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燕王壽宴(1)

  ****祖漫步到了後園。遠遠瞧見錦曦正在照顧蘭草。他停住了腳步，默默地望著她。


  錦曦披著粉色的紗裙，細心地將蘭移到背陰處，黑髮長泄。****祖只瞧到她忙碌的背影。閉上眼，園中清翠中只留下這處朦朧的粉色刻在眸底，隱隱牽動著心裡的溫柔。


  他清楚地記得，那年春節他奉父母之命上山去接錦曦。棲霞山染上了斑斑銀白，空山新雪，到了這裡心跟著便靜了下來。


  想起十年不曾見面的錦曦就在這裡生活，他輕聲嘆息。


  庵堂清靜之地不容車馬喧嘩，****祖囑車馬山下等候，獨自拾階上山。


  木魚聲敲響了一庵寂廖，向後院行去時，四周靜的只聽得見自己的腳步聲。錦曦會孤單么？他的心隱隱有些疼痛。


  庵堂後面修了處院落。兩扇深褐色的月洞門上有了幾條裂紋。****祖站在門前久久不敢推開。他很怕瞧見一個對他充滿怨恨的妹妹。


  她出生時道士算命說她克兄不長壽。****祖大了知曉事理后就對錦曦有了歉疚。克兄與不長壽，怕是前者讓父母更為在意。所以，本應在府中嬌滴滴長大的魏國公府的大小姐會在庵里清苦長大，父母一年中只前來見她一面。


  他遲疑地去推門，手放在木門上觸到一片冰涼，又停了下來。這時院里飄出琴聲，一個清朗的聲音脆生生的唱了一曲《蝶戀花》：「面旋落花風蕩漾。柳重煙深，雪絮飛來往。雨後輕寒猶未放，春愁酒病成惆悵。枕畔屏山圍碧浪，翠被華燈，夜夜空相向。寂寞起來褰綉幌，月明正在犁花上。」


  點點輕雪落在****祖身上，他長嘆一聲，錦曦終是過得寂寞。他推開木門，「吱呀」門發出輕響。


  一個身披青緞銀狸披風的瘦弱少女俏生生坐在梅樹下。


  「錦曦么？大哥接你回府來了。」


  ****祖瞧見少女身體一震，並未回頭。他輕咳一聲：「錦曦！我是大哥！」


  少女緩緩回頭，一雙晶瑩烏亮的眸子盈滿驚喜與笑意，開口卻是怯生生的：「大哥！」


  那一聲如雛鳥破殼，清清脆脆消除了所有的隔閡與陌生，****祖急走兩步已擁了她入懷，用自己從未聽見過的帶著哽咽的聲音低喚了一聲：「我們回家，再也不讓你離開了。」


  懷裡的錦曦弱得像風一樣輕。****祖小心的不敢讓自己用更大的力，生怕一用勁便摟斷了她的骨頭。


  她是他的妹妹，他一生都捨不得傷害半點的妹妹。


  ****祖尤沉浸在往事中。錦曦回頭已瞧見了他，高興地喚了一聲：「大哥！」


  ****祖睜開眼，含笑走了過去：「又在擺弄你的寶貝？」


  錦曦笑了，拉著****祖的手往綉樓行去：「寶貝在樓上呢，大哥你隨我來！」


  ****祖微揚了揚眉，笑著由錦曦帶他前去。


  「素翠紅輪蓮瓣蘭？」


  錦曦得意地看著****祖吃驚的臉色：「嘿，珍貴吧？」


  「錦曦，你從何處得到此蘭？這品蘭花，整個應天府也找不出第三盆！」****祖眼中疑慮之色更重。


  錦曦聽了心裡卻是一沉：「找不出第三盆苗？應天府還有一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