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上朝（一）

  「少爺醒醒」李彥睜開雙眼，看到彩蝶站在床前，白色的睡衣還是李彥設計的，是後世那種弔帶睡衣，也有這時候隋唐風格，彩碟很喜歡。


  其實按李彥的說法，就是後世的弔帶裙子，完全可以在外面穿的，但這時候打死彩蝶也不敢，只好在晚上自己一個人欣賞了。


  彩蝶暗示好幾次了，但少爺無動於衷。彩蝶也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少爺。當楊吉兒來了以後，大家都不說什麼了。還有身份高過前朝公主的嗎？那可是帝女花，身份尊貴無比。無論是誰都死心了，連彩蝶飛鳳都沒戲，其她女孩更知道不可能。雖然大家無拘無束很好，但李彥卻放不下來，因此再沒有出現過其他問題。


  當李彥在彩蝶嘴裡知道為什麼的時候，不能不感到這時候等級制度的強大。出身門第太重要了，九品中正制還是選官的主流。科舉制度剛剛開始，受到世家門閥的限制，想推行科舉制度難上加難。


  這樣的氛圍下，出身怎麼能不重要？所以，當知道楊吉兒的身份后，連長孫無垢也不再相勸，而是承認了這個身份尊貴無比。


  在長孫無垢走的時候，已然弄清楚是自己大意，把楊吉兒弄到挔庭宮就忘記了，以致讓挑人的李彥把她弄家裡來。但李淵對楊家其他人沒有封賞，只是讓楊侑當一個王爺，其他人可以說淪為庶民。李彥選人是經過李淵同意的，也是李世民同意的，她也沒辦法。


  不過楊吉兒是個女孩，又只有十二歲，成不了什麼氣候，除非李彥幫她。但李彥已明確表示不會助楊吉兒復國，他不會幹那麼傻的事。這一點長孫無垢相信，因為李彥想當官他早當上了，想爭奪天下有兵有將的時候不參加，這時候什麼也沒有再起兵嗎？想想都不可能，所以也就沒有再深究。


  不過這讓李彥發現一個好處，自己說和楊吉兒定婚了，連長孫無垢都不再說什麼，家裡那些女孩也都把嘴閉上，再也不敢招惹李彥。那是她們自慚形穢，不再想能得到李彥的寵愛 。


  今天是長孫無垢特意來通知李彥的，讓他參加早朝，對此李彥不滿，但他明白為什麼，李秀寧已經好了，李世民早就病癒，憑這兩件功勞，李淵一定要封賞自己，所以才讓他上朝。按著大唐規定，只有正四品上才能上朝，就算是四品中都不用上朝。


  對於給一個什麼官位，李彥沒興趣。他不是憂國憂民的人，是一個胸無大志，又很怕死的人，所以不想當官，特別是武將，那可是上戰場的。文官勾心鬥角，武官上陣殺敵，伴君如伴虎，說不上哪一下就把小命弄玩完了。


  李彥奉行的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手裡握著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別說什麼皇權大於天，那看你手裡有多少錢，足可以憾動他的天下，一樣得怕你。不當官有錢是我自己的，想怎麼花就怎麼花，我弄一百二十個老婆是我有錢，我願意，花天酒地誰管得著呢？


  當官就不行了，你當清官，那些貪官想弄死你。你當貪官那些正直的大臣也想弄死你。忠於皇上，說你拍馬屁，奸臣一個。忠於法理和道德，那就惹到皇上，小命更危險，所以他根本不打算當官。借著李世民和自己較勁，一直躲著，李淵又不知道有自己這麼一個人。


  這回給李秀寧治傷暴露了，本來想拖著不去，李淵一來氣，什麼官也不封，那可不錯。但想想誤了點卯，被打二十大板。如果誤了上朝，恐怕就是沒命了。所以雖然彩蝶叫他很不情願，但還是半閉著眼睛起來。被紅花綠葉和彩蝶三個人又是穿衣服，又是洗臉梳頭，像伺候嬰兒一樣，把李彥打扮利索。


  彩蝶打著哈欠說道：「李貴已備好馬車，你吃點東西，我要回去睡覺了。」


  看到她困的那樣，李彥笑笑：「快回去吧，謝謝。」


  彩蝶她們以前不這樣，全是讓李彥慣得。晚上一個個精神十足，鬥地主，玩遊戲，要不就工作很晚才睡，早晨當然起不來。可皇上的早朝是卯時，那就是早晨五點鐘，長安很大，只是皇宮就好幾里地遠，又只有馬車，穿衣服洗漱再到地方，人丑時就得起來。******才兩點多鐘，這是誰規定的時間。


  看來皇帝不是媳婦多累死的，是上朝累死的，李彥一邊詛咒這個該死的上朝時間，一邊胡亂喝了幾口粥。誰這個時候能吃進飯去？快趕上宵夜了。


  李彥迷迷糊糊被三個女孩送上馬車，和李彥的新車夫李貴說一聲，馬車離開李家前往皇城。好在李彥家離皇城近，就在李彥還睡夢不醒的時候進了皇城，直奔承天門，那是進入太極宮的地方。


  李彥也不知道怎麼盤查的，不過李貴確實不錯，說是房府的人。房夫人覺得李彥家裡什麼人都沒有，弄一大群女孩子能幹什麼？給李彥派過來幾個人，這個李貴並不姓李，但到了李彥家裡也就姓李了。


  當飛鳳給他起名字的時候，李彥又笑了，能不能起一個上檔次的名字，怎麼不是福就是財，要不就是貴。但飛鳳說，大戶人家都這樣，李彥也不和她爭論，叫什麼名字也不過是一個代號而已。


  房玄齡雖然有官職，但在秦王府任職也就是一個幕僚，房夫人娘家還可以，才能支撐一個家，否則就房玄齡那點俸祿，喝風都不夠。


  最近搭上李彥這個掙錢的大樹，房家也抖起來。誰都不知道為什麼，李彥連李世民都可以不放在眼裡，但對房玄齡、杜如敏、秦瓊和李靖特別好，幾乎是有求必應，這幾家的來往也最大。


  其中最惱火的是程知節，他的罪過李彥，那天一句話讓李彥挨了二十大板。但秦瓊和房玄齡都說過情，李彥也答應不再計較，可李彥就不待見他，什麼好事都沒他的份，如果不是因為有秦瓊管他，他可能更慘。


  程知節裝傻充愣，有時也臉皮厚不講理，大家也拿他沒轍，畢竟李世民很喜歡他，再說這傢伙作戰也確實兇狠。所以人緣也就一般，沒有誰拼著得罪李彥這個財神爺去交好他。想在各個買賣上插手，當然被人拒絕，更何況五姓七家這樣世家門閥根本瞧不起武夫一個的程知節。


  別說外人，就連秦瓊也不明白，李彥為什麼對他特別好，李靖也不明白。但當面一問，兩個人立即害怕，李彥的馬屁詞讓兩個人臉紅，再也不敢問了。但以他們的頭腦，絕對不相信李彥是聽到兩個人的英雄事迹和名聲才刻意結交的，可又沒有證據。


  所以說從李家能拿出極品大唐然的人只有兩三個人，一個是秦瓊一個是李靖，再一個就是李秀寧，因為李秀寧不是要，那是進去自己拿，還沒一個敢管的，上下都得陪著笑臉。不過李秀寧不在長安，在葦澤關，也不經常回來，所以李彥還能消停一點。這次回來受傷了還沒好，不能出來。


  李彥看看天空還沒有亮呢，以為自己一定來的最早，可他一到這裡發現，竟然來了這麼多人。候朝房外面沒什麼動靜，但一進屋子裡發現不少人。


  大部分李彥不認識，他只認識秦王府的一些人，再就是李家宗親，那還是給李秀寧治傷時認識的。李彥有意躲避，大部分時間在家裡搞研究，所以他認識人有限。


  但這裡的人卻大部分認識他，那是因為李彥太特殊了，剛剛八歲就攪起這麼大風波，神童的名字實實在在落到李彥頭上。當李彥成功救活李秀寧的時候，他的名字也傳開了。連太醫院御醫都沒辦法的傷，在李彥的手裡竟然治好了。這是挽救大唐公主，是救駕之功一樣，那一定能位列朝堂。以他一個不及弱冠的年齡就可以上朝當官，這本身讓人羨慕嫉妒。


  對那些飽讀詩書，皓首窮經的大儒們來說是天大的打擊。他們讀那麼多書，竟然不如醫術，那他們還讀書幹什麼？都去學醫得了。


  李彥進來就發現李世民也在，再有幾個他認識的就是李綱、竇軌、裴寂，但這些人無一不是李淵朝臣中的重臣。那些小官見幾個大佬都沖李彥點頭，再看秦王示好，他們都弄不明白，李彥到底怎麼會有這麼大才能，讓朝堂上下都看重他。


  很快傳來朝會鐘鼓的聲音，李淵臨朝。這些大臣魚貫而入，文東武西很自然的分到兩邊。可李彥不知道自己在哪，想來自己是武官那一夥的，沒聽宇文越的，站到文臣那一邊，而是站到武將這邊。可丹犀上站立是有品階和位置的，李彥身上什麼官職都沒有，上朝的人最低也是四品以上，所以好幾百人，李彥站在最後。他的個子再小一點，根本看不到前面的李淵。


  這一來，可把李彥樂夠嗆，因為在最後沒人注意他，正好可以偷偷的迷糊覺。李彥很快進入朦朧狀態，前面說些什麼他也聽不清，也聽不明白，隔著好幾百米遠呢。在李彥身邊的一個人用手捅了李彥一下，問道：「你就是李郎君？」


  李彥半眯著眼睛說道：「不錯，兄台是？」這個人說道：「在下宋時輪 為兵部侍郎。」


  李彥點點頭，宋時輪說道：「早聽說李郎君大名，只是無緣拜見，今後同朝為官，還請李郎君照應……」


  宋時輪的話把李彥說的一愣，自己屁都不是，他一個兵部侍郎，相當於國防部副部長，四品大員讓自己照顧？我是兵部尚書嗎？淡然一笑：「宋侍郎言重了，在下可是白身一個，勉強算是武職中一人，還請宋侍郎照顧才是。」


  宋時輪正色的說道：「李郎君太過謙虛，能站到這個位置，不是四品官員是上不來的。你救公主，救秦王，這是天大的功勞，還請多關照。」


  李彥對宋時輪的印象不好，一看就是糊塗之人，自己有那麼高明嗎？今天是特殊情況才出現在朝堂，否則哪能輪到自己來。淡淡一笑，沒說什麼。


  讓宋時輪這麼一弄也沒了困意，向前面看，想聽他們說些什麼，此時前面兩個人正在爭論，一個是裴寂，一個是劉文靜，兩個人自己全認識，也不知道他們在爭論什麼，聲音小的也聽不清楚。不過文武百官都嚴肅的看著兩個人，無可奈何的李彥也想知道他們說的什麼，可是誰讓自己聽不懂他們說話的。南腔北調，又是關中口音，把李彥弄得頭大。


  也顧不上對宋時輪印象不好，看他聽得聚精會神，一定能明白，就問道：「宋侍郎，他們說的什麼？」


  宋時輪吃驚的說道：「李郎君年紀如此小，就有耳疾？聽不到嗎？」


  李彥當時沒氣死，難怪他和自己一樣站到最後面，太他媽不會說話了，你才耳朵有毛病呢。可也不能發怒，只好說道：「在下聽不清這種口音。」


  宋時輪當時來勁了：「剛才接到報告，劉武周大舉進攻并州，齊王大敗丟失晉陽，劉武周已兵臨太原，皇上派兵去擋住劉武周的兵馬，可是沒人出征。」


  李彥問道：「秦王呢？」


  宋時輪說道：「西秦薛仁杲集中二十萬大軍準備進攻長安，秦王出任隴右道行軍元帥帶領八總管迎戰薛 ，所以劉大人舉薦裴大人領兵出征，抵擋劉武周奪回太原。」


  李彥點點頭，看來哪個時代都一樣，一個新的勢力起來都是被四面圍攻的。但他並不擔心，反正自己知道唐朝沒滅亡，這些反賊也都是成不了氣候。看到他一點不在乎，宋時輪說道：「你好像不擔心，這可是兩路進攻，劉武周還有突厥助戰，這次危險了。」


  李彥說道：「放心，沒問題，秦王兵馬一到，所有小丑瓦解消停。」


  他剛說到這，上面傳來一聲喊：「李彥是否到來？」李彥一愣，終於輪到自己了，他只好站出來：「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