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二次試圖自殺
「手術出什麼事了？」權司墨一邊往裡走一邊問。
魏少唐臉色鐵青，折回身，跟著三人又往回趕，長話短說，「手術過程中，秋梨突然產生過敏反應，傷口周圍起了紅腫，開始發炎，於是醫生立刻停止了手術。」魏少唐第一次這麼慌，連連發問，「怎麼辦？權司墨，怎麼辦？小梨的臉，怎麼辦？」
「對什麼過敏？」蘇澤問了一句。
「不知道。」魏少唐搖搖頭，沉重又肅穆的說道：「醫生說以前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有可能跟小梨是過敏體質有關，也有可能跟以前用的葯有那些衝突……我不知道！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小梨的臉，恐怕是更嚴重了，怎麼辦？」
權司墨眉頭皺的更厲害，腳步也越來越快。
當幾個人趕到手術室的時候，秋梨正好被推著出來，掛著點滴，打了麻醉睡著了，她帶著手術帽，臉完全暴露在空氣中。幾個人一看，饒是定力再好，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魏少唐只聽醫生說很嚴重，卻沒想到這過敏癥狀，簡直是要命的！
秋梨的右臉上原本那條傷疤，只能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因為在模糊的輪廓周圍，一片紅腫，幾乎布滿了半張臉，傷疤周圍的爛肉往外翻著，肉上還串著未完成的縫線，整個右臉腫的特別高，臉色有些黃，皮下的血管卻能看得清楚，像是怪物一樣。
「怎麼會這樣？！」魏少唐一下子衝過去，揪住其中一個醫生的已領，抬手就是一拳，神色猙獰，「混蛋！我要你拿命來償！」
「唔……咳咳……太，太子爺……」那醫生嘴角滲出血漬，痛苦的呻吟道：「我們也不知道，不知道會變成這樣啊！」
「你再說一遍？！」魏少唐又是一拳打在那醫生的肚子上，徹底化身惡魔，渾身上下泛發著悲傷又憤怒的氣息。
蘇澤跟沈曼生連忙衝過去拉住魏少唐，「你別衝動啊！醫生也不想這樣，你簡直幼稚！」
「你冷靜一點！」沈曼生死死扣著魏少唐的肩膀，「現在，只能想辦法彌補啊！你打醫生有什麼用！」
「想辦法？！想什麼辦法！」魏少唐嘶吼著，「秋梨的人生，徹底毀了！徹底被毀了！她什麼都沒有了啊！如果她醒來看見自己的臉變成這樣……不，我不敢想……」
權司墨始終沒有說話，過了好久才將目光從秋梨的臉上收回來，問醫生道：「過敏反應消退了之後，她的臉還能恢復成原來的模樣嗎？」
有個醫生顫顫的開口，「這個我們也不確定，我們……」
「不確定？！」魏少唐又一下子暴怒，咆哮著，「你們不是醫生嗎？！你們不知道誰知道？！治不好，都給我拿命來賠！」
「你吼有什麼用！」蘇澤比魏少唐還用力的吼了一句，「你吼得越高越好，說不定秋梨現在就被你吵醒了！看見自己的臉，直接嚇暈過去，這樣你就開心了是不是？！是不是？」
「我……」魏少唐猛地閉上嘴巴，朝秋梨一看，見她沒有醒來的跡象才稍稍放心，可是心裡的火又忍不住，只能急得跺腳，急得眼眶發紅。
權司墨很沉默，閉上眼沖醫生擺擺手，「將她推回到病房。」
「好的，墨總。」幾個醫生護士匆匆離開，逃也似的，生怕被魏少唐打。
魏少唐看著秋梨被推走，忽然泄氣一般，身子一下子軟了下來，推開蘇澤跟沈曼生，連著倒退了好幾步，眼神空洞的盯著某處，喃喃道：「我寧願，受傷的是我。」
盤山公路看著很美，可其實公路下亂石嶙峋，還有墜山的汽車碎片和鐵絲網。奶奶跟秋梨摔下去的路線，都已經被魏少唐的人勘察過了，只能說，這的確是個意外，沒有人為到過的痕迹。
「先瞞著秋梨吧，只能這樣了。」權司墨皺眉，聲音低低的，「能瞞多久瞞多久。」
魏少唐看了權司墨一眼，無奈，沉痛的點了點頭。
御唐上院，天色已經漸黑。
奇奇被於景雯帶過來，見到許久沒見的秋棠，聞到秋棠的氣息，興奮地張著嘴就往秋棠那邊跑。
「NO！NO！NO！」喬雪莉一下子攔住小傢伙，也不管它聽不聽得懂，「現在秋棠懷孕了，你不可以靠的太近哦！」
小傢伙眨眨眼看了看遠處的秋棠，沖喬雪莉吼了幾聲，嗚嗚的表示不滿。
「好啦，Shirley，我沒關係的。」秋棠從廚房裡出來，看見眼前的場景，笑道：「我沒關係的，奇奇不會傷到我的。」
「汪汪！」奇奇一見秋棠走過來，眼睛瞪得像銅鈴，尾巴搖得都快上天了，興奮地叫著，繞過喬雪莉跑了幾步，跑到秋棠面前，伸出抓住放到秋棠腿上，叫個不停。
「奇奇。」秋棠半蹲下身，張開手，一下子將小狗抱了起來。奇奇在秋棠懷裡興奮地拱來拱去，秋棠摸著它的毛，「這兩天又重了呢！」
喬雪莉笑著搖搖頭，「人啊，有時候還不如牲畜，你看一條小狗都比那群男人好。」
於景雯走了進來，問道：「秋棠姐，Shirley姐，你們還沒有吃飯吧？今天晚飯就由我來做吧！」
「好啊！」喬雪莉點點頭，「反正我是不會做啦，還想著讓宣陽帶點來，那既然景雯要做，Shirley姐當然要嘗嘗。」
於景雯臉色一紅，「可是沒有秋棠姐做的好吃。」
「景雯謙虛了。」秋棠也儘力笑了笑，「景雯很會做菜，又這麼乖，今晚就麻煩景雯了啊！」
「不客氣，不客氣！」於景雯靦腆的笑了笑。
「那我去當幫手好了。」
鈴鈴鈴……
喬雪莉剛說完，桌子上的家庭電話就響了起來，喬雪莉聳聳肩，「誰啊？」
秋棠搖搖頭，這家庭電話幾乎就是個擺設，沒聽它響起過幾次，道：「不知道，接起來看看吧。」
「喂？」喬雪莉不客氣的接起電話。
「……秋棠呢？」權司墨的聲音從那頭響起。
「她很好，先生你有何貴幹？」喬雪莉翻了個白眼。
「秋梨的狀況不是很好，我跟魏少唐和蘇澤他們都在醫院裡，一會兒還有點兒幕後主使的消息傳過來，今晚，就不回去了。」權司墨的聲音有些壓抑，有些難受，「麻煩你好好照顧秋棠。」
「當然！我當然會好好照顧秋棠！」喬雪莉登時大吼，「指望你們男人，人早就死了！我警告你，權司墨，這兩天我對你很失望！」
秋棠已經大概猜到電話里講的內容，心情一時低落，卻又覺得好像在意料之中。
「Shirley，不要說了，就這樣吧。」秋棠搖搖頭勸阻，奈何喬雪莉正在氣頭上，誰的話都不聽，沖著電話吼，「權司墨，你就好好照顧秋梨那個丫頭吧，最好是永遠都不要回來！再見！」
『啪』的一聲掛斷電話，喬雪莉捂著肚子，「氣得我肝疼。」
秋棠眼神不再有波瀾，輕輕說道：「去做飯吧。」
於景雯擔憂的看了秋棠一眼，連忙跟上，開解道：「秋棠姐，其實，墨總他很關心你的，可能是因為奶奶最近剛剛過世……而秋梨小姐好不容易醒了過來，還要做手術，他也想趕緊把秋梨小姐的事解決好再回來陪你啊！」
「汪汪……」奇奇叫喚了兩聲。於景雯一喜，「你看你看，奇奇同意我說的話呢！」
秋棠摸著奇奇的毛，點點頭，沒有說話。
於景雯做了三菜一湯，手藝好的沒話說，喬雪莉食慾大開，吃了好幾碗米飯，而秋棠卻一改常態，吃兩口就停下筷子，獃獃的看著某處，也不說話，直到喬雪莉跟於景雯喊好幾聲才回過神來。
晚上，三個人擠在一起睡覺，聊了很多，聊男人、聊人生、聊夢想、聊八卦，等到後半夜，喬雪莉跟於景雯都睡著了，秋棠卻怎麼也睡不著。明明又困意，卻怎麼也睡不著，腦袋生疼。
一晚上，秋棠也不知道自己幾時睡著的，穿梭在一個個的夢中，身心疲憊。又或者是她根本沒有睡著，只是腦海里有很多事情，一層一層堆疊，壓得她透不過氣……
鈴鈴鈴！鈴鈴鈴！
天還未亮，擾人清夢的電話鈴聲卻突然響起來，催命似的，生生的將人從睡夢中驚醒。
秋棠『蹭』的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心臟砰砰直跳。
喬雪莉在床上翻了個滾，咕噥不清的啐道：「誰啊，大清早的打電話……要命了……」
「唔……」於景雯也坐起來揉了揉眼，「我去接電話吧！」
秋棠大口大口呼著氣，口乾舌燥，拍了拍於景雯的肩膀，「沒事，是我的手機鈴聲，我去接吧！」說完，秋棠起身，去自己的包包處翻找手機起來。
喬雪莉也坐起身，看了看時間，「才五點啊！我的天哪！誰這麼早打電話。」
「喂？」秋棠找出手機接起電話。
電話那邊，蘇澤的聲音異常焦急，「秋棠……快來醫院！秋梨爬上天台要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