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大堂經理被告蓄意傷人,進了看守所,等待法庭的審判。


  藺彩覺得整個人都是焦頭爛額的,以前阿倫剛來的時候,她一點兒都不覺得有這麼多的事情,比如,有兩位年輕的女客人,在聽說阿倫被抓走了之後,直接退房了,原先訂的是一個月,這才住了一個星期。


  這種客人目的明確,直接一句話:我們是為了阿倫才來的。就把藺彩給堵得啞口無言,饒是她舌燦蓮花,都挽回不了。


  酒店接連著出了兩件這樣的事情,短時間內,酒店的營業額肯定會受到影響的。


  婚紗被送來的時候,藺彩正在聯繫招聘的人,她把婚紗掛好了之後,沒有來得及多看幾眼,就直接匆匆忙忙的出門了。


  她想了一下,雇凶傷人這件事情,可大可小,最主要的是甄琳那邊肯不肯鬆口,如果甄琳不追究的話,那麼萬事大吉,如果甄琳追究的話,再加上甄琳的家庭背景,阿倫可能就凶多吉少了。


  藺彩直接去了酒店的停車場,然後開車去了醫院。


  過了這麼幾天,甄琳的精神看起來好了不少,面色紅潤有光澤,不像她之前看到的那樣,臉色蒼白,眼角掛著淚痕,簡直是要多慘有多慘。


  藺彩站在門口的時候,就看到甄琳正拿著一個蘋果啃得正歡。


  她敲了敲門,甄琳像是受到了驚嚇一樣,迅速的看向她所在的方向,雙眼睜圓了,手中的蘋果滾落在地上,滑出一大片的水跡。


  「你來幹什麼?難道你又想對我動手?」


  藺彩並沒有被甄琳故意的話語給轉移注意力,她雙眼直直的盯著甄琳的手,剛才咋一眼看過來,病床上的小姑娘可謂是生龍活虎的,身上的傷看來是好的差不多,但是,傷筋動骨一百天,手臂骨折了,應該沒有那麼容易痊癒吧!


  但是,她剛才分明就看到甄琳用那隻打著石膏的手捏著蘋果往嘴裡送。


  被她這樣盯著,小姑娘明顯是有些心虛的,黑色的眼珠子亂轉一通:「你到底過來幹什麼?我警告你哦,這裡到處都有攝像頭的,你如果敢對我動手,我報警抓你。」


  藺彩坐在沙發上,淡然地說:「阿倫被抓了,罪名是雇凶傷人,是江零報的警。」


  甄琳依舊戒備的看著她:「那你今天過來,是為他求情的?」


  不得不說,這個小丫頭頭腦還挺聰明的,幾乎不用怎麼提示,就知道她的來意了。


  藺彩也不跟她玩那些彎彎繞繞的:「是的,我為他求情,他這麼做,都是因為你到酒店裡面搗亂,說到底,還是因為我,所以今天我過來了。」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藺彩都不怕丟臉的,她只在乎到底能不能夠達到目的。就像此刻,藺彩來求甄琳,求一個比她小好幾歲,而且時刻會打她的臉的人。


  甄琳是屬於那種人,你給她一點顏色,她就絕對會開染坊。


  聽到她承認了是來求情的,甄琳的尾巴立馬翹了起來,裝模作樣的說:「是嗎,既然是求情的,就得拿出一點點誠意。」


  然後,藺彩的手裡就被塞了一個蘋果。


  「給我削了,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甄琳沒有直接拒絕,藺彩又在心裡頭誇了她一句,如果這個小丫頭直接拒絕的話,她絕對會揭穿甄琳手臂並沒有那麼嚴重的傷——至少,按照剛才她的觀察,骨折肯定是沒有的。


  「行!」藺彩一口答應了。


  她在心裡頭默默地念著,這是為了酒店的名譽著想,就算是犧牲一點點,也沒有關係。


  甄琳拿著手機,十根手指在屏幕上靈活的按動著。


  藺彩不經意的掃了一眼,繼續削蘋果。


  幾分鐘之後,甄琳抱著蘋果啃,然後狀似不經意的問她:「藺彩,你這樣為另外一個男人求情,江零哥哥知道嗎?你難道就不關心他的感受嗎?更何況,你自己也說了吧,報警抓那個男人的人,是江零哥哥。」


  甄琳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一對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像是在算計著什麼。


  年輕人就是這樣,什麼心思都寫在臉上,如此的張揚,一點兒都不擔心會被別人看出來。


  藺彩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周圍的動靜,於是,她在門口的方向,看到了一道影子,就倒映在地面上,她在心裡默默地數了一個數,一分鐘了,那個影子一定不懂,藺彩的視線落在了甄琳手裡的手機上。


  這一刻,她幾乎猜到了甄琳想要幹什麼,甄琳這是要挖一個坑給她跳呢。


  外面的人,不是江零,就是她的婆婆。


  「我就是在乎他的感受,所以才過來找你的,否則,你以為你這種囂張跋扈、尖酸刻薄的性子,我會過來求你?」


  小姑娘的臉色陡然變青了。


  「你……」


  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這樣跟你說吧,沒有任何人能夠把我們分開,除非是我們自己要放開了彼此的手,我過來求你,是為了酒店的名譽,把損失降到最低,但是這次之後,我不會再用阿倫了,那個男人的確是很有能力,不過,居心不良的人,不留下也可以。」


  那道黑色的影子,逐漸的拉長,是江零走了進來,他的手裡還拿著一份資料。


  進來之後,江零直接將手中的資料遞給了藺彩。


  藺彩一臉的莫名其妙,她將手中的資料翻了翻,發現全部都是阿倫的個人資料,這些都是藺彩以前查不到的。


  「藺彩,你覺得,那個男人還需要你救嗎?」


  的確是不需要了,這樣龐大的家庭背景,隨便尋一個借口,就可以將阿倫安然無恙的保出去,根本就不需要她多管閑事。


  許久之後,藺彩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對甄琳說:「你也看看吧,阿倫讓人打了你,這個虧你只能夠咽下去,你傷害不了他,所以,我不求你了。」


  此時此刻,她有些惆悵。


  藺彩在之前就那樣覺得,阿倫到他們酒店,是屈才了,現在看來,的確是的。


  不過,一種不太好的感覺,開始在她的心裡頭蔓延。


  江零笑著說:「藺彩,那些話,我很感動,所以,我不會主動放開你的手。」


  十指相扣的力度,很大很大,不容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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