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沈喬番外：對不起
沈曼生和喬雪莉將帶來的玩具、食物、鮮花放下，坐到床邊。
沈曼生問：「囡囡身體還好嗎？」
囡囡乖乖的點了點頭，「就是包紮的地方還痛，有時候晚上會做惡夢，但是醫生伯伯說沒事了。」
「那就好。」喬雪莉也放心下來，「那天晚上我們都嚇了一跳，你媽媽更是嚇暈過去了，以後千萬不要再往馬路上跑了。」
「我知道了。」囡囡咬了咬唇，有些愧疚，又看了看喬雪莉，嘴巴努了努，欲言又止。
「怎麼了？」喬雪莉疑惑的問了一句。
「我……」囡囡猶豫好久，終於下定決心般開口，「Shirley阿姨，謝謝你。護士姐姐都跟我說了，是你給我血，我才活過來的，真的謝謝你。」
囡囡的眼神很真誠，純潔得不摻任何雜質的眼睛里滿滿的謝意，如此讓人動容。
喬雪莉有一瞬間的微怔，突然想起她逼著囡囡洗衣服、逼著囡囡道謝的場景，眼眶微微泛了紅，回神說道：「不客氣。囡囡這麼可愛，Shirley阿姨也不舍的讓囡囡有事。」
囡囡笑得更開心了，跟喬雪莉聊起了天，說道：「Shirley阿姨，你不知道吧？我的腦袋破了，頭髮都被剪掉了，我要變成小和尚了。」
喬雪莉失笑，「不是小和尚，是小尼姑。」
「小尼姑是什麼？」囡囡愣愣的問。
「就是，男生沒了頭髮是小和尚，女生沒了頭髮是小尼姑。」喬雪莉簡單的解釋著。
「原來是這樣！」囡囡恍然大悟，咯咯的笑著，「那囡囡就是小尼姑了。」
此話一出，將喬雪莉和沈曼生都逗笑了，沈曼生溫柔的開口：「囡囡的頭髮還會長出來的，不會變成小尼姑。」
聽到沈曼生跟自己說話，囡囡還是有些不適應，怯怯的看了沈曼生一眼，又移開目光。
「囡囡……」
沈曼生剛要說話，囡囡卻率先開口，再次看向沈曼生，眼神已經變得堅定，「沈叔叔，你不是我爸爸！是媽媽騙了我，對不起。」這幾天，她聽護士姐姐們說了，也看過電視了，對所有事情都有了個大概了解，也漸漸解開了心結。
不論是道謝也好，還是道歉也罷，囡囡都表現出了特別真誠的樣子，這讓喬雪莉和沈曼生更加驚喜。
「這不是你的錯。」沈曼生輕輕拍了拍囡囡的手，「可能是你媽媽也想給你找個爸爸，想給你一個完整的家庭，所以才騙了你。」
「嗯。」囡囡輕輕應了一聲，臉上浮現愧疚，「我媽媽對我很好，所以才想給我找個爸爸。但是她的確是做錯了，我也想替她給沈叔叔和Shirley阿姨道歉，希望你們不要為難媽媽。」
喬雪莉跟沈曼生對視良久，沈曼生才說道：「這些話，都是誰教給你的？是你媽媽嗎？」
囡囡愣了好久，才搖搖頭：「是護士姐姐和助理姐姐跟我說的，說Shirley阿姨救了我。沈叔叔不是我爸爸的事，是那天晚上我聽到的。」
三個人在房間里聊著天，米朵卻接了個電話回來了，剛要推門而進，看到沈曼生和喬雪莉，連忙避到一旁，偷偷聽了起來。
「囡囡很懂事。」喬雪莉沒有評價米朵。
囡囡開心的笑了笑，又將自己這幾天的感受和見聞說了一遍，言語之中沒了那麼多戾氣和敵對。
眼看著都聊了一個多小時，考慮到囡囡還要休息，沈曼生跟喬雪莉就起身告別。
「那，沈叔叔和Shirley阿姨以後還會來看囡囡嗎？」小姑娘有些不舍的問道。
「當然會啊！」喬雪莉一口應下。
「對。」沈曼生也微微頷首，「只要我們沒事就過來，囡囡你一定要好好養病。」
「恩恩！我會的！」囡囡化身成正能量小公主，「囡囡一定會努力好起來的！」
又多聊了兩句，沈曼生和喬雪莉揮手告別，而外面，米朵已經躲了起來。看沈曼生和喬雪莉走遠，才從躲著的護士站里出來，看著那兩個人手牽著手，拐出走廊，再也看不見。
米朵在走廊里站了好久，眼神有些放空。
「囡囡。」過了一會兒，米朵才回到病房，擠出一個笑容來到囡囡身邊，「怎麼樣，感覺身體好一點兒了沒有？」
「好多了。」囡囡笑了笑，「剛剛沈叔叔和Shirley阿姨還來看我了。」
「……哦？」米朵假裝驚喜，替囡囡伸展了下被子，說道：「你們說什麼了啊？」
「說了好多好多呢！」囡囡有些驕傲。
「囡囡啊……」米朵看向囡囡，看著她臉上的笑容，覺得心裡更加酸澀，「如果你想要爸爸，媽媽還是可以幫你……」
「媽媽！」
囡囡猛然打斷米朵的話，「沈叔叔只是我的叔叔，你騙過我一次了，難道還要騙我嗎？」
米多一怔，慌亂的開始解釋：「不，我的意思是……我……」說了半天，也沒解釋的通，米朵泄了氣，「囡囡，對不起，是媽媽沒用。」
「不。」囡囡搖了搖頭，反握住米朵的手，小大人般的開口：「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可是沈叔叔並不是我的爸爸，沈叔叔喜歡的是Shirley阿姨，而且他們看起來很好，我希望他們在一起。」
米朵眼睛越發酸澀。
「媽媽，就這樣吧！」囡囡似是嘆了口氣，有種滄桑感，可接下來的話，又帶著稚嫩的語氣，「媽媽，我們兩個也可以好好的生活啊！囡囡以後會賺錢給媽媽花，囡囡以後會保護媽媽，就算沒有爸爸，也無所謂啊！」
米朵猛地垂下頭，有些泛紅的眼框上頓時落下淚來，哽咽道：「囡囡，是媽媽對不起你。囡囡，是我對不起你……」
囡囡握著米朵的手，一個勁兒的搖頭，「媽媽很好。」
窗外的景色已經是秋天的景色，醫院裡的銀杏樹葉已經泛了黃，在秋風的吹拂下搖搖晃晃的落了地。而在囡囡病房窗外的銀杏樹上，還有幾片仍舊是綠色的樹葉在堅持著。
而綠色，代表的是希望。
「媽媽，所以，就這樣吧？好嗎？」病房裡，囡囡小心翼翼的問著：「去給沈叔叔和Shirley阿姨道歉，然後，祝他們幸福。」
米朵的情緒已經平復下來了，聽到囡囡的話，沉思了好久，微微頷首，「……好。」
囡囡舒心的一笑，又道：「媽媽，這幾天，是你好幾年來陪我最多的時候。你以後，還能繼續這樣陪我嗎？」
「會的。」米朵堅定的點了點頭，「以後媽媽會減少工作量，拿出更多的時間來陪你。」
「謝謝媽媽！」囡囡道了聲謝，眼中劃過一絲猶豫，道：「媽媽，我能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嗎？」
「囡囡還有什麼要問媽媽的？」
「我……」囡囡咬著唇，仔細打量了米朵許多，才問：「我能問問，我真正的爸爸，去哪裡了嗎？」
米朵的笑一下子僵在嘴邊，許久沒有說話。
囡囡眼神頓時黯淡無光，「是爸爸不要我們了嗎？」
「不，不是這樣的！」米朵第一時間否定，眼中劃過一絲矛盾，沖囡囡抱歉的說道：「我只是怕說了，囡囡會更傷心。囡囡的爸爸，去世了。」
「去世了？」囡囡瞪起眼來，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是。」米朵緊握著雙拳，「在囡囡出生之前就去世了，如果他還在世，一定特別喜歡囡囡。」
囡囡，對不起，這次是媽媽最後一次騙你。因為真相，對你來說太殘忍了。
隔天一早，沈曼生將家裡屬於囡囡的東西都收拾好，帶去醫院給囡囡。
到醫院的時候，囡囡在打消炎針，已經睡著了。
只有米朵守在床邊，看到沈曼生來了，有些局促的起身，「曼生。」
「嗯。」沈曼生客氣的點點頭，將東西遞出去，「這都是囡囡的東西，一直忘了給她帶過來。」
「謝謝。」米朵接過東西來。
一時無話，沈曼生看了囡囡一眼，說道：「囡囡還在休息，我一會兒也要去開庭，就不打擾了，我先走了。」
「我去送送你。」米朵連忙把東西放下，「我，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沈曼生還是懷疑了一下子，遲遲沒有回答。
「你如果不放心，我們就在這裡說好了。」米朵急急的開口，不等沈曼生說什麼，又繼續說道：「這段時間以來，給你造成了很多的麻煩，對不起。」米朵沖沈曼生彎腰鞠了九十度躬。
沈曼生撤了下身子，微微蹙眉，心裡卻是長舒一口氣的，「你能看開就好。」
米朵笑了一聲，直起身來，緩緩道：「再次注意到你，是因為進《錯位戀人》劇組時看到了演員名單里的喬雪莉，查了下她的情況，發現你給她打過官司。出於當年跟你分手的歉意，我又查了下你的近況，發現你過得很好，而且跟喬雪莉好像關係不一般……」
沈曼生沒有出聲，只靜靜的聽著。
「喬雪莉進了組，我發現她真的很耀眼，行事風格也很大氣，再想到她跟你……」米朵表情有些難堪，「我也不知道怎麼，就開始嫉妒，就發生了之後的一切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