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清官難斷家務事（一）
李彥的家裡，他坐在自己的書房裡發獃，一邊的李麗質挺著大肚子，一臉的焦急。知道消息后，她就著急，父皇傳來話以後，李彥就在那裡發獃，也不知道為什麼？著急的用手拽李彥衣袖：「你到是想辦法啊？發什麼呆啊？」
李彥根本不是在想辦法，聽到李世民傳來的話之後，他有些迷茫了。這完全是李世民的家事，怎麼落到自己的頭上了？這不是應該長孫無垢處理嗎？和自己有屁關係。
按李彥的想法，不查清皇宮中下毒的人是不讓長孫無垢回皇宮的，但一國的皇后，也不能像普通人一樣，常年住在女兒家裡。再說皇后是統御六宮的，既然身體好了，也就應該回去。再有一點是李淵駕崩，終年七十一歲，七十多歲的人是風燭殘年，再加上晚年的他也有些荒淫無度。
天天美女，美酒加歌舞，能活七十多歲也算是十分了不起了。對李淵的病，李彥沒有插手，雖然長孫無垢讓李彥去看了，但也只是出於晚輩和臣子的身份去而已。對於病，李彥搖頭，他沒辦法，生老病死人的自然規律，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
因李淵的去世，各路親王齊聚京城，加上各國的使節，長安城熱鬧非凡。那些什麼從弟子侄，不過是借著這個機會來長安而已。
大唐除了中原要地以外，局限於人口，很多地方都是荒涼的，上千萬平方公里的領土，在籍的戶數不過八九百萬，人口四千多萬，可想其他地方能有多少人口？那些被李世民攆出長安的蕃主，當然喜歡長安的繁華。有機會回來，那是毫不猶豫的回來，但國喪其間根本不敢娛樂，私底下是不是不玩，那就不知道了。
如此複雜的情況，李彥更是大門都不出，而是閉門謝客。朝堂到府邸兩個人最低調，一個是李靖，說有腿疾不能行走，李世民特批在家養病。另一個就是無官無職，連朝也不用上的李彥。整個李淵喪事，百日之內，李彥是真的好好休息。雖然彌勒教是李彥的心病，但他也沒有好辦法，並不能抓一個人就審問，那樣會人心惶惶。再說一些小蝦米抓了也沒用，最危險的是朝中大臣，一動可能引起天下動亂。
明白彌勒教教主在等待時機，李彥也不著急，只要大唐不亂，他們就沒有機會。如果一但發動，跟隨的人少，反而容易處理。李世民也接受了李彥的建議，表面上什麼也沒有，大唐一切安部就班，暗地裡刑部大理寺的推官，百騎尉都在秘密調查，監控每一個角落。李彥和李世民在和這個神秘的教主比耐力，看誰能忍下去。有一方忍不住先動手，那就會陷入被動。
無所事事的李彥也就不斷的和前來的袁天罡研究他的神話故事，完善道教的經義。
這是打壓其他宗教，弘揚道教，袁天罡他們是不惜餘力，比李彥還積極。整理出的道教經典和道家書籍，由褚渝他們的出版社印刷發行。大量的醫院、學校和孤兒院建立，讓道教的名聲大振。
過去只是避世修仙的作法，道家丹道也向醫學方面轉移，變成了研究醫藥，一切都按著李彥預計的方向發展。
因為是服孝期間，李世民把國事交給太子監督，他為李淵守孝。按禮制是三年，但幾經研究，確定為三個月，所以一個夏季的時間，國中大事基本是李承乾和大臣們處理的。
這期間總的來說還算不錯，李世民對李承乾的表現也很滿意。再說有長孫無垢在，李世民也很少來找李彥，說是體諒他，麗質快生了，在家照顧老婆。
這也就成為李彥謝絕一切訪客的理由，專心在家陪老婆。可前天回到宮中的長孫無垢，突然傳來信，讓李彥有時間關心過問一下李承乾，這讓李彥很奇怪。
由於李世民的猜忌，李彥基本不插手李世民的家裡事，特別是太子的事。他是親王，又是駙馬，再有西域錦兒這一攤，還有不斷強大的台灣，李彥的嫌疑已經夠多的，再和太子頻繁接觸，那才讓人懷疑呢。
李彥從道教上和醫學會上得到啟發，其實自己不用幹什麼，只是做一些看著是小事，實際很有意義的事，默默的推動社會發展就行了，沒必要什麼都出頭去干。像現在醫學會是孫思邈，道教協會是袁天罡，和李彥根本沒什麼關係。他低調弄得外面的人，特別是邊遠地區都不知道，兩個人背後的狗頭國軍師是李彥。
李彥有一種運籌幃幄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的軍師感覺，何況他還不時的搖控著幾千里之外的西域和台灣。這樣的感覺真的不錯，可以說長孫無垢比誰都清楚，她怎麼會讓自己關注一下李承乾？他不是在監國代理朝政嗎？
很快李彥就聽到一點消息，是拿李彥家當她自己家的新城公主李麗雲，還有一個高陽公主李麗佩。她們知道李彥這裡是好地方，玩的東西多，又沒人管。大姐不像母親那麼嚴肅，所以都跑來玩，特別李淵喪期，皇宮裡壓抑，還是永王駙馬府好。
有了高陽這樣一個霸道的公主，所以，李彥的消息來的也快。聽說李世民把李承乾狠狠的訓一頓，同時下令讓他不許參與朝政，在家思過。李世民提前接管政務，什麼事能讓李世民這樣生氣？連皇后說情都不行？讓李彥坐那發獃的是他以為自己已然改變了歷史，長孫無垢並沒死，連李秀寧現在還活著呢，李承乾表現得又不錯，好像不會出現謀反的事吧？但怎麼李承乾又惹到李世民了？
根據李彥知道的電視劇歷史，李承乾失寵是在長孫無垢死以後，可現在長孫無垢沒死，時間也沒到，怎麼就出現變化？
難道歷史又回到他原來的軌道？所以他發獃，在那研究這些問題。再說，李世民傳來話，說讓他幫著處理一下。
李世民不是又試探自己吧？以李世民的精明承程度，李彥幕後控制台灣、西域、醫學會，道教協會，他會不知道？打死李彥都不相信。
這回怎麼一反常態，讓自己處理李承乾的事？所以，他在考慮到底管還是不管，別最後又掉李世民的圈套里。
李彥也有點害怕李世民了，這傢伙太鬼，其實一直在利用自己，在西域周圍大搞戰略平衡，用自己牽制錦兒，政治水平太高了。對李世民深深忌憚的李彥在想，這回又是李世民的什麼花招？
可李麗質著急，她只比李承乾小一歲，又和李彥在一起，十一二歲就開始離開父母，這些年艱苦努力和李彥在嶺南台灣打拚，讓李麗質更像姐姐。在李承乾和李泰面前，已然有了母親一樣的威嚴。連飛揚跋扈誰都不敢管的高陽，在李麗質面前也很老實。被李彥稱為軟包子的李治，那就更不用說了，就是唯唯諾諾，李麗質一瞪眼睛，能嚇哭李治。
不過手術完以後，李彥也很遺憾，李世民是不知道，如果知道能殺了李彥。在歷史上留下濃濃的一筆，最得李世民寵愛的晉陽公主李明達，讓李彥弄沒了，還有一個衡山公主都不會出現。手術的時候，李彥毅然決定讓孫思邈做子宮切除，長孫無垢不會再生孩子了。讓李彥弄得李世民少了一個兒子李恪，如今又少了兩個公主，但李彥保住了長孫無垢的命。
就是有這些，李彥認為歷史已不再是原來的歷史。但李承乾的變化，讓他懷疑是不是歷史又回來了？
此時的李麗質就十分關心李承乾，讓李彥趕緊想辦法，看他發獃就不理解了：「你怎麼了？還不知道為什麼，你發什麼呆？還是把哥哥找來問一問為什麼？」
李彥也想不出什麼原因，但他不希望李承乾倒下，其實李承乾當皇帝也不見得比李治強，可武則天會在李治的時代出現，如果是李承乾就應該不會出現。
不過武則天治理天下的幾年，大唐並沒有後退，而是發展了不少。最少武則天是支持發展商業的，這可能和她家是商人出身有關。
可那也是一個酷吏橫行的年代，李彥從本心上說對武則天沒什麼壞印象。女人到她那個地步，真的不容易，比什麼呂稚、娜拉氏強不知道多少倍，那就是一個天上一下地下。對她什麼****後宮，弄那麼多男寵，李彥這樣來自現代的人也能理解。
後世那些什麼小科長小局長的女官，不也是弄好幾個情夫？何況一個女皇帝。
男皇帝可以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女皇帝為什麼不行？武則天沒選八十一御夫已經不錯了。其實還是男女不平等，除了這點，連那些道貌岸然的學者，道學家也找不出武則天其他方面的問題。
李世民娶兄弟媳婦，唐玄宗還搶兒媳婦呢？怎麼沒人說了？什麼貞觀之治，開元盛世，大加讚賞。可武周之治，怎麼沒人說了？
李彥從心裡並不厭煩武則天，但他有心讓大唐輝煌，所以不想讓武則天的大周出現，這才支持李承乾，想把李泰拉走干別的。
但自己消失四年，避居海外，一切又回到了原點，處在矛盾中的李彥也就不想管這些。反正歷史已然變了，不再擔心。可今天長孫無垢的消息，李世民的口諭讓李彥驚詫，難道歷史又回到了原來了軌道？聽到李麗質的話，說道：「也好，王恆，去東宮和太子說，我找他來一趟王府有事。」
王恆連忙去找，他沒派別人去，那是東宮，親自去一趟。李彥把李麗質弄回了卧室，都八個月了，也不老實一點，說不上哪一下不對勁，生了怎麼辦？看李彥那樣，李麗質就明白李彥不想讓他參與哥哥的事，也就乖乖的回去躺著。
李承乾正一臉冰霜的被轟炸呢，本來這段時間很好的，父皇對自己也很滿意，母後身體好了，又回到後宮，李承乾還是很高興的，但自己家裡的事確出來了。
自己是太子，找別的女人怎麼了？太子妃那樣能怨自己嗎？不知自責，還如此嫉妒，這一切自己都忍了，可父皇越來越傾向李泰，還同意他在王府建什麼文學館。一不小心家裡這點事讓幾位老師知道了，于志寧竟然報告給皇上，被皇上訓斥，家裡那點事都處理不了，如何能處理國家大事？因此讓他交出監國的權力，回家思過。
李承乾有口難言，所以才更加憤怒。這回被禁足在家，他的兩個教師又加進來兩個，這兩個更厲害，一個是太子太師魏徵，一個是太傅孔穎達，這哪是勸自己，就是指著鼻子罵自己一樣，又不能申辯，正來氣呢，也不出聲，冷著臉聽著。
門外的侍衛說道：「魏太師，永王派來人請太子去永王府有事。」
魏徵和孔疑達正教訓得起勁呢，一聽有人找，當時大怒：「太子正在學習，過一會再說。」
剛剛當上左庶子的張玄素可嚇一跳，永王李彥還是不要惹為好，連忙說道：「魏大人，是永王相召，我看太子累了，還是休息吧？」
魏徵也一下明白過來，嚇一哆嗦，李彥在這些大臣眼裡根本就是惡魔的代名詞，誰也不想招惹他。再說，李彥很有自知之明，基本不參與朝政，一但插手肯定有事。再說，倒在李彥手裡的人太多了，誰能不害怕？也就點頭說道：「你先去吧，改天再學。」
李承乾鬆口氣，看來還是自己這個妹夫好使，魏徵連父皇的面子都不給，竟然怕李彥。李承乾連忙躬身施禮離開學館，逃跑一樣離開東宮，坐車前往平康坊。
他的侍讀趙節說道：「太子殿下，看來以後得和永王親近一些，那幾個老傢伙怕他，否則真受不了了。」
李承乾瞪他一眼：「他們都是朝中重臣，你怎麼這麼說話呢，小心點。」
趙節連連點頭：「是，我只是為你不值，他們說話太難聽了，好像你就是昏君一樣。可你還沒當皇帝呢，玩一玩有什麼關係？」
李承乾心裡有事，但他不能和任何人說，就連母后也不能。就說道：「母后教導的，他們都是國中重臣，雖然言語過份，但也是為我好，以後不要亂說。」
趙節敢這樣說，當然是因為他的出身，父親趙景慈死的早，但老媽是公主，是李淵的五女兒長廣公主，改嫁楊師道，李世民為了籠絡這些人也為了培植李承乾的力量，把趙節和杜荷都弄到李承乾身邊當伴讀。
杜荷是騎士團出來的，因為訓練打仗，所以學問一般，但李世民感念杜如晦，希望杜荷能像他父親一樣，就把他們歸到李承乾的身邊為伴讀。但杜荷已習慣了軍隊生活，又回來讀書，當然是三天打漁，兩天晒網。
李承乾的老師也就是看著太子，對這些伴讀愛管不管。趙節沒當過兵，所以和李承乾關係最好，總是跟著。當然了，李承乾一挨訓，他也就跑不了，所以，對魏徵他們更憤恨。因為于志寧、張玄素他們總是說趙節他們把太子帶壞的。
一談到皇后，趙節不敢說話了，他誰都敢說，但不敢說皇后。如果說一句不好，李承乾也得翻臉，再說，連魏徵他們都怕李彥，趙節算老幾？
護著長孫皇后的可不只是皇上，還有一個更厲害的人就是李麗質，這個公主跟了李彥幾年，變得可是相當彪悍，不但張嘴罵，也敢伸手打。
這才回來幾個月，這些人就償到苦頭，沒事的時候都是絕對躲著李麗質。一聽李承乾的話：「我還是回家吧，我就不去永王府了。」
李承乾也知道趙節怕在哪了，連他都有些害怕這個妹妹，比母親還厲害，就說道：「和我一起去，一定是妹妹也聽到消息了，挨訓的時候替我擋一半。」
趙節無耐，李承乾太差勁了，太子又是哥哥還怕妹妹，硬著頭皮和李承乾一起來到李彥的永王府。連李世民來有時候李彥都不迎接，何況一個太子。
這恐怕也是大唐最奇葩的事情，如果哪個大臣家裡榮幸的迎接皇上、皇后，那是多大的榮幸？恐怕太子來也得大開中門迎接。可李彥就這樣，別說太子，皇上來了，有時候他都不知道，反正李世民也拿這當他自己家一樣。
在王恆的引領下，李承乾和趙節來到書房外，當然，李彥不迎接，也不用通報，李承乾和趙節直接進來。李彥只是點點頭，但趙節得給李彥施禮：「見過永王殿下。」
李彥說道：「坐下吧。」兩個人乖乖的坐下，對大唐這麼一個傲慢的王爺，誰也沒辦法，也不得不受著。看看兩個人李彥說道：「又闖什麼禍了？自己說。」
李承乾咧咧嘴，看一眼趙節，趙節連忙說道：「沒什麼，只是於庶子告狀。」
李彥瞪他一眼：「我沒問你，長樂找你有事，你去后宅吧，承乾留下。」
「啊？」趙節露出苦瓜臉，但也不敢不去，只好站起來去后宅。李彥看著李承乾說道：「這回說吧，什麼事讓你父母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