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讓秋棠去送死
權司墨拖著一步三回頭的秋棠離開,秋棠臨走之前還叫了於景雯一聲。於景雯看看眼前的狀況,思量半晌,也轉身往外走去。
「去哪兒?」於景雯剛轉身,魏少唐就喊住她,身形卻是沒有動。
「回家。」於景雯背對著魏少唐,微微轉頭,眼睛渙散的盯著左後方的地面,「先走了。」
「你也覺得我很過分是嗎?」魏少唐再次開口,讓於景雯還沒邁開的腳步更固定在原地。於景雯依舊不回頭,只淡淡說道:「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只是我知道,秋棠姐是個很好的人,希望你不要對她有敵意。」
魏少唐眯了眯眼,靜默半晌,「你先回去吧,我過會兒再走。」
「不必跟我說。」於景雯脫口而出,說完,急匆匆的就跑出了病房,臉色有些氣紅、羞紅。這叫什麼事兒?魏少唐以為他是誰啊,憑什麼這麼跟自己說話?跟他很熟嗎?他回不回去,跟她有什麼關係!又不是一個家的。
「喂,權司墨,走慢點啊!」秋棠一路被權司墨拽著往外走,要小跑著才能跟上權司墨的腳步,走到醫院門口,已經有氣無力,故意撒嬌道:「人家好累啊,墨總,慢點唄?」
權司墨哼了一聲,很是不屑,腳步卻慢了下來,「別想著回病房去。」
「好好好,不回去,小梨也睡著了,我回去沒用啊!」秋棠連忙順著權司墨的心氣兒,像對待炸毛的老虎,捋著它的毛,開口,「不過,墨總今天火氣很大啊!回去給您做一桌子敗火的菜吃好不好?」
權司墨臉一沉,「不好。」
「哪裡不好?不想吃?不餓?」秋棠忙問。
「餓得只想吃你。」權司墨說話的時候,眼睛目視前方,唇角抿得很緊,神色堅毅。那正直嚴肅的模樣,彷彿那露骨的話壓根不是出自他口,讓秋棠都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不由得嘴角抽搐,問:「您說啥?」
「你猜我說的啥。」權司墨終於轉過頭來,眼神竟然有些委屈,不滿的看著秋棠,「你已經一個周沒跟我在一起睡覺了,想你了。」
「你……你不要臉!」秋棠的臉瞬間瀰漫上一層淡淡的紅暈,耳朵根都發燙起來,「你,你以前,三年都沒開過葷,現在才一個周……就,就這樣不要臉,其實是騙我的我吧?從實招來,找過幾個女人?」
權司墨將自己的手沒入秋棠的指縫中,與他十指緊扣,嘴角忍不住上揚,「你沒發覺第一次的時候,我也很緊張嗎?哪有什麼其他女人。」頓了頓,又道:「這東西跟毒品一樣,你沒碰的時候,一點心思都沒有,一旦碰了,再好的定力都會上癮。更何況那個人是你,唯一的你。所以今晚,好好解一下我的相思之苦,怎麼樣?」
這麼光明正大的討論這種事,還真是,讓人害羞啊!
秋棠臉色更紅,剛要再貶斥權司墨幾句,一抬頭,卻看到不遠處站的魅藍,連忙指著那處,「魅藍來了!」
魅藍也看到兩人,最先注意到的卻是權司墨臉上陽光般的笑容。深呼吸幾下,魅藍大步走到兩個人面前,「少爺,少夫人。」
「奶奶還好吧?」權司墨正色,問了一句。
「一切都好。」魅藍說完,看了秋棠一眼,「我下山前,老夫人囑咐我給少夫人帶句話。」
「什麼話?」秋棠有些詫異。
「說少夫人下次上山要帶兩樣東西,一樣是小黃瓜鹹菜,另一樣……是肚子里的娃娃。」
聽罷,秋棠臉色一紅,羞澀的看了權司墨一眼。權司墨挑挑眉,沖秋棠一笑。一來一回的視線交匯之間,是數不盡、道不清的情愫,沒有言語,卻勝過千言萬語。
連魅藍都察覺到了空氣中絲絲縷縷的甜蜜在發酵,那樣幸福的模樣,讓她,不敢直視。
「秋棠姐!墨總!」於景雯走出住院部大樓,看到秋棠跟權司墨還在,便走了過來。
「景雯!」秋棠回眸一笑。
「你先去病房吧,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權司墨吩咐魅藍,魅藍點點頭進了醫院。
秋棠拉著於景雯的手,「怎麼自己出來了?剛走的太急,都沒來得及叫上你,要回家嗎?」
「嗯。」於景雯乖乖的點點頭,「時間也不早了,該回家了。」
「跟我們一起回去吧?我回去做飯給你們吃,吃完再送你回家。」秋棠提議。
於景雯看了權司墨一眼,又收回目光,羞澀又壞壞的一笑,「我是很想去嘗嘗秋棠姐的手藝啦,只不過……好不容易今天是周末,墨總還沒跟秋棠姐過過二人世界,我要是去做了秋棠姐的電燈泡,下次墨總該不給我紅包了。」
權司墨摸了摸鼻子,笑著聳聳肩,對於景雯的話不發表評論。
「哪有什麼兩人世界啦,都是老夫老妻,整天對著都沒有話好說,多一個人才熱鬧,安啦!」秋棠眨巴著眼睛,換來於景雯的哈哈大笑。
「秋棠姐,我真不去了,還要回家洗衣服呢!」於景雯笑著婉拒,秋棠也不再邀請,囑咐了於景雯幾句。
於景雯笑得眼睛眯眯的,有些不捨得離開了,撒嬌的晃了晃秋棠的手臂,「秋棠姐你還是那麼好,我還以為秋棠姐的妹妹醒過來,就把景雯忘了呢!」
秋棠一副諄諄教導的模樣,嘆息搖搖頭,「傻景雯,你也是我的妹妹,跟小梨是一樣的。」
「秋棠姐,你真好!」於景雯笑著,忽然想起什麼,問道:「那,秋棠姐,我跟你的妹妹,是很像的嗎?秋棠姐好像也說過,我跟你妹妹很像的話呢!」
秋棠想了想,措辭道:「是有些像啦!」
一說完,於景雯的臉蒼白了三分。
「不過我說的像,當然不是長相,是性格有些像。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麼感覺的,我只覺得我們景雯怯怯的樣子很讓人心疼,什麼都不懂的小傻瓜,很像之前什麼都交給我做的小梨。」秋棠說完,又道:「可是,又很不像,那種感覺說不上來。因為這世上,誰都是獨一無二的,無論是過什麼樣的生活,都有自己存在的意義,不要活在別人的影子底下。景雯,你說呢?」
「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於景雯嘟囔一句,眼神越來越堅定,猛地點點頭,「我知道了,秋棠姐。」
「那就好。」秋棠舒心的一笑,跟於景雯又聊幾句便揮手告別。
於景雯的馬尾在腦後一晃一晃的,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頭喊道,「秋棠姐,姐夫,拜拜嘍!」
這次換秋棠跟權司墨失笑。
坐在車上,權司墨忽然道了聲,「如果秋梨也能像於景雯那樣喊我一句,就好了。」
秋棠一怔,心裡的思緒霎時又變得紛雜無章。會嗎?會有那麼一天嗎?
「又在瞎想些什麼?」權司墨在秋棠臉頰上吻了吻,換回她的思緒,他溫熱的呼吸有些紊亂,聲音低沉,箍住秋棠的腰,在她耳邊輕輕開口,「餓不餓?」
「你……你流氓啊!」秋棠猛地推著權司墨的前胸,無奈,像推著銅牆鐵壁一樣,動不得權司墨分毫,卻讓兩個人更加貼近了。
「問你餓不餓,怎麼就流氓了?我說的是吃晚飯。」權司墨別有深意的看著秋棠的眼睛,「你在亂想什麼?嗯?」
「我,我我……我說的也是吃飯!」
「那你臉紅什麼?」
「我熱!」
魅藍上樓的時候,看到魏少唐有些微微意外。魏少唐聽到動靜,看了門外一眼,頷首讓魅藍走進病房。
「太子爺。」魅藍喊了一聲。
「嗯,來了。」魏少唐睨了魅藍一眼,隨意的發問,「權司墨跟秋棠走了?」
「是。」
「那我也該走了。」魏少唐搖搖頭,又深深地看了眼床上沉睡的秋梨,轉身離開,路過魅藍時,腳步一頓,痞痞的笑了笑,「看權司墨跟秋棠離開,你什麼感覺?權司墨也是傻,當初讓你跟著他,他還真就只把你當個保鏢……這麼標緻的人,不如再回洪門跟了我?」
魅藍有些惶恐的退了一步,「太子爺不要開玩笑。」
「嘖嘖……」魏少唐搖了搖頭,「我想起來當初為什麼要把你送走啦,這脾氣,跟權司墨有的一拼。」說完,踱著步子往外走,「走了。於景雯,跟上……」話說一半,魏少唐忽然自嘲的笑了一聲,喊於景雯都喊習慣了。小美女早走了不是?
夜晚,寒風刺骨,室內卻溫暖如春。秋梨的病床上只亮著一盞昏黃的燈,她在沉睡中有些不安,眉頭越蹙越深,額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嘴裡嘟嘟囔囔的呢喃著什麼,像是很害怕。
「爸爸救我!!」
一聲尖叫,秋梨騰的一下子從床上彈坐起來,大口大口呼著氣,像剛剛經歷生死一般。魅藍從外面破門而入,順手打開燈,「怎麼了?」
秋梨聽到聲音,轉頭去看,眼神木訥,腦海里卻像炸裂般發疼。
她想起來了,四年前的車禍,和父親推開秋棠之前說的話。
父親說:「讓秋棠去送死吧!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