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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第二百四十章

  隨著漢陵城城門大開, 蘇梅終於是回到了文國公府。


  看著面前那沉澱著一派氤氳艷色, 一排溜的大紅燈籠照掛房廊, 入眼滿是曲廊樓宇上懸著的紅色錦緞的文國公府, 蘇梅微眯了眯眼道:「這是做什麼?」


  聽到蘇梅的話, 妙凝趕緊上前道:「四姐兒, 這是公爺吩咐下人弄的, 說是四姐兒回來,眾人出獄,乃是天大的好事, 要去去晦氣。」


  「聖上剛剛走,這會子弄這些艷氣的東西,怕是會惹人詬病, 趕緊撤下來。」蹙了蹙眉, 蘇梅聲音細糯道。


  「是。」妙凝輕應一聲,趕緊帶著丫鬟婆子去將那些紅綢燈籠給撤了下來。


  「四姐兒, 奴婢做了您做歡喜吃的玫瑰酥, 廚房裡頭還燉著一盅溫奶。」茗賞站在蘇梅身側, 雙眸微紅道:「奴婢在保宮獄裡頭聽到四姐兒去了的消失, 也是傷心了許久,好在四姐兒沒事。」


  茗賞一向話少, 能如此掏心掏肺的說出這些話來, 對於她來說, 實屬不易。


  「知道了,我也是許久未嘗過茗賞的手藝了, 可是想念的緊。」伸手握住茗賞那雙因為操持廚房事物,而略微粗糙的手,蘇梅輕嘆一口氣道:「你與薛勤的事兒,是不是該辦了?」


  聽到蘇梅的話,茗賞微紅了面頰,不好意思的垂下了腦袋道:「奴婢,奴婢還想伺候四姐兒。」


  「茗賞你若是要嫁了薛勤,不一樣還是伺候四姐兒嗎?這爺與四姐兒,遲早是要在一處的。」蘇梅還未說話,一旁正站在房廊長凳上卸燈籠的妙凝卻是先搶了話頭。


  「行了,當心著點腳下你。」緋紅著一張白膩小臉,蘇梅斜睨了一眼妙凝,聲音羞惱道:「就你這小妮子話多,看我不把你嫁出去。」


  「哪能呢,四姐兒定是捨不得妙凝的。」將手裡的大紅燈籠遞給一旁的婆子,妙凝從長凳之上走下,然後歡歡喜喜的靠到蘇梅身側道:「四姐兒最是心疼妙凝了。」


  「喲,多大的臉兒呢,我給看看。」一邊說著話,蘇梅一邊伸手捏了捏妙凝的臉調笑道:「臉真大。」


  「四姐兒慣會嫌棄奴婢。」嬌哼一聲,妙凝伸手扶住蘇梅的胳膊,突然低了腦袋道:「奴婢與茗賞一般,在保宮獄裡頭聽到四姐兒出事的消息時,嚇得整個人都快要癱了。」


  「哭什麼,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嘛。」從寬袖之中掏出巾帕,蘇梅輕嘆一口氣,然後細細的替妙凝與茗賞擦了擦眼淚道:「好了好了,待我去檀菊園看過老祖宗再來哄你們兩個,可好?」


  被蘇梅的話逗笑,妙凝抬起一張沾著淚漬的笑臉,側身走到蘇梅另一邊道:「奴婢與茗賞隨四姐兒一道去。」


  「這是怕我走丟了?」聽到妙凝的話,蘇梅笑彎了眉眼。


  「怕四姐兒不要我們了。」緊了緊扶在蘇梅胳膊處的手,茗賞突然聲音低低道。


  「傻姑娘,說什麼傻話呢,只有你們不要我,我哪裡會不要你們。」伸手覆上妙凝與茗賞的手背,蘇梅輕笑一聲道:「好了,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哭鼻子,快隨我一道去見老祖宗吧。」


  說罷話,蘇梅便帶著妙凝與茗賞一道去見了老祖宗。


  檀菊園裡頭的嫩菊已然初綻,嬌嬌脆脆的從青瓷盆栽裡頭冒出一個嫩尖,隨著微冷細風搖曳輕慢,惹得人不禁駐足觀看。


  走在熟悉而空蕩的房廊之上,蘇梅端著身子,腳上的木屐「噼里啪啦」的敲打在硬石的白玉地磚之上,恍如隔世。


  細薄裙裾隨風飄漾,帶起一陣細軟香風,蘇梅下意識的抬首往老太太正屋側邊的窗口處望去,只見那處坐著一個身穿細薄襖袍的纖瘦身影,正手持狼毫筆,坐在書案後頭細細的抄寫著佛經。


  原來坐在那處的人,真的看得到房廊,那廝竟然沒騙她……


  「四姐兒,那是瑞哥兒。」注意到蘇梅的視線,妙凝低眉開口道。


  「我知道。」蘇梅輕緩的點了點頭道:「瑞哥兒也是長大了,十四了吧?」


  「是,十四了。」


  「十四了……」低嘆著發出一道音,蘇梅抬手撫了撫自己的寬袖,絕艷面容之上顯出一抹輕笑道:「與那人,還真是一個天,一個地。」


  若說馬焱是萬惡之源,那瑞哥兒便是千善之地,那股子與馬焱渾身戾氣全然不同的溫潤沉靜佛香氣,細膩緩和,就連他面前的佛經都好似染上了一層淡雅佛光。


  吩咐妙凝與茗賞先回,蘇梅伸手推開面前主屋的房門,然後小心翼翼的踩著腳上的木屐,輕手輕腳的進了主屋。


  老太太還不知道蘇梅回來的消息,正靠在羅漢床上小憩,穿著一身馬面裙,手邊一杯雪蓋藍熱茶,大致是心中有些什麼憂愁,眉宇之間微微蹙起,看著十分憂心。


  「四姐兒?」穗香從內室之中走出,一眼看到蘇梅,趕緊驚喜的上前行禮道:「四姐兒您回來了?」


  「噓,別吵醒了老祖宗。」打斷穗香的話,蘇梅伸手接過穗香手裡的薄被,細細的替老太太蓋在身上,然後引著穗香往內室之中走去道:「老祖宗近日身子可好?」


  「老太太一開始聽到四姐兒去了的消失,傷心的緊,差點暈厥過去,不過後來聽人說四姐兒無事,這才稍稍安穩。」


  「那老祖宗怎的看著這般憂心?」拐進內室,蘇梅一眼看到那正端坐在書案後頭抄寫著佛經的蘇瑞錦,趕緊壓低了幾分聲音。


  看到與穗香一道進到內室裡頭的蘇梅,蘇瑞錦放下手裡的狼毫筆,攏著寬袖從書案後頭起身,恭謹的與蘇梅行禮道:「四姐。」


  「嗯。」蘇梅應了一聲,牽著穗香的手往一旁站了站,繼續開口道:「老祖宗可是有其它什麼煩憂事?」


  聽到蘇梅的話,穗香的臉上顯出一抹難色,片刻之後才開口道:「四爺率兵進到皇宮,親自護衛太子登基,皇后與太后被軟禁在各自宮中,就連太妃都被關在了壽康宮,不得邁出一步。」


  「所以老祖宗是憂心太妃?」接過穗香的話,蘇梅說話時的聲音帶上了幾分深意。


  蘇靨畢竟是老太太心尖上的親生閨女,那時候將蘇靨送入宮中是情非得已之舉,老太太對此一直心中有愧,現下蘇靨又被困深宮,老太太自然是憂心非常。


  「四姐兒,奴婢知曉這話逾越了,但奴婢還是想懇請四姐兒與四爺去說說,看能不能讓老太太與太妃見上一面。」穗香猶豫半響,終於還是開了口道。


  「這……」聽到穗香的話,蘇梅的臉上顯出一抹猶疑神色。


  「四姐兒,算奴婢求求您了,您就看在老太太這與您這十幾年的面子上,讓老太太好歹寬寬心吧。」穗香提起裙裾跪倒在蘇梅面前,聲淚俱下道。


  「……好吧,我去問問。」蘇梅站在原處良久,然後才輕緩的吐出一口氣道:「不過那廝一向我行我素慣了,若是他認定的東西,哪怕是天羅祖宗來了,也是扭轉不得的。」


  「只要四姐兒願意開口,四爺定是會應允的。」聽到蘇梅的話,穗香抿唇輕笑一聲,然後趕緊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珠子從地上起身道:「四姐兒,老太太怕是要醒了,您要去與老太太說說話嗎?」


  「不必了。」沉吟片刻,蘇梅抬眸看了一眼蘇瑞錦道:「我與瑞哥兒也是好久不見了,還是先與瑞哥兒說說話,老祖宗這處,待我問了那廝,晚間再來一趟吧。」


  「多謝四姐兒。」穗香垂首與蘇梅行了一禮道。


  繞過穗香,蘇梅站到蘇瑞錦面前,然後微微探身道:「瑞哥兒,茗賞做了杏仁豆腐羹,你要不要去嘗一些。」


  蘇瑞錦抬眸,看了一眼蘇梅,然後微微頷首道:「多謝四姐。」


  說罷話,蘇瑞錦小大人一般的將面前的佛經收好置於寬袖暗袋之中,然後引著蘇梅從一側小門而出。


  跟在蘇瑞錦身後,蘇梅汲著腳上的木屐,慢慢走出正屋。


  小門正對一條彎曲小廊,蘇梅端著身子跟在蘇瑞錦的身後,微微抬首之際,才發現這蘇瑞錦不知何時,竟然與她一般高了。


  「儘是吃些豆腐素食,你倒是長得快。」側身走到蘇瑞錦身側,蘇梅聲音細糯道:「對了,我倒是有件事想問你呢,那洋槐脖子上頭掛著的佛珠,可是你給她的?」


  「萬物皆有靈性,若是碰到了有緣人,自會相認。」揣著寬袖之中的佛經,蘇瑞錦側頭看了一眼蘇梅,沉默片刻之後才開口道:「老祖宗還是關心四姐的。」


  「我自然知道。」低垂下微紅眉眼,蘇梅伸手摸了摸濡濕眼角,然後輕勾起唇角,艷絕面容之上顯出一抹苦澀笑意道:「只是不知為何,有些傷感罷了,大致是這秋日徒傷,惹人煩悶吧。」


  「四姐若是不想笑,便不要笑。」頓住步子,蘇瑞錦一本正經的看向面前的蘇梅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四姐天生福氣,有良人相守,姻緣美滿,日後子孫繞膝,可享天倫之樂也。」


  聽到蘇瑞錦那一本正經的話,蘇梅突然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你到底是學佛的,還是算命的?」


  「世間萬物,相通相剋,這些不過就是為了讓四姐安心的話罷了。」一邊說著話,蘇瑞錦一邊轉身往前走去。


  聽到蘇瑞錦的話,蘇梅微一愣神,片刻之後才輕笑著道:「出家人不打誑語,瑞哥兒你可是犯戒了。」


  「四姐錯了,我可不是什麼出家人。」清雅面容之上顯出一抹淺淡笑意,蘇瑞錦聲音清澈道:「四姐以貌取人的習慣,這麼多年了,還是沒有變。」


  聽到蘇瑞錦的話,蘇梅不知為何,心中瞬時便閃過馬焱與她說過的那四個字「佛面魔心」。


  是啊,她一眼看到蘇瑞錦,便被他身上的那股子沉靜佛香氣所牽引,便以為他是那種濁生於俗世之中救苦救難的大菩薩,理應清心寡欲,慈悲為懷,可說到底,蘇瑞錦這個人如何,她確真是一點都不清楚,即便他是她名義上的親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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