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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豪華游輪

  「權司墨!」魏少唐瞳孔驟然一縮,甩開秋梨,連忙拉開門去扶權司墨倒在地上的身子。


  「只是麻醉劑而已。」秋梨倒退了兩步,看著魏少唐的動作,手還保持著握針管的姿勢,臉上冷汗涔涔,又怕又驚,卻傻了般的鎮定,「可能,劑量有點重,一針管是麻醉一頭大象的計量……我,也是沒有辦法。」


  這時候,包廂外守著的人同魏少唐一起,將權司墨扶了起來,問道:「太子爺,少爺要怎麼辦?」


  魏少唐不放心的觀察了下權司墨的狀態,見他真的只是沉沉的暈了過去,沒有其他異常才放心下來,看了秋梨一眼,道:「把權司墨帶走,直接帶到游輪上。」


  「好的,太子爺。」得了吩咐,幾個人小心翼翼的將權司墨抬了出去。


  秋梨舒了口氣,失神的靠在了牆壁上,眼睛正好觸及到權司墨剛剛沒有碰的酒杯上。司墨,既然你警惕性這麼高,連酒都不喝,那我只能鋌而走險、放手一搏了。我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只是本能的想著,要成為眾人眼中你的妻子而已……


  「謝謝你,少唐。」秋梨咽了口口水,嗓子乾澀的開口,「謝謝你到現在還幫我。」


  「也許我也已經瘋了。」魏少唐看了秋梨一眼,「走吧,跟著權司墨去游輪上。」


  「……好。」


  深夜,鄴城國際機場迎來一架由舊金山飛來的客機,不一會兒,就有陸陸續續的乘客從飛機上下來。


  「鄴城還是比舊金山冷了很多,你快把這件大衣穿上。」人群中,華銘俊拿著一件風衣遞給秋棠,關切道:「快穿上,行李我來拿著。」


  「謝謝你。」秋棠道了聲謝,接過大衣來,眼睛卻在四處看著。鄴城,幾個月不見,入目所及的地方似乎什麼都沒有改變,可是空氣中又透著一股陌生的氣息,竟讓人產生退縮的慾望。


  秋棠穿上大衣,雙手在大衣袖口裡握緊。秋棠,不能退縮,你還有很多事要做!這次回來,是要跟過去做個了結的!


  走出機場,一陣冷風吹來。華銘俊逆著風問道:「我們去哪兒?」


  沒有猶豫的回答,秋棠的心一抽一抽的疼著,「醫院。」


  醫院裡,紀遠風已經睡了一覺,到現在將近半夜,卻有些睡不著了,看著床頭小燈發出來的昏黃光暈,失神又孤寂。小冉說,秋棠知道了他的病情,她說秋棠會回來,一想到這個,狂躁不安的心變得更加不由自主。


  咔噠……


  正在這時,病房的門卻被人輕輕推開,紀遠風神經一綳,脫口而出,「棠……」只念了一個字,看到來人卻是裴靜冉,心裡不由得生出一絲愧疚,剛要開口打聲招呼,卻見裴靜冉身後又走出來一個人。


  好像有一個世紀沒有見到她,好像有一輩子長的沒有見到她了……


  心再次被提了起來,紀遠風遠遠地盯著日思夜想的那個人,生怕一眨眼她就變成泡影。


  秋棠從裴靜冉身後站出來,只看到紀遠風周身的一個輪廓,已經紅了雙眼,眼眶熱得有淚聚集,她連嘴唇都在顫抖,「為什麼,為什麼會搞成這個樣子?」聽到秋棠的聲音,紀遠風才覺得真實。


  裴靜冉鼻子異常酸澀,沖紀遠風道:「遠風,秋棠回來了。」


  「秋棠……」紀遠風虛弱的喊了一聲,有些氣惱,捶了手邊的床鋪一下,「你回來做什麼?」


  「你,生病了嗎?」秋棠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心好像被一直無形的手捏成了團,讓她窒息的疼,而她腳步沒停,一步一步走到床邊,眼淚滑落,哭著質問道:「紀遠風,生病了為什麼不說?什麼時候生病的?為什麼不告訴我?嗯?」


  裴靜冉一下子捂住嘴,哭得悄無聲息。


  「沒有什麼大礙。」紀遠風抿了抿蒼白乾澀的唇,「不用大驚小怪,如果你是為了確認我有沒有事才回來的,那你可以再回去了。」


  「你以為你是誰啊!我為什麼要特地為了你回來?!」秋棠突然拔高聲音,哭得泣不成聲,「四年前就患了胃癌,為什麼要騙我?你以為你絕情的離開,我就會感激你嗎?紀遠風,你太自以為是了!你現在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怎麼對得起小冉!怎麼對得起她肚子里的孩子!紀遠風,這天底下……沒有人比你更讓人討厭了!如果你有事,所有人,都不會原諒你!」


  紀遠風聽得心裡難受,看著秋棠的淚啪嗒啪嗒往白色床單上掉,思緒也不自覺的跟著回到那個痛苦的日子,看著裴靜冉站在幾步開外一起哭起來,更覺得自己像個罪人一樣,忍不住哽咽,「對不起。」


  秋棠抬手抹了把眼淚,「所以,你現在,到底是怎樣?你知不知道,我快要被嚇死了?我以為……」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很好,真的。」紀遠風指了指床邊的座位,「秋棠,你剛剛下飛機吧?要不要坐下休息?還有小冉,怎麼這麼晚還不睡呢?也過來休息……」


  「我,我出去一趟!」裴靜冉卻打斷紀遠風的話,轉身就往外跑,哭聲壓抑,「你們不要來追我!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小冉!」紀遠風急切的喊了一句,身子往前一竄,身上的管子也跟著動了動,讓他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秋棠嚇得連忙扶住紀遠風,「怎麼樣?我去叫醫生!」


  「不用了!」紀遠風反手抓住秋棠的胳膊,搖搖頭,慢慢平復著自己的心情,「不用了……」


  「那我去看看小冉。」秋棠又開口。


  「沒關係。」紀遠風輕輕放開秋棠,眼神卻緊盯著她,「小冉自己有分寸,她讓我們不要追過去,就一定沒事的,叫回她來,她看到我這個樣子,又要忍不住哭了。」


  秋棠久久沒有說話,一直跟紀遠風對視著,不知過了多久,卻泄氣的一下子坐在凳子上,淚珠滾滾而下,捂著臉哭道:「紀遠風,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為什麼要瞞著我?離開我,是因為自己的病嗎?」


  紀遠風心疼的抬手拍了拍秋棠的腦袋,「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是不是,還有什麼區別嗎?」


  「有區別,當然有區別!」秋棠放下手來,不顧形象的哭喊,「你就那麼喜歡讓我恨你嗎?你又不是聖人,為什麼瞞著病情離開我?你以為你這樣做對我來說就是好的嗎?我真的,討厭死你了!」


  紀遠風就那麼看著秋棠哭、看著秋棠喊,也不打擾,直到秋棠自己哭得沒有勁兒了,他才寵溺的一笑,「伶牙俐齒呢!」看來,秋棠的病情大有好轉,又恢復了那個活力滿滿的樣子。


  「所以現在你沒事了嗎?」秋棠不理會紀遠風的調侃,忍不住再問。


  「沒事了。」紀遠風報以秋棠放心的一笑,「都做了手術了,就沒事了,小冉是大驚小怪。」


  「她那是關心你!」秋棠吸了吸鼻子,看紀遠風瘦削的模樣,對他說的話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紀遠風點點頭表示贊同,想到什麼,問,「你就這麼回來了嗎?權司墨沒有跟著嗎?」


  「他……」頓了頓,秋棠才說道:「他提前回國,我這次回來沒有告訴他。」


  「為什麼?」紀遠風神情一緊,「你們出什麼事了嗎?現在鄴城流言蜚語,你要帶在權司墨身邊才安全。」


  「我想有些事自己去面對。」秋棠堅定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可是,現在明顯不是好時機!」紀遠風皺眉,「你現在還懷著孩子,如果……」


  秋棠身子一僵,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孩子沒了。」


  「什麼?!」紀遠風聽罷,一個沒忍住,急得咳嗽起來,樣子痛苦。


  「遠風,遠風你怎麼樣?」秋棠嚇得不行,伸手替紀遠風順著背,可自己眼中卻再次掉下淚來,「我不該說的,遠風……我去叫醫生!」


  「沒事,沒事。」紀遠風抓住秋棠不讓她離開,「怎麼會這樣?」


  「說來話長。」秋棠一筆帶過,捂著自己的小腹,泣不成聲,「你看,這裡還是鼓鼓的,可是醫生說寶寶沒有了……」


  紀遠風震驚的看著秋棠的小腹,眼中的不相信無以復加,「權司墨,知道嗎?」


  秋棠搖了搖頭。


  同一時間,鄴城近海一艘豪華游輪已經出海許久,游輪上燈火通明,但是卻有極少的人在走動。


  「呃……」


  客艙里,躺在床上的權司墨嘴裡發出短促的一聲呻吟,腦袋很痛很沉,渾身上下還是聚集不起力氣,他隱約聽到有人在爭吵,恐怕不是這樣,他也醒不了。


  「現在進去,你想做什麼?又要製造假象嗎?」男人的聲音,應該是魏少唐,「我們說好的,讓權司墨上船,將結婚的消息散播出去而已,你現在是要做什麼?」


  「既然做就做的徹底一點啊!」緊接著,客艙外響起女人的尖叫聲,是秋梨,「反正搞到現在這樣,是進是退都沒有差別了!」


  該死的!他們究竟要做什麼!權司墨在腦海中咒罵一句,忍不住濃重的睡意,腦袋一偏,再次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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