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計高一籌（二）
李淵面沉似水，看著有些心驚的李建成問道：「跟我說說，長林門的人是怎麼回事，幽州的兵又是怎麼回事？」
李建成並非急智的人，一著急還真回答不上來。裴寂有些著急，他讓李淵找李建成問，就是想讓李建成知道，來個不承認。爭取一點時間，把人調走，就沒事了。皇上又不能親自去長林門查看。
李建成偷眼看裴寂，發現他沖著自己微微搖頭，以為是裴寂不讓他承認呢。就說到：「沒有啊，兒臣沒有在豳州調兵，長林門也沒有什麼人。」
這一下李淵可是大怒，葉鵬敢胡說八道嗎？太子竟然不承認，氣的說道：「你太讓我失望了。你回東宮等著，不許出去，什麼也不要管，這件事我會查清楚。」
李建成當時傻眼了，竟然被禁足，這可是李世民最願意看到的。今後自己什麼事都不用插手，哪可怎麼辦，不是等著李世民來殺自己嗎？想辯解也沒辦法，只好看一邊的裴寂。
裴寂心裡這個氣就別提了，真是蠢豬笨蛋，怎麼說沒有啊？自己搖頭的意思是讓他說不知道，然後找借口說去查證，不就有機會脫身了嗎。可李建成竟然說沒有，葉鵬是兵部主事，上奏的事哪會瞎說，何況有太子手令。連一問三不知這樣的辦法都不會。
李淵剛要下旨查清這件事，外面一個小太監說道：「啟奏聖上，尹德妃突然心口疼，請皇上定奪。」
李淵嚇一跳，自己的德妃怎麼得病了，顧不上再說李建成：「你回東宮吧。」
說完趕緊喊道：「傳太醫，去文秀殿。」說完趕緊跟隨太監走了。
看到李淵離開，李建成站起來：「裴僕射，我該怎麼辦？」
裴寂埋怨這說道：「太子，你太不小心了。怎麼通過兵部調兵，秦王掌握三省，他哪會不知道。我想讓你說不知道什麼情況，說是去調查調查。可你竟然不承認，說沒有，皇上能信嗎？你趕緊離開，讓常林的兵趕緊分散離開長安。讓幽州的兵也離開，然後就不承認有這事。實在說不過去，就說沒那麼多，只是防備秦王對你不利。把調兵手令收回，要快，防止秦王先動手。」
李建成趕緊點頭，匆匆離開。他覺得尹德妃病的真是時候，否則自己恐怕說不清楚。可裴寂心裡明白，哪有那麼巧的事，是他悄悄告訴一個小太監，通知尹德妃裝病，調走李淵。本來是預防萬一，沒想到真的用上了。裴寂不僅為自己的聰明有些得意。
李淵趕到文秀殿，尹德妃已經好多了，說是天氣轉涼，有些風寒，才突然心口痛，這時候已經好多了。哭著說害怕見不到皇上了，弄得李淵又是哄又是安慰，好長時間才好。
看到尹德妃沒事了，李淵才放下心，又想起太子的事，有些心情煩躁。尹德妃已經在太監嘴裡知道李建成被處罰，原因還不知道。就問道：「皇上有什麼煩心的事，是不是臣妾有病讓聖上心煩？婕妤妹妹這幾天也沒來，你上她那去吧。」
李淵嘆口氣：「不是因為你，是建成，太讓我失望了」心情不好的李淵，把事情簡單的說一下。
尹德妃說道：「聖上，你錯怪太子了，太子仁孝，哪能做大逆不道的事。你也知道秦王一直咄咄逼人，太子害怕，上次進宮給我們請安，看到他愁眉不展，就和我們說起來，秦王手下那麼多戰將，要是他發難，太子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他做些防備也是應該的。」
李淵生氣的說道：「為什麼不給朕解釋，為什麼不敢承認。」
尹德妃當然得到李建成的承諾，有一天他登基就冊封她為太后。這一次尹阿鼠意外死去，自己的哥哥尹襄臣已經進入匠作監，以後還得靠太子。李世民從來不給後宮這些人好臉子，也不討好她們，所以堅決不能讓李世民上來。有這個機會，當然不會放過，就膩味在李淵懷裡說道：「你那麼威嚴，太子哪敢在你面前犟嘴。再說太子經常說，大唐沒有你哪行。他即尊敬你，又害怕你。」
李淵臉上露出笑容，說道：「朕是他的父親，難道還能殺他不成。有什麼害怕的。」
「誰說的，太子哪像秦王，一點都不把你放到眼裡」隨著話音，張婕妤在外面進來，給李淵施禮：「參見聖上，聽說德妃姐姐病了，過來看看。」
「免禮，坐吧」李淵說道：「這關秦王什麼事？」
張婕妤撇撇嘴說道：「怎麼不關他的事，上次皇上想選秀女，秦王就說太子幫助皇上，讓你荒淫無道。還說他要是當上皇帝，就把我們都趕出去。還說他不同意皇上也沒辦法。還……」
「閉嘴」李淵的憤怒的說道：「都不要說了，後宮不要干政。」說完之後站起來說道：「德妃既然沒事，朕還有政務處理，晚上再來看你」說完離開。
看著離去的李淵，尹德妃說道：「妹妹，你太心急了。」
張婕妤得意的一笑：「我有數，你看著。」
尹德妃也知道，別看李淵的發怒，其實已經往心裡去了。也就一笑，開始說別的，一會就咯咯的笑起來，哪還有剛才病怏怏的樣子。
李淵一聽這件事就來氣，皇宮裡都是前隋留下的宮女，很多都年紀大了。自己想再次選秀，可竟然被李世民阻擋。理由是天下初定，皇上應該體恤萬民，不能選秀。這一點提議得到朝臣的支持，竟然操縱朝臣對抗自己。修太極宮也說沒錢，一想到這些，李淵就是一陣來氣。看來自己錯怪建成了。他就是太子，還用兵變嗎？那一定是想自保。
心情不是太好的李淵走的很急，剛好一轉彎，竟然被撞到。這還了得，一腳踹過去，被踹的人發出一聲慘叫摔倒，是一個普通的宮女。
身後的孫毅大喊：「大膽，衝撞皇上，拉出杖責。」
李淵看了一眼這個宮女，因為害怕，又被踹一腳，疼痛已經是次要的，嚇得渾身哆嗦，跪在地上磕頭：「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一個小宮女，本來就不放在李淵的心裡，剛要轉身離開，發現這個小宮女長的還不錯。就說到：「慢著，帶到朕的書房來。」
小宮女已經嚇傻了，被太監帶到李淵的書房。看著渾身顫抖的女孩，李淵好像找到發泄對象。三下五除二的把小宮女扒光，就在御書房的椅子上，讓剛剛十二三歲的小女孩變成女人。發泄過後，李淵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一名，是掖庭宮的」一名害怕的回答。她是給後宮送東西的，因為走得急，撞到李淵。
李淵說道：「孫毅，帶她去見萬貴妃，冊封為采女。」
孫毅面無表情，答應一聲，看著穿上衣服的一名，領著她出去。一名沒有被冊封的喜悅，她感到的就是害怕，什麼時候被帶到御書房的她都不知道。當知道面前這個老男人就是皇帝的時候，她以為自己死定了。當衣服被扒光的時候都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她離開御書房才清醒一點，也只是知道下體疼痛，走路不方便。
既然心裡已經原諒李建成，對李世民的火也發泄在小宮女身上，李淵消停的看起桌上的奏章。對李建成的禁足令也有不再追究。
秦王府里，林魁站到李世民面前：「秦王，長林兵消失了。豳州的士兵也離開長安，他們都回豳州去了。」
李世民鬆口氣，看來自己還是得等。既然達到目的，李建成正按著自己設計的路線走，李世民嘴角路出一絲笑容。擺擺手，林魁退出去。幾天後，朝會上李淵宣布，天氣開始炎熱，決定去仁智宮避暑。留下太子監國，李世民隨駕前往仁智宮。
李世民臉色當時就不好看了，這些確實是自己計劃好的，可今天看父皇好像並沒有怪罪李建成的意思，心裡有些不好的感覺。躬身施禮：「父皇，進入夏季，各地很容易發生洪澇災害，兒臣應該留在長安。」
李淵看看李世民說道：「有太子坐鎮，又有諸位大臣協助，料無大礙。仁智宮到長安也不過兩日路程。朕還在，還是皇帝。」
李世民心裡一驚，看來李淵懷疑自己，當時也無法說話。李淵看看這些大臣說道：「太子監國，一般的事無需奏聞朕知道，有太子決定即可」說完轉頭對李世民說道：「世民難道不願意陪著父皇嗎？」
眾人都躬身答應，看到李建成得意的樣，李世民眼裡閃過殺機，但臉上卻露出笑容：「盡孝是兒臣本分，哪能不願意在父皇身邊學習，以便將來替父皇處理朝政。」
李淵的目的很清楚，就是給李建成創造親政的機會，展現他的能力，為將來登基做準備。其實他雖然不滿意李世民，但畢竟也是自己的兒子，更不想看到他們自相殘殺。給太子一個機會，讓他主理一段時間朝政，看看他的能力。把李世民帶到身邊，可以減少李世民對李建成的阻擋。
當李世民知道不可能的時候，也就會擺手。不了解自己兒子的李淵，以為自己這個樣做很好，根本沒有聽出李世民話里的意思。
可李建成卻聽出來了，父皇把自己留下監國，卻把李世民帶在身邊，這是和李世民親近。把自己準備的兵馬弄出長安，父皇要幹什麼？他臉上得意的笑容不見了。
散朝後，李世民的手下都聚集在秦王府。李世民說道：「我不在期間，你們什麼都不要動，只是散布謠言，就說皇上有意改立太子。不讓別人跟著，只是信任秦王，連齊王都不帶。」
長孫無忌這些人當然明白，一起答應。三天後，李淵的大隊人馬向玉華山仁智宮前進。皇上離開京成當然是百官送行，綿延十幾里地的隊伍。
李世民騎馬，沒有坐車，跟隨在李淵的御攆旁邊，不時的低頭和李淵說話。離開壓抑的皇宮，李淵心情很好，也就隔著紗簾和李世民說話，不是的發出笑聲。左右的大臣都一臉冷靜的看著這一切。
隨侍在一旁的李建成根本沒有插嘴的機會，跟在後面的李元吉一臉的憤恨。李世民常年征戰在外，知道的事情也多，當然是奇聞異事不少，弄得一直到離開長安，太子和齊王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看著李淵的車仗走遠，李世民對李建成說道：「大哥，小弟不再，朝政你就多費心了，等到我回來你就沒事了。那時候就可以安心的休息了。」
李世民的話說完，不等李建成回答，哈哈一笑打馬離開追趕李淵的隊伍去了。看著有些狂妄的李世民，李元吉來到李建成身邊：「大哥，太狂妄了，是不是父皇答應他什麼了？我看我們得馬上行動，除去老二，父皇變心了。」
李建成也是這樣認為的，低聲說道：「你派人把最後一批鎧甲給楊文干送去，讓他把士兵送回長安。一旦準備好就動手。」
「好，我早說你該這麼辦，可就是不聽我的」李元吉說道：「這是機會，仁智宮兵馬不多，都是皇上的兵將，老二沒人在身邊，殺他很容易。」
兩個人一路低聲交談，返回東宮。立即派東宮左衛率，郎將爾朱煥和喬公山前來，吩咐兩個人押運五千鎧甲兵器送到慶州，交給楊文干。同時集中東宮守衛，只要楊文乾的兵馬一到，就可以殺上玉華山，殺了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