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貶為庶民
長安刑部大牢里，李彥的牢房還算是乾淨，李世民沒有下旨撤去李彥的封號爵位，那他就還是大唐一品公主，所以不會有哪個牢頭敢為難李彥。
大理寺卿戴胄心裡很清楚，雷霆雨露全是君恩。誰也不知道下一刻發生什麼，李彥這樣的身份，根本就不是大理寺能審問的。再說他這個案子十分簡單，就是惹到皇上了。根本也不用審，就是怎麼處理的問題。
可是竟然晚上傳旨，不至於這樣著急吧？不能等到第二天嗎？傳旨太監宣讀完聖旨，恭敬的說的說道：「咱家回宮，李公子請便」。
他臨走的時候看一眼李彥身邊的一個女孩，感到有些眼熟。牢房昏暗也看不清，不過就李彥的身份，身邊有侍女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可是天牢的掌判吳貽先卻頭痛萬分，因為這個一身普通服裝的女孩是太子送來的。
回到後宮的李麗質被看起來，可她擔心李彥。這一次都怪自己，想證明自己有能力幫李彥，對後宮嬪妃下狠手，把她們敲詐的一分不剩。
也不能不說李麗質有報復的心裡，都勾引父皇，獻媚邀寵，那是和母親爭寵。李麗質對這些嬪妃沒有好印象，借著這個機會就是狠狠敲詐。為了讓她們聽話，就說是父皇旨意。其實假傳聖旨跟李彥沒有關係。
但李彥不能和李世民說我沒讓麗質這樣干，沒有擔當的男人還是男人嗎？李麗質已經走進李彥的心裡，不會這時候推脫責任。
李承乾的主意是自己出的，相信李世民應該明白，看他沒有處理李承乾，就知道他心裡清楚。所以當李世民發怒，要把自己關起來的時候，李彥也是這樣想的，也許李世民打算懲罰自己，給這些人看。也可能是讓自己承擔罪名，替他背黑鍋，這樣做也就是雷聲大雨點稀。
對此李彥沒什麼不滿的，確實不是李世民支持自己這麼乾的，是自己自作主張，也怪不得李世民。所以他一聲沒辯解，乖乖的聽話被關進牢房。
坐在這裡，李彥開始靜靜的想，他不知道李世民會給自己一個什麼樣的懲罰，最好是把自己公主的封號去掉，雖然這樣很有身份，可畢竟被大多數人瞧不起。自己這樣的身份是很特殊的，完全靠著李世民的支持。離開這點，李彥其實什麼權利都沒有。自己的實力都是建立在李世民身上，想有自己的權利和勢力，就不能是這個身份。哪怕是一個縣令，在一個縣之內，也是自己說了算。
這種弄臣，寵臣的身份，李彥也十分厭惡。李世民規定自己在正式場合必須穿女裝，就明白李世民既想讓自己出力，同時又防備自己，還想打壓自己。
就是知道李世民這個心思，所以心裡有一些不平衡的他，在李世民面前也就是非常隨意，根本不拿他當皇帝。這一次既然李世民這樣做，那就強硬一些，最好罷免自己的公主身份，那才好呢。
可是隨著時間推移，李彥覺得有些不對，要是做給其他人看，就應該馬上做出對自己的處理意見。可竟然沒有動靜，李彥開始警覺起來，不是李世民想真的處理自己吧？
越想越是有可能，畢竟自己讓他很是下不來台，在某些方面已經威脅到他。會不會借著這次機會徹底處理自己，很難說。把前後的事情連貫起來，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為，還真有可能。
想到最後，李彥反倒不是太擔心，李世民畢竟展現了他過人的才能和頭腦，不會這樣目光短淺。自己可以為他帶來多大好處，他應該清楚。既然不是太擔心，也就安心坐牢。
牢門開了，看到李麗質在外面進來，李彥嚇一跳：「麗質，你怎麼來了？」
李麗質好不容易讓人通知哥哥，才把她弄出來，還有永嘉襄城她們幫忙，騙開看管的太監。李承乾動用太子的權利調開侍衛，才把李麗質送到這裡。
一個監獄的掌判哪敢惹太子，當然不敢管送來的什麼人，也不敢為難李彥和這個不知道名字的女孩。太子的威脅他不敢忘記，要是敢對他們一點不好，就抄家滅門。
看到李彥，李麗質哭起來，跑過來撲到懷裡：「我不要在宮裡，我要陪著你。我說不認識父皇了，他堅決不放你，我恨他。」
把李麗質摟在懷裡，李彥感動，她剛剛十一歲，就這樣對自己，李彥真的被感動了。以李麗質的條件和身份，能這樣實屬不易。拍拍她的後背說：「別說孩子話，那是你父親，怎麼能說不認識就不認識了？趕快回去，要不你母后該著急了，為你擔心。」
「不，我就在這」李麗質堅定的說：「他一天不放你，我就陪你坐一天牢。」
李彥笑了：「要是你父皇想殺我呢？」
李麗質連想都不想的說道：「那他就連我一起殺好了。」
「你不怕死」李彥帶著淡淡的笑容說道。
「不怕」李麗質也痛快的說道：「我是你的人，和你同生共死。」
她只有十一歲，李彥不知道這話有多少是理智的，有多少是深思熟慮之後說的，還是小孩一時衝動，可這樣的話會感動任何人。緊緊摟著的她說道：「那好，你就在這陪著我，不過這裡可沒有公主啊？」
見李彥不趕自己走，李麗質高興的說道：「我都和父皇說的了不認識他，以後不叫他父皇了。所以我也不是什麼公主，不許嫌棄我啊？」
李彥也就是逗她開心，說是再也不叫父皇了，可是張嘴閉嘴還是父皇，這是骨肉情。即使李世民殺自己，也不會殺他的女兒，所以李彥倒是不擔心連累李麗質。讓李世民生氣著急也好，就說到：「不會嫌棄你，你是我的小妻子嘛，就算你不是公主也一樣。」
「你真好」李麗質揚起臉，閉上眼睛，點起腳尖，李彥低下頭，吻到一起。李彥是經過人事的，壓制自己的慾望，沒有更進一步。畢竟麗質太小了，當年吉兒還十二歲，可她今年只有十一歲。
沒有經歷的李麗質卻不想其他的，只是享受兩個舌頭纏繞一起的感覺。對李麗質是享受，對李彥可就是遭罪了。心裡想的是最好把自己公主的身份廢除，那樣自己就把麗質帶走，氣死李世民。大唐駙馬，自己是不想當的，雖然不想三妻四妾，可也不想像竇誕他們那樣。
好半天李彥才鬆開李麗質，兩個人坐到那個矮床上低聲說話。能說什麼，當然是李彥給她灌輸平等思想。他要開始做準備，看來自己只能選擇麗質，今後她就是自己的女人，自己的愛人。這一次不會再犯錯誤，因為專註於其他的事，忽略身邊的人。自己死訊僅僅幾個月，楊吉兒就移情別戀。這回他要抓住李麗質的心。
正在兩個人談論得很高興，憧憬未來的時候，外面傳來話語：「聖旨到」。
李麗質聽完聖旨，一言沒發，父皇竟然真的把李彥貶為庶人。那好自己這個公主也不要了，所以靜靜的看著傳旨太監離開。
牢房裡牢頭稱呼的變化，李彥和李麗質都聽得出來。李彥一笑挽起麗質的手說：「走吧，我送你回去。」
「回去？回哪去」李麗質吃驚的問道。
李彥說道：「當然是送你回宮了？難道你還跟著我？這回我可是庶民，離開公主府，連家都沒有，我要回房州了。」
李麗質一下抱住李彥：「你說不丟下我的，我不管你是什麼，我也不當公主了，跟你回房州。你說不離不棄，白頭到老的。」
李彥苦笑：「麗質，你這樣你父皇會同意嗎？他會放你走嗎？」
李麗質激動的說：「他不放我走我就死給看。除非你不要我，那我也死給你看。說，帶不帶我走？」
李彥沒轍了，好半天點頭說道：「好吧，我們先回公主府，然後再說，錦兒他們一定著急了。」
李麗質這才鬆開李彥高興的跟著出來。李彥說道：「你等我一下，我有點事。」
李麗質不知道李彥還有什麼事，站在外面等他。李彥轉回身對著那個目瞪口呆的牢頭說道：「你都聽到了，這是長樂公主，你立即去皇宮面見皇上和皇后，把看到的和他們說。我們先回永寧公主，三天後離開長安。」
牢頭已經蒙了，只是聽出來，這個在監牢陪著李彥的是公主，現在才知道竟然皇上是嫡親女兒長樂公主。連連點頭：「臣知道，臣知道。」
原來一聽李彥罷免公主，立即稱呼李公子。原來身邊還有一個更厲害的公主，又變成自稱臣了。李彥根本不管他，一個八品牢頭而已。雖然自己是庶民，可一個這樣的小官還不在他眼裡，這就是身份和實力。
牢頭不敢怠慢，趕緊找一輛馬車送兩個人離開。李彥也不客氣的登上馬車，直奔平康坊的永寧公主府。當他們的馬車到達公主府的時候，凈街鼓開始敲響。李彥一進來，錦兒激動的撲過來。
李彥也有些激動，沒想到李世民這一次能放過自己，太好了。雖然知道在朝堂掌握權力作為更大，可是牽扯的也更多，自己好多想法都沒有時間去實現，這回終於好了。
李麗質阻止錦兒給她施禮，得意的說道：「不對，你不能叫我公主，要叫我嫂子，雖然你比我大。再說我現在也不是公主了。」
李錦兒眼睛瞪得很大：「哥，這是真的？皇上同意了還是連公主一起削去爵位？」
李彥苦笑一下：「你認為可能嗎？不過她願意叫她嫂子也行。」
李錦兒可不是李麗質，她是明白事理的。一定是李麗質自己決定的，不過看來哥哥也接受她了，就高興隊的施禮：「嫂子。」
李麗質高興的答應。李彥苦笑一下，李世民接到信還不知道能派誰來呢。雖然不想麗質回去，也不能就這樣帶麗質走。她是皇家公主，是李世民寵愛的嫡親女兒，要是那樣，自己恐怕真的走不了，李世民也不會放過自己。
李秀寧她們已經回去，李錦兒，李彩蝶和李麗質四個人終於坐下來。李彥靜靜的聽完李錦兒說的，點點頭說：「你做的沒錯，但是秀寧沒必要。」
錦兒說道：「哥你有什麼打算，我們怎麼辦？」
李彥說道：「封存公主府的一切。只是把錢帶上，其他東西一概留下。既然這樣，你明天正式提出辭呈，我們回房州以後再說。」
彩蝶說道：「那我先回去，安排一下，也得派人通知飛鳳，他和書同回揚州之後，就會去房州。」
李彥說道：「沒看出來，李書同還真不錯。」
彩蝶說道：「是的，真沒想到他能這樣。臨走時說你要起兵他在揚州會響應。」
李彥搖頭：「算了，我也沒打算爭奪天下。滿足自己私慾，讓百姓陷入戰火，還是算了吧。」
李錦兒說道：「哥，我擔心我的辭呈皇上不批，那我不是走不了？」
李彥冷笑一聲：「不要緊，房玄齡他們都不在，我想面對長鄂高速的誘惑，有人會同意的。但是要快。」
李彥以為已經這麼晚，牢頭即使想進宮稟報，也得第二天一早。可是李彥他們剛一離開，牢頭就立即騎馬向皇宮跑去。麗質和李彥的話他都聽到了，在牢頭濟溪的判斷中，那就是李彥不敢帶公主走，皇上是堅決不會同意的。只要自己報告及時，皇上一高興，自己就能陞官。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所以他一點沒有猶豫，立即打馬趕往皇宮。
李彥他們是馬車要慢一點，濟溪是騎馬，要快一些，但皇宮也要遠一些。李彥他們剛到公主府的時候，濟溪已經到了皇城前。職守的御林軍大喊：「什麼人？站住，擅闖皇城，拿下。」
濟溪趕緊喊道；「將軍，我是天牢掌固濟溪，有要事稟報皇上。」
職守的金吾衛校尉是張大年，軍官基本都是勛貴子弟。當時愣住了，天牢掌固直接面見皇上稟報，這是怎麼回事？有事也是上報刑部或者大理寺。再說這麼晚了？就說道：「皇城已經關閉，明天再來。」
這可是關係到自己的前程，濟溪也是著急：「耽誤事你付得起責任嗎？耽誤皇上的事你有幾個腦袋？」
張大年還真被嚇住了。自己一個小校尉，哪能承擔得起。反正剛入夜，這是皇城，裡面還有宮城呢，見不見是他們的事。又是一個人，也不擔心什麼，就打開側門讓他進去，同時派兵跟著趕往承天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