煉之後，靈魂受到重創，昏迷整整三十年，好不容易醒后又痴傻了二十年才緩緩恢復過來。
二來，葉謙與大能方繼波交談的時候，透露出自己想要獲得虛無魂道的目的，現在方繼波就把曾經經歷過的虛無魂道的傳承經歷放在葉謙面前，光明正大得請君入甕。
其實葉謙完全可以跳開這段經歷，在飛仙教這些時間，又有二月鴻的教導，葉謙其實對虛無魂道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想在此方世界攻擊葉謙的靈魂，一來要葉謙徹底與方繼波的肉身合二為一，二來需要藉助大勢的幫忙，不能無中生有。
這個大勢，就是方繼波過往歲月中經歷過的重大傷痛，最好是那種直面死亡或者失去意識沒有絲毫反抗能力的危險狀況，然後藉此敲開此界空隙，進行靈魂攻擊，殺死對手。
沒錯，大能方繼波創造了此方世界，卻根本無法完全控制，很多手段都需要特定的時間節點和環境才能完成，根本做不到隨心所欲，這點比離恨散人魏涼差得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