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半了,藺彩艱難的活動著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門鈴響了,她正準備起身去開門,江零就從浴室裡面鑽了出來,裹著一身白色的睡袍就去開門,腦袋上還是濕答答的,看來剛洗過澡。
「早餐來了!」
江零單手拖著托盤,放在旁邊的桌子上。
「肚子餓了吧,趕緊去洗簌,準備吃早餐。」
百八十年都沒有在自己的房間里吃過早餐,這才剛結婚,就讓酒店的客服人員送早餐上來了,估摸著那群喜歡八卦的小姑娘,肯定又會在她的背後討論那些少兒不宜的話題了。
正準備站起來,就聽見江零曖昧的笑了笑,說:「要不要老公幫忙?」
藺彩賜了他一對白眼,然後鑽進了浴室。
原本是準備一大早去醫院看看陳宥亭的,現在時間也給耽誤了,藺彩快速的洗簌好,然後吃完早餐,就準備出門了。
江零才換好衣服,趕緊跟上她:「去看房子嗎?」
藺彩對著電梯里的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而後對江零說:「陳宥亭住院了,我得去看看他,現在暫時沒有時間去看房子,要不你先去看看吧。」
「陳宥亭住院了?」
「嗯,車禍。」
電梯門開了,藺彩走了出來,江零跟在她的身後:「房子先不看了,我跟你一起去看看陳宥亭吧。」
藺彩原本想說,陳宥亭不一定願意見到你,不過,想想還是沒有說,以後畢竟都是一家人,更何況,陳宥亭也開口喊姐夫了。
「那好,待會兒先去買一束花,再買一點水果。」
十分鐘之後,藺彩和江零一起來到了醫院,吊著腳的陳宥亭躺在床上,正在指揮安寧忙前忙后的,一會兒倒水,一會兒又要吃水果,自己反倒是像個大爺一樣,悠哉悠哉的躺在床上。
江零一看到這情景,忍不住就笑了出來:「陳宥亭,你小子倒是艷福不淺啊,這麼漂亮的一個女孩子,被你這樣瞎折騰。」
陳宥亭還沒有回話,就聽到安寧微笑著說:「沒關係,我樂意做這些,我樂意伺候他,而且,他現在是病人。」
江零依舊是笑:「老婆是用來疼的,不是用來使喚的,需要我幫你找一個護工嗎?」
陳宥亭瓮聲瓮氣的說:「用不著你管!」
「宥亭,怎麼說話的,一點兒禮貌都沒有。」藺彩呵斥。
陳宥亭撇開臉,不看江零。
江零卻一點兒都不介意,拖過來一張椅子,給藺彩坐下來,然後自己坐在了病床邊沿上,用打趣般的語氣說:「怎麼還是這麼的不待見我,我都已經和你姐離婚了,你好歹也得喊我一聲姐夫吧,就算你怪我搶走了你姐,也沒有用,我可不會因為你的態度,而放開你姐的手。」
藺彩有些無奈,江零這哪裡是來看病人的,他這壓根兒就是來刺激病人的,而是陳宥亭還是那種最經不起刺激的人,稍微一刺激,准炸毛。
果然,陳宥亭的語氣徹底的變了調,陰陽怪氣的說:「你確定你不會和我姐分開?」
「陳宥亭!」
藺彩揚高了聲音,陳宥亭就這麼盼著她們分開?不是已經有了安寧了嗎?而且,藺彩覺得,陳宥亭分明已經有一點喜歡安寧了,只是他自己不願意承認而已。
陳宥亭緊緊地抿起了嘴唇,不說話了。
江零的臉色也有些陰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宥亭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看起來似乎很生氣,藺彩不明白,不是昨天還是喊江零姐夫嗎?
忽然,她的腦海里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藺彩瞬間明白了,為什麼陳宥亭的態度這麼的奇怪,恐怕還是因為徐媚的事情吧,要說,陳宥亭會出車禍,還真的跟江零有點兒關係。
關於徐媚的事情,藺彩想自己跟江零說,所以,她厲聲呵斥了陳宥亭:「不要再說了,陳宥亭,你現在是傷患,得好好的休息。」
以前的時候,藺彩從來都沒有吼過陳宥亭,只是偶爾的時候,會冷著臉。
所以,不僅江零怔住了,就連陳宥亭自己都怔住了。
「姐,為什麼不要我說,他自己惹下的風流債,為什麼要我們替他還債?我可以不在乎自己受的這一點傷,但是我不能夠不在乎你的感受……」
藺彩有些頭疼,也許她今天就不應該讓江零到醫院裡來的,這件事情從別人的嘴裡說出來,和從她的嘴裡說出來,意義總歸是不一樣的。
江零側過臉看著她:「藺彩,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陳宥亭究竟是因為什麼受傷的?」
「是……」藺彩看著江零,輕聲細語的說,「是徐媚做的,徐媚回來了。」
這一刻,藺彩在觀察著江零的表情,雖然江零一直都在否認自己和徐媚之間有過感情,但是,藺彩還是下意識的想要看看他的表現。
很幸運的是,江零並沒有露出半點兒不該有的表情來。
「陳宥亭的車禍,是因為徐媚?」
江零擰著眉頭問,表情看起來很不愉快。
陳宥亭搶先一步回答:「就是那個女人,她還警告我,讓我跟我姐說,你們不會幸福的,因為你……」
江零問:「因為我什麼?」
陳宥亭看了一眼藺彩,終究是沒有把那句話吐出來,但是,藺彩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要說什麼了,因為同樣的話,徐媚也對她說過。
這種事情,藺彩覺得應該由她自己來說。
「江零,其實在之前那段你眼睛看不到的時間裡,徐媚曾經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她對我說,你們才是一對,你最愛的人,就是她,就連你在比賽的時候出了車禍,也是因為她。」
那個女人那麼的篤定,江零是愛她的,所以,藺彩在那樣信誓旦旦的目光下,信心動搖了。
江零睜大了眼睛,那個女人怎麼敢對你說這些話,竟然還對陳宥亭……
這一刻,江零激動的站了起來,他不再像之前那般的孩子氣,而是陰沉的,彷彿來自地獄的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