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唱得是哪一出
這一夜,榮王妃過得並不舒心,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得一點兒也不踏實,最後還是榮王辦完公事,從書房回來后拉著她做了一番運動以後,才累得昏睡過去了。
唉,何苦了!榮王憐惜地將她身上清理乾淨,然後摟著她閉上了眼睛。
「為什麼不叫醒本王妃。」第二日,榮王妃一睜眼就發現,外面的光線十分刺眼。
完了,今日她起得肯定晚了。
「怎麼不早點兒叫醒我?」她嗔怪地責備屋子裡的丫頭。
「王爺臨走的時候,特意吩咐過奴婢們,不許有人過來打擾王妃。」雲佩笑著上前將床簾用金鉤勾起來。
「王爺是心疼王妃,奴婢們見王妃睡得沉,所以也想王妃多睡一會兒。」雲諾端了一盆溫水進來。
雲溪和雲琴兩個一個忙著給她穿衣服,一個則張羅著出去吩咐廚房的人準備吃的。
四個大丫頭分工明確,很快榮王妃就穿戴整齊了。
榮王妃心裡有事,胃口不是很好,只喝了一小碗的米粥,就急急忙忙吩咐丫頭們安排好馬車。
「這一次你們多帶幾個人,跟本王妃一起過去。」榮王妃氣勢洶洶,她今日可是準備出去找茬的,多帶一些人正好增加氣勢。
「王妃,世子可能也在那邊。蕭堇顏被相府二公子氣得吐血,要是她這一次再氣得舊病複發怎麼辦?」雲諾故意問。
王爺不在府里,王妃又在氣頭上,蕭堇顏的身份雖然低,可是如果因為蕭堇顏,讓王妃和世子爺之間有了隔閡,那就得不償失了。
榮王妃一愣,這個問題她好像還沒有考慮過了。
說白了,別看榮王妃在府里霸道得很,但實際上,她的為人十分善良,否則的話,她屋子裡的丫頭也不會當著她的面故意提醒她了。
「去,到倉庫里挑選一些補品。蕭堇顏是世子的朋友,又是被世子未來的小舅子給氣病了,於情於理,本王妃也應該過去探望安慰一番。」愣了一會兒,榮王妃很快就找到了解決的辦法。
幾個丫頭齊齊笑了起來。
「王妃說的極是,世子見了王妃過去,肯定會高興。」
「王妃心善,蕭堇顏見了王妃,估計也會念叨王妃的好了。」
「好了,一個個的,都別油嘴滑舌了。你們還趕緊去準備。」榮王妃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是,王妃。」幾個丫頭調皮地行了禮后,準備去忙碌。
「等等,對了,準備的東西也別太精貴了,你們隨隨便便挑兩樣帶過去就好了。」榮王妃又吩咐大家。
「是,王妃。」丫頭答應以後,才笑著離開了屋子。
「估計倉庫里也剩不下什麼好東西了。」榮王妃嘰嘰咕咕,「都說女生外向,怎麼生了個兒子也是外向。」
站在她身邊的雲諾聽了,忍不住輕笑起來,王妃分明是吃蕭堇顏的醋了。「世子對王妃孝敬著了,世子凡是得了新鮮的玩意,第一個想到的還不是王妃嗎?」
「可不是,世子最近為王妃搜集了多少好東西,也就蕭堇顏眼皮子薄,才將王妃看不上眼的玩意當作寶。」
明知道兩個丫頭是在故意逗她開心,榮王妃聽了以後,還是覺得心裡舒坦多了。
就說嘛,兒子對那個蕭堇顏就是再上心,還能越過她這個做娘的頭上去。
想到這兒,榮王妃心裡隱隱約約還有些得意起來了。
等一切收拾好了以後,已經過了辰時,榮王妃帶了四個大丫頭、一個嬤嬤,外加十幾個王府的侍衛。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這些侍衛全都身帶佩刀,他們穿著王府統一服裝,看起來氣勢十足。
這麼大的陣勢,就是想不惹人注意都不行了。
一路上,不少人偷偷注視著這一行人,等看清楚馬車上榮王府的標記,就有更多的好事者密切關注了馬車的行走方向。
等有人看清楚,馬車在蕭宅門口停下來的時候,所有人頓時一片嘩然。
京城內最近瘋傳燁世子、莫家二公子和蕭堇顏之間的三角八卦新聞,其中楚宣燁和莫家小姐還有那麼親密的關係,已經足夠吸引人眼球的了,沒想到在這節骨眼上,榮王妃居然親臨蕭家,其中的意味就足夠大家去琢磨半天的了。
不少人想打聽一下內幕,可惜在場的沒有一個人知道。
打聽不到內幕,有好事就想靠近蕭家牆頭,去聽聽裡面傳來的消息。
可惜,事與願違呀。
「大膽,你們是何人,居然敢靠近牆頭,想刺殺王妃嗎?」人還沒有走到牆邊,榮王府的侍衛已經舉著大刀擋在了他們的面前。
「誤會,各位是誤會。」好事者用手小心翼翼地將腦袋上的大刀往邊上推了推,「小人只是路過。」
「是呀,就是給我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打王妃的主意呀。」另幾個嚇得差點兒哭了。
「趕緊離開,否則……」
「我們這就離開。」沒等侍衛將話說完,幾個大膽的好事者就飛一般逃了。
至此,遠觀的百姓們見了,頓時也一鬨而散,蕭家門口終於安靜下來了。
「各位,請喝水。」楊樹是個老實巴交的人,哪裡見過這樣的架勢,他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殺氣騰騰的侍衛,強打起精神親自提著茶壺過來,想給守門的侍衛倒上一杯水。
「不用了。」這些侍衛隸屬王府,來的時候,他們就接到雲溪的叮囑,這一次任務是過來上門來找茬的。
雖然侍衛並不清楚蕭宅內住的到底是什麼人,但是雲溪是王妃身邊的大丫頭,她的話自然代表了王妃的意思。既然是上門找茬的,誰還理會這家人。
因此,儘管楊樹擺出了低姿態,這些侍衛們還是沒有給他好臉色看。
楊樹見狀,心裡更加忐忑不安起來了。
他退回到耳房中,對幾個小廝使了眼色。
蕭家的小廝,原本都是吃過苦的孤兒,到了蕭家以後,他們跟著王平習字練武,個個還真不是那種愚笨的人。
他們看到楊樹對他們使眼色,又看到守在門口的侍衛凶神惡煞的模樣,其中一個小廝心有靈犀地悄悄出了耳房。
一離開耳房,小廝就撒腿往前院跑去。
「慌裡慌張,成何體統。」王平見到小廝,立刻冷聲呵斥,「府里還有貴客,你這樣莽撞衝撞了貴人怎麼辦?」
「平哥,楊大爺讓小人過來對你說一聲,今日榮王妃上門來好似不是為了探望公子,反倒像是來找茬。」小廝低聲稟報。
王平聽了,臉上的冷意更多了幾分,他板著臉吩咐,「你們只管守好大門,不用多理會王府的侍衛,公子她自有分寸。」
「是,小的這就回去告訴他們一聲。」小廝連忙答應下來。
王平武功高,又有學識,大家對他很服氣。王平的父親王管家不在家中的事情,大家有什麼事情都習慣找王平處理。
既然王平說不用理會榮王府的侍衛,小廝還是老老實實將話帶回去了。
楊樹一聽,眉頭皺的都能夾死蒼蠅。
「大家就聽平哥的,大門外他們守著,我們盯著大門就好。」楊樹發話。
幾個小廝連連點頭答應了。
侍衛和蕭家的小廝各佔兩處,隱隱的形成了對壘的陣勢。
屋內,榮王府坐在花廳里,正挑剔地打量著屋內的裝飾。簡單的桌椅,並沒有大戶人家用來裝飾的美人瓶,只有牆上掛著幾幅墨寶。
看起來簡單至極!
榮王妃忍痛將目光從自畫上移開,再看下的話,她會忍不住向蕭堇顏開口索字畫了。
「王妃請用茶。」蕭堇顏也在一旁默默地打量著榮王妃,她在心中暗自猜測榮王妃今日的來意。
榮王妃聽到她客氣的聲音,這才想起自己今日過來的目的,於是含笑坐了下來,然後慢條斯理地端了桌子上的香茶。
這是一種態度,也算是給足了面子給蕭堇顏。
榮王妃心裡雖然對蕭堇顏不滿,但是考慮到蕭堇顏和楚宣燁之間的合作關係,她還是不想將顏面鬧得太僵了。「聽說你身體不適,現在身體可好了一些?」
蕭堇顏坐在下首,從榮王妃進了花廳開始,她就以客氣而又不失禮的態度接待榮王妃。
「多謝王妃關心,小人身體好多了。」她面帶微笑淡然地回答。
不卑不亢,不慌不忙,如果不是因為蕭堇顏和自己兒子鬧出了那樣不堪的傳聞,榮王妃骨子裡還是挺欣賞蕭堇顏這種大氣的人。
可惜了……。
她暗自在心裡嘆息,天註定她們的關係是好不了了。
「你的身體自幼就這樣虛弱嗎?」榮王妃故意用挑剔的目光將蕭堇顏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蕭堇顏任由她打量,臉上的笑容依舊不變,「小人出生時是早產,又在寒冷的天氣中出生,因此是先天不足。如果這些年不是因為有藥石溫養的話,估計早就不在人世間了。」
說到身體的痛楚,蕭堇顏也沒有一點兒隱瞞的意思,一五一十地將自身情況介紹了一遍。
「這麼說來,你上幾日吐血,和莫家二公子也沒有什麼關係呢?」榮王妃的語速快起來,問的問題也變得犀利起來。
蕭堇顏一愣,隱約地猜到了榮王妃的來意。
只是她不知道榮王妃今日過來,到底是為了未來的世子妃,那位莫家小姐出氣,還是為了楚宣燁的名聲找她算賬?
「小人的身體雖然虛弱,但也沒有到無可救藥的地步。我吐血固然有身體方面的原因,不過莫家二公子也未免太過咄咄逼人,信口雌黃了。」蕭堇顏的口氣也嚴肅起來。
不錯,她是不在乎外面怎麼傳她和楚宣燁的斷袖緋聞。
可是楚宣燁的母親親自找上門來問罪,那就另當別論了。
說起來,楚宣燁為蕭家出了氣,從她落難開始,多次幫了她和堇辰、堇春,就是看在楚宣燁的面子上,蕭堇顏也不會怪榮王妃的仗勢欺人,或者是怪榮王妃的多事。
一個做母親對兒子掏心窩的愛,她對此還是能理解的。
再說了,榮王妃從進蕭宅開始,也沒有太為難自己,蕭堇顏不想自己先撕破臉。
所以,她想開誠布公地說明她最真實的心理感受,既沒有急著為自己辯解,也沒有過分的誇大莫無心之錯。
「杯中茶葉是幾年的貢品,果然味道不錯。」忽然,榮王妃笑著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蕭堇顏淡淡一笑,點了點頭,「王妃對茶道頗有見解,不錯這些茶葉是世子送給小人的,聽莫二公子說過,好像是貢茶。」
榮王妃滿意地也點了點頭,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根本不需要拐彎抹角。
「這種茶生長的條件極其苛刻,只有天山上才會有。每年就是宮裡所得也不過幾斤。就是榮王府今年也只得了一斤。」榮王妃笑著回答。
蕭堇顏看她的表情一直帶著淡笑,好似是在和自己說家常話。
「原來如此,只可惜,世子將這麼好的茶送到小人這兒,倒是可惜了這些茶。小人左右也不過是牛飲罷了。」蕭堇顏的語氣也變得軟和起來,她的態度同樣也很自然,就如榮王妃嘮嗑一般的神情。
榮王妃身後的丫頭、婆子,見了蕭堇顏的態度,個個都氣憤不已,她們覺得蕭堇顏太張狂了。面對王妃,蕭堇顏居然用平等的姿態和王妃說話,哼,不識抬舉的小人。
「當初小人聽莫二公子提的時候,小人還不信了。如今經王妃一說,小人倒是慚愧得很。」蕭堇顏的話鋒忽然一轉。
「哦,此話何意?」榮王妃好奇地看著她問。
「小人今年和世子合夥做了一點兒小生意,因此大家共同賺了一點兒小錢。世子說要犒勞小人,沒想到世子出手如此大方,這份犒賞居然是這麼精貴的茶葉,小人愧不敢當呀。」蕭堇顏半真半假地解釋。
榮王妃一聽就明白了,與其說蕭堇顏是在解釋茶葉的來路,還不如說蕭堇顏是在向她撇清外面的那些傳言。
榮王妃滿意地點點頭,「百花節上,夜店能奪得頭彩,你的功勞最大。世子送你一些小玩意,完全在情理之中,你不用心慌。」
她的話音一落,蕭堇顏立刻站起來給她作揖,「多謝王妃體諒。」
兩個人都沒有點破外面的傳言問題,但各自也完全將心裡的意思表達完整了。榮王妃知道蕭堇顏對楚宣燁沒有非分之想,心裡的悶氣終於完全消散了。
「你的身體既然還沒有養好,以後還是用心地休養一段時間比較好。」心情一舒暢,榮王妃的語氣也就變得輕快許多,「世子向來愛憎分明,他的脾氣執拗得很,要是真的倔起來,就是我這當娘的也勸說不住。雖然說莫家那小子個性太過衝動一些,說話也不經腦子,但他也是無心之舉。蕭堇顏,你可願意原諒莫家那小子?」
「王妃言重了,本來就是一場誤會而已。小人和莫二公子並不熟,小人不過是平頭百姓,想必以莫二公子的身份,也不會將小人放在心上。」蕭堇顏沒有拒絕,當然也沒有答應榮王妃的要求。
榮王妃倒是聽明白了她的意思。蕭堇顏的意思很明白,以後只要莫無心不過來找茬,她蕭堇顏自然不會記得有莫無心這個人存在,不過如果莫無心要是繼續作的話,她蕭堇顏也不會以德報怨。
好一個恩怨分明的人,榮王妃至此對蕭堇顏倒是更加欣賞起來了。蕭堇顏的才華先不說,光是蕭堇顏這種個性,倒是和自己兒子楚宣燁有的一比。
或許,這才是楚宣燁為什麼願意將蕭堇顏納為朋友的範疇的緣故。
「月滿樓見過王妃。」這邊正說得熱鬧,月滿樓卻不請自來。
榮王妃聽到聲音,抬起頭看過去才發現他的到來。
一身銀色夏衫的月滿樓,氣質冷然,一雙眼睛裡帶著淡淡的疏離之色,雖然說他的禮節到家了,榮王妃還是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絲絲的不耐煩和警惕。
有意思!榮王妃饒有興趣地看著月滿樓。
她是知道月滿樓清冷的個性,以及月滿樓近期和楚宣燁合夥做生意的事情。外界甚至傳言,月滿樓好像也對蕭堇顏另眼相看,他們之間有著不一般的關係。
今日在現場,以她的經驗來看,呵呵,月滿樓對蕭堇顏的心思還真不單純了。
瞧瞧,月滿樓偶然瞥過去的眼神落在蕭堇顏的身上,是多麼的柔和。那種目光,完全是一個男人看著情人的神情眼神。
榮王妃可以和任何人打賭,以她過來人的經驗判斷,月滿樓喜歡蕭堇顏。
倒是蕭堇顏坦坦蕩蕩,眼中並無任何異樣。不會自己的兒子,也如月滿樓這樣是單相思吧?榮王妃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這個念頭一出,差點兒將榮王妃直接嚇倒了。
如果要是真的那樣,她就不活了。她生的兒子,風華絕對,才貌雙全,溫暖如玉,身後不知道跟了多少小姑娘追了,怎麼會被一個男人嫌棄?
腦袋大開的榮王妃,頓時一臉哀怨地再一次打量起了蕭堇顏。
「月神醫,聽說你現在成了蕭堇顏的郎中?」她笑眯眯地看著月滿樓問。
「不錯。」月滿樓並沒有否認,「堇顏的身體先天不足,需要長久時間的調養,交給別人,我不放心。」
榮王妃淡笑著點點頭,「有你給她治病,本王妃也就放心了。蕭堇顏身體無礙,那莫家也大可放心了。蕭堇顏,你說是不是?」
「王妃,莫無心已經上門來欺負人了,他又有什麼好擔憂的?」沒等蕭堇顏回答,月滿樓卻搶著先開口了。
這就護上呢?榮王妃笑眯眯地盯著月滿樓看。
月滿樓也淡笑著回應,視線並沒有躲開。
蕭堇顏坐在一邊,倒是落了一個清靜。
她如看客一般,臉上也掛著笑容,一言不發地看著榮王妃和月滿樓你來我往。
月滿樓和蕭堇顏都很年輕,他們在榮王妃面前,無論是身份,還是年紀,都不佔優勢,但月滿樓似乎對榮王妃一點兒沒有懼怕的意思。
榮王妃對月滿樓還是比較欣賞的,當然她今日過來只是想給蕭堇顏一記下馬威,卻並不想和月滿樓結下樑子,所以,月滿樓當著她的面維護蕭堇顏,她倒是沒有表示出一點兒不滿出來。
「聽說莫家已經上門來給你道歉了,蕭堇顏,你打算怎麼做?」榮王妃繼續盯著蕭堇顏問。
榮王妃指名道姓要她解釋,蕭堇顏也不好繼續裝聾作啞了。
她微微一笑回答,「莫家大公子和莫小姐,包括莫家長輩,都是極好的人。不過,當權勿倚欺凌弱,辱人者為了一時的痛快,對他人肆意羞辱,可曾想過被辱者的心情?既然錯了,就該道歉,只是,很可惜,目前來說,小人只見過莫大公子一人過來而已。」
榮王妃一聽,一時倒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剛才蕭堇顏已經將她自己的意思表達得很清楚:到蕭宅來道歉的是莫無塵,但犯錯的人是莫無心,該道歉的應該是莫無心才對。
蕭堇顏的解釋也算合情合理!沒想到她還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了。
「莫無塵是莫無心的兄長,手足……」
「葯膳好了,趕緊吃了,今日如果不盯著你,是不是又想偷懶?」就在榮王妃準備繼續為莫無心說話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楚宣燁的聲音。
榮王妃氣得真想出去,擰著自己的兒子,將他拖出蕭家去。
這個臭小子,肯定看到大門外的侍衛了,那麼想必也應該知道她這個當娘的過來了。
臭兒子不過來給她這個母妃請安,反而在外面大聲嚷嚷,分明就是故意和她作對。
這麼一想,榮王妃對蕭堇顏的怨念就更深了,果然和她想的一樣,蕭堇顏就是個男狐狸精呀。瞧瞧,她還沒有將蕭堇顏怎麼著了,兒子就將蕭堇顏給護上了。
「小人參見王妃。」丁卯也隨著楚宣燁一起進來了,他很有眼色地發現,榮王妃的臉色不對勁,連忙拋下楚宣燁這個主子,先給榮王妃行了禮。
「小人參見王妃。」丁甲等人本應該站在門外守著的,他們看到榮王府在客廳中坐著,一個個只好也過來行禮了。
「母妃,你怎麼過來呢?」楚宣燁眨巴著一雙漂亮的桃花看著榮王妃問。
「怎麼,看到母妃,你不高興?」榮王府沒好氣地白了楚宣燁一眼,說話的語氣也帶著小性子。
要是往常,楚宣燁早就準備一大堆的好話過去哄她了。
可是今天,楚宣燁想要討好的對象卻變了。
「來,這道葯膳煮了一個多時辰了,溫熱剛剛好。你趕緊吃下了。」楚宣燁將手裡的茶盅遞給了蕭堇顏,然後又殷勤地接過王瑤手裡的一個毯子蓋在蕭堇顏的腿上,「你受不得涼,別看外面陽光大,你要是不留神的話,說不準又要受涼了。」
「世子,我不覺得冷。」蕭堇顏一頭黑線看著他。
現在是夏季,外面太陽老高,沒看到屋子裡的人個個都流汗了嗎?她冷個鬼呀,也不知道楚宣燁是哪一隻眼睛看到她冷。
「有備無患。」楚宣燁堅持不懈,他認真地將蕭堇顏腿上的毯子整理好,然後又屁顛顛地端了一把椅子過去,硬是挨著蕭堇顏邊上坐下了。
榮王妃看得目瞪口呆,這麼厚臉皮的人還是她的兒子嗎?
「奴婢見過世子爺。」王妃身邊的幾個大丫頭看到這一幕,更是氣得要死。不過她們可不認為楚宣燁是心甘情願討好蕭堇顏,反而一致認為,是蕭堇顏在故意欺負她們的世子爺。
想她們的世子爺,在王府里只有成百的下人伺候著,哪裡動手去侍候過別人。該死的蕭堇顏,肯定是故意想給王妃下馬威,才欺負世子爺的。
「天氣熱,不用該這麼厚的毯子。」月滿樓慢悠悠地開口,即使楚宣燁故意搗亂,硬塞進他和蕭堇顏座位的空隙中,他的目光還是落在了蕭堇顏的身上,「流了汗,反而更容易受涼。而且因為流汗,身上黏糊糊的,也會不舒服。」
「是呀,我身上直往外冒汗了。」蕭堇顏附和著說。
楚宣燁斜睨看了月滿樓一眼,趁機狠狠地瞪了他,然後調轉頭看著蕭堇顏,頓時又是笑面如花,「既然不舒服,那就不用蓋了。」
說完,他主動掀開毯子,順便又將毯子塞給了一旁的王瑤手中。
「趕緊將葯膳喝了,一個時辰以後,就該喝燕窩了。」楚宣燁殷勤地催著蕭堇顏。
榮王妃臉都要黑了,她好不容易養了接近二十年的兒子呀。平時,她巴心巴肺對兒子好,也沒見兒子對自己像對蕭堇顏這樣好過了。
她虧不虧呀?
想到這兒,榮王妃看著蕭堇顏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趕緊喝,冷了傷身體。你的身子骨本來就不好,喝了冷的,只會讓身體更差。」楚宣燁不停在蕭堇顏面前嘮叨著。
丁卯實在看不下去,他仗著狗膽也附和一聲,「蕭公子,你還是趕緊喝了吧。這道葯膳,世子爺親自看守,盯了一個時辰了。」
此言一出,簡直是往榮王妃心窩上又戳了一刀。
她哀怨地看了楚宣燁一眼,希望楚宣燁能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可惜,此刻的楚宣燁心思根本沒有放在她的心上,他一雙眼睛正死死盯著蕭堇顏。
蕭堇顏被他盯得急了,只好咬著牙仰起頭一口喝光了杯中的葯膳。
粗魯!王妃身邊的丫頭們集體鄙視了蕭堇顏一把。
榮王妃則誇張地正以目瞪口呆的模樣盯著蕭堇顏看,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王妃,小人失禮了。」蕭堇顏方才手裡的茶盅,就看到榮王妃一副見鬼的神色。
蕭堇顏的臉色不禁一紅,心裡不由得開始發虛起來。楚宣燁居然在他老娘的面前對著她獻殷勤,天啦,這就榮王妃怎麼看?
榮王妃始終保持著驚訝的神色,似乎並沒有聽到蕭堇顏說話。
蕭堇顏覺得更加尷尬了,她不敢大聲再提醒王妃,只好無措地看了楚宣燁一眼。
楚宣燁見她看著自己,立刻齜牙回了一個更加燦爛的笑容。
月滿樓看到他們之間的互動,只覺得心裡澀澀的,感覺到有一種特意珍貴的東西,似乎正離他而去。
他不甘心地笑著看著蕭堇顏開口,想將蕭堇顏的注意力拉過來,「等會兒試脈過後,再看看要不要給你調整藥單。」
「勞煩月大哥了。」蕭堇顏微微頷首。
「丁卯,還不給蕭公子診脈?」楚宣燁沖著一旁當木頭人的丁卯發火。該死的奴才,一點兒眼力都沒有,沒看到月滿樓這小子不安好心嗎,還故意杵在那兒站在。
丁卯被他瞪得嚇出了一身冷汗,「蕭公子,用不著麻煩別人。當初,是小人給你止血,當然還是小人對你身體的情況更加了解了。」
「這?」蕭堇顏有些為難。
說心裡話,她自覺地她和月滿樓的私下關係更好一些,她當然希望自己的身體還是由月滿樓調治最為妥當。可丁卯說的也是實話,丁卯等於陰差陽錯地救了她一命,而且丁卯還是楚宣燁身邊信得過的人。要是,她直接拒絕了丁卯,好像也不太好。
月滿樓知道她心善,丁卯一開口,她心裡一定會為難。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想主動放棄為蕭堇顏調治身體的機會。
不管對方的醫術是否高超,只要沒有經過他的手,月滿樓覺得他都不會安心。
「蕭堇顏,還是由丁卯給你診治比較好。」忽然,榮王妃開口了。
只不過,她說出話的話,讓在場的人幾乎都嚇了一跳。從榮王妃進門開始,蕭堇顏就知道榮王妃是過來找茬的,事實上,的確也如此。可是現在,榮王妃唱的又是哪一出呢?
「丁卯不是給你止血了嗎?自然由他來繼續為你調治,更為妥當。」榮王妃看到所有人都盯著她看,不好意思地訕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