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破屋血跡
我把破麵包車調個方向,車頭對著衚衕裡面。燈光照出去,能直接看到陳明亮家。也不熄火,然後問林雪茹:「你看,這樣就不怕了吧?」
林雪茹點點頭:「好點兒是好點兒。不過我還是有點兒害怕。怎麼感覺佳佳真出事兒了一樣。」
我下了麵包車,看了林雪茹一眼:「你要害怕就在車上呆著吧。」
林雪茹不肯,說她一個人呆在這兒更怕。
林雪茹小心翼翼地下車,我倆往前走了幾步,一個東西猛地從腳下躥過去,林雪茹啊地一聲尖叫起來。我被那躥過去的東西嚇了一小跳,卻被林雪茹的尖叫聲嚇了一大跳,差點兒把魂嚇丟了。
人嚇人才真嚇死人。
林雪茹尖叫過後,從腳下躥過去那東西了配合地喵了一聲,估計也是被林雪茹嚇的。
林雪茹扭頭看著我,說:「是貓。」
我嗯了一聲。林雪茹就是害怕,想借說話分散注意力。我心裡也很不安,我的不安來自於手機簡訊。但我不能表現出來。
路過一家門口時,這家的門一下子開了,從裡面探出一個老頭的腦袋,色厲內荏地問:「你們幹啥呢?」
我說找陳明亮。
老頭鬆口氣說:「我以為小偷偷東西。陳明亮回來又走了吧,這兩天沒聽見他家有過動靜。家裡應該沒人。我住這麼近都沒見陳明亮出過門兒。」
我謊稱陳明亮給我打電話說他在家。
老頭身子往後縮,把門關上又打開:「那你們進去看看吧,如果沒人你們抓緊走。這村裡夜間不太平。沒辦法,人一少邪氣就盛。」
我和林雪茹走到衚衕底一扇破木門前,我使勁兒拍了拍他家的破木門,大叫著陳明亮開門。
如果陳明亮在家,我們就以幫佳佳興師問罪的名義套套他的話兒。拍了沒兩下木門就開了,裡面沒鎖。
我們在外面弄出這麼大動靜裡面沒人答應。我掏出手機照著亮,一邊喊著陳明亮一邊朝里走。林雪茹跟在我身邊,緊緊抓著我的胳膊。身後傳來吱呀一聲響。我們回頭看時,院門自己關上了。
我用手機照著,院門已經關嚴。林雪茹把我的胳膊抓得更緊。胸脯都貼到我身上來。我卻沒有占她便宜的想法,不過感覺挺舒服。
如果門打不開,預示著我和林雪茹已經陷身險境之中。我帶著林雪茹退回到院門邊,用手拉了一下,很容易拉開了。我鬆了口氣。林雪茹也長出了一口氣,吹在我身上麻痒痒的。
林雪茹鬆開我的胳膊,一手拍著她自己的胸部自顧自說:「哎瑪,嚇死我了。走吧,咱們回去,不進這院子了。」
我不肯走,對林雪茹說:「這麼大箇舊村子都進來了,還怕這一個院子幹什麼。」
林雪茹自己當然也不敢走。我倆正站在院門口猶豫著,在麵包車燈的照射下,一個人從衚衕里朝這邊走過來。看他出現的門口位置,應該是剛才那個老頭。
老頭打著手電筒,一直走到我倆跟前,往院里瞅了瞅問道:「亮子不在家嗎?看這院門開著,應該走不遠。」
「不知道呢,這院門開著,叫不應人也不方便隨意進去。要不,您和我們一起進去看看?」我拉這老頭兒壯膽。我心裡覺得,剛才都走到院子里了,進屋看看也沒什麼可怕的。只不過院門關了一下,多少受到些驚嚇。林雪茹更是嚇得不輕。
老頭兒也挺爽快:「那行吧,他家裡也沒啥值錢的東西,我和你們一塊兒進去看看。」
有老頭兒壯膽,林雪茹也沒那麼害怕了。老頭兒是這本村的人,又有我們兩個找陳明亮的外人在場,也就沒多少顧忌。不用擔心陳明亮家少了東西什麼的。老頭兒喊了兩聲亮子,領頭朝屋裡走去。
陳明亮家的房子還是以前的老房子。正屋三間瓦房,有一間偏房是廚房。正屋的門虛掩著,一推就開。剛推開屋門,我聞到一股淡淡的腥味兒。林雪茹皺著眉頭,一隻手捂著鼻子。
老頭兒進屋用手電筒往屋裡地上照了照,堂屋裡只有一張破桌子外加四把東倒西歪的凳子。桌子前面地上有一灘乾涸的血跡。老頭兒倒退了一步,看看我和林雪茹,臉上露出吃驚的神色。林雪茹一下子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抓得緊緊的生怕我跑掉。我幾乎能感覺到她心口砰砰地跳動。
我一隻胳膊被林雪茹拉著,另一隻手奪過老頭的手電筒沿著血跡照過去,這血跡點點滴滴一直通到東屋門底下。東屋的門關著,我走進去推了一下沒有推動。
林雪茹不肯鬆開我的胳膊,這會兒使勁拉了我一下,輕聲說:「要不我們到外面去報警吧,警察來了我們就離開這兒。不管佳佳怎麼樣,回去勸她離開我家就是了。」
報警?萬一是耗子血呢,這笑話豈不不鬧大了?再說我們現在有三個人在這兒,不會有什麼事情的。這舊村裡雖然人少,畢竟還是有人住的。老頭兒是本村人,他招呼一聲,總會有人過來。
我搖搖頭,堅持看清楚了再說。
老頭兒見我倆進屋也跟了進來。我回頭對老頭兒說:「你看他家院門屋門都開著,地上又有血跡,我怕出什麼事兒了,現在我要打開東屋門看看。」
老頭兒顯得很好奇,果斷地說:「把門踢開。我說上個星期見亮子回來了,咋這麼長時間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我看了一眼林雪茹,她這樣抓著我使我行動起來非常不方便。看她害怕的樣子,我也不能甩開她的手。我往後退了兩步,一腳朝門上踹去,門晃動兩下沒有踹開。
我攢下勁又踹出去一腳。這下把門給踹開了。屋門一開,一股血腥味兒撲鼻。林雪茹嚇得抽出一隻手捂住的眼睛。我手裡拿著手電筒,第一時間照過去看。屋裡有一張床,床上胡亂地扔著被子,上面的被子耷拉到了地上。被子上沾著不少血跡,也都幹了。
屋裡面除了一張床,還是那種老式的很高的木板床,只有一張破柜子。兩把舊椅子歪倒在地上。陳明亮家裡看起來很窮,怪不得駱佳佳的父親不同意這門親事。我看看老頭兒,這乾巴老頭兒漠然地望著屋裡的場景,只是問了一句:「殺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