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曾經愛過
「呵……對不起?」秋梨反問一句,眼眶裡兜不住的淚水,順著臉龐就滑落下來,「權司墨,你是真心實意對我說對不起的嗎?你哪裡會覺得你對不起我?從我醒來,你一直就在逃避,一直在警告我,一直在防備著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會讓你這麼憎惡?」
權司墨竟然一時啞然。
「是因為生日那天發生的意外嗎?」秋梨又問,抬起胳膊將眼淚一擦,大義凜然的開口,「那天,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真的以為是你啊!權司墨,我也是受害者,而且,我並沒有哭天搶地的讓你負責啊!我,我只是還喜歡你而已!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把我當做洪水猛獸一樣防備?」
見權司墨神情更加愧疚,秋梨便追擊似的,接二連三開口,「我會粘著你,會想要跟你在一起,是因為我愛你啊!如果因為這個給你造成了負擔,我有什麼辦法?難道要我將心刨出來嗎?四年睡醒,一覺醒來的世界天翻地覆,可你們連一點空間都不留給我,我要怎麼一下子接受姐姐跟我男朋友在一起的事情啊!而現在,我什麼都沒有了,你卻要跟我劃清界限!」
吼完之後,客廳里變得一片沉寂。
權司墨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有緩緩的輕微呼吸,周身的氛圍卻更加凝重。好像真的是他太自私了,剛剛秋梨說的話,竟然那麼有道理。
秋梨的呼吸卻是很急,胸膛一起一伏,淚眼朦朧的盯著權司墨,倔強又悲傷。
「奇奇,是八年前那條狗的寶寶。」不知過了多久,權司墨輕聲開口,好像陷入回憶里,怕驚擾了什麼一樣,「你也知道,因為狗狗身體一直不好,所以在國外養著,本來想等它身體好點再帶回來給你……誰知道,你卻先出了事,一睡就是四年。結果你醒來,狗狗卻又等不到你,在不久前去世了。」
「去世?」秋梨一下子捂住嘴,「沒了嗎?」
「嗯。」權司墨點點頭,無比沉重,「狗狗去世前,我讓醫生給他配了種,從一群狗寶寶中間,挑了最像那隻狗狗的小傢伙帶了回來,就是現在的奇奇。」
秋梨忍著眼淚,哽咽的開口,「為什麼要這樣做?既然這麼憎惡我,為什麼還要留下狗狗?」
「我沒有憎惡你。」權司墨嘆了口氣,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由著心情道:「那段回憶,我是不會忘掉的,我很感謝是你救了我,雖然最終我們不能在一起,可是我依然會將那份回憶留在心底。」
「所以,你愛過我嗎?」秋梨咬著牙開口。之前的質問也好,眼淚也好,就算都是假的,可這句話,是秋梨真心實意想問的。愛過嗎?權司墨愛過她嗎?
權司墨瞳孔驟然一縮,張了張嘴,「都過去了,你問這個,做什麼?還有意義嗎?」
「對我來說,意義重大!」秋梨更加堅持,決絕的開口,「司墨,拜託給我一個答案!今天奶奶問我要不要跟她去山上住一段時間,我同意了,我會去山上陪著奶奶,五年,十年……多久都無所謂,我已經不奢望愛情了。而現在,我只想要你一個答案,就算,只是讓我有點兒念想也好啊!讓我知道,我愛的人,曾經是不是也愛過我。好不好?」
「陪奶奶去山上?」權司墨眼皮張了張,有些震驚。
「嗯。」秋梨點了點頭,哽咽到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哭得梨花帶雨,「權司墨,你愛過我沒有?」
「司墨……能夠救了你,是我們最大的緣分。」
「司墨,能遇到你真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事!」
「司墨……」
還是有些美好的回憶的,那個時候秋梨雖然青澀,可是純真無邪,一口一個『司墨』叫著,讓他的心情也不自覺的跟著起伏不定,有失落,有開心,有難過,有心疼。
「愛過。」
彷彿心有千斤重,權司墨別著臉,那麼輕又那麼重的說了兩個字。要說不愛是假的,可是,畢竟是過去的事了,時間那麼久遠,他早就忘了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不過……」
「這就夠了!」秋梨猛然打斷權司墨的話,哭得泣不成聲,「只聽你說,說了這兩個字就夠了……其他的,不需要再說了!」
權司墨喉結滾了滾,好像呼吸都有些困難,透不過氣。
「不要哭了。」對秋梨輕聲安慰一句,「奇奇的事,是我的不對,對你有敵意,是我的不對,你說的沒錯,你並沒有做錯什麼,是我,對你有偏見吧!只是酒店的事,那天晚上,真的不是我,如果你……你真的發生了那樣的事,我會請律師,想盡一切辦法幫你找出那個人……」
秋梨搖著頭,哭著打斷權司墨的話,「不要再說了……無所謂了,都無所謂了!我什麼都不想知道……」
權司墨默默的不再說話,看著秋梨哭,心裡有些泛疼,卻沒有上前。
客廳里回蕩著秋梨淺淺的啜泣聲,那麼凄涼無助。
不知過了多久,秋梨才稍稍平復了下心情,「去休息吧,我也要去休息了。」
「……好。」權司墨舒了口氣,聽秋梨說了這麼多,他的心才稍微有些放鬆下來,「以後有什麼需要的,我都會盡量幫助你。」
秋梨微微點了下頭,「祝你幸福,也祝姐姐幸福。」
「謝謝。」權司墨真誠的道了聲謝,猶豫著,轉身上了樓。
一步一步的沉穩腳步聲越來越遠。秋梨抬起頭來,眼中依舊淚光閃爍,為了權司墨這一句『愛過』,做什麼都是值得的。因為愛過,所以她相信,她一定會再次讓權司墨愛上自己!
去山上?她才不要去山上!果然女生還是裝可憐比較管用……
秋梨擦了擦淚,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來,給權子衡編輯簡訊發過去,「明天約個時間,約個地點見一下面,我有事跟你商量。」
手機屏幕發著幽幽的青白色淡光,反射在秋梨的臉上,竟然顯得有些陰森恐怖。
樓上,權司墨小心翼翼的上了樓,沒有開燈,在黑暗中悄無聲息的爬上了床,從背後輕輕摟住秋棠。依舊是同樣的姿勢,依舊是熟悉的香味,可權司墨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卻是剛剛秋梨哭泣的樣子。
終究還是辜負了她,秋棠跟秋梨之間一定要辜負誰的話,一定是秋梨了。對不起,對不起……
「奶奶,我今天要去看醫生哦!」
第二天一早,秋棠跟權司墨上班之後,秋梨卻跟魅藍結伴準備去醫院。
「讓醫生來家裡多好,非要自己跑一趟嗎?」老太太有點兒擔心。
「沒事的啦!我順便出去轉轉啊,想看看奶奶要吃什麼,要不要我順便帶回來一點啊?」秋梨問。
「你看看,秋梨跟她姐姐啊,一樣,都是這麼體貼人。」老太太樂開了花兒,「不過啊,奶奶什麼都不缺,魅藍好好照顧秋梨,你們快點去看醫生,早去早回就好了!」
「是,老夫人。」
「好的,奶奶。」秋梨揮了揮手,沖老太太告別,「奶奶要是有什麼事,記得給我打電話哦!」
「好好好,快去吧!」老太太親自從兩個人離開。
離開公寓,剛進電梯的門,魅藍就換了表情,冷著眼道:「你想做什麼?跟著老夫人回山上?我看你沒打算收手吧?究竟存了什麼心思?」
「魅藍姐姐,那你就等著看看嘍!」秋梨得意的一笑,神采奕奕。
「我勸你不要……」
「魅藍姐姐,答應你的事,小梨可是都想著呢!」秋梨似是引誘,似是威脅的開口,「我們現在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只能往前,沒有退路。」
魅藍眼睛一眯,身上泛著兇狠,可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車子很快就來到醫院,輕車熟路的來到病房,魅藍站在病房外等著,秋梨自己推著輪椅進了單獨的病房,一進去,房門『哐』的一聲就被合上。
「權子衡?」秋梨探著腦袋往裡面看,手剛摸上輪椅的把手,身子卻被人一下子從背後抱住,嘴巴也一下子被人捂住。
「唔……唔……」秋梨掙扎著,嘴裡含糊不清的嗚咽。
「別吵!是我!」權子衡附在秋梨耳邊開口,鉗制著秋梨身子的手在她身上慢慢游移,不老實的亂動,嘴上一邊說著曖昧的話,「小寶貝昨晚那麼晚都喊我出來,是不是,想我了啊?」
「滾!」秋梨嗚咽著罵了一句,氣極,腦袋往上一頂,『咚』的一下子撞在權子衡下巴上,磕得權子衡往後倒退了好幾步,痛的呲牙咧嘴,「你就是這麼對待你男人的嗎?」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做我男人你還不夠格!」秋梨惡狠狠的等著權子衡,眼色猩紅。
「哦?難不成,你還真以為是權司墨?」權子衡揉著下巴,看笑話似的看著秋梨,「也對,你隨便怎麼想吧,我時間寶貴,沒功夫跟你耗,今天叫我來什麼事?」
秋梨一副厭惡的表情,可又不得不開口,「我想讓你在權司墨奶奶回山上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