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不一樣的劇組（中）
我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眼，可是沒有想到這一眼，卻差點兒把我的魂給嚇出來。
這麻布袋子裡面不是別的，是一大堆的槍械，不是大長把的長槍，就是那種老式的二八手槍，整整有上百把，碼得整整齊齊的全部塞在袋子裡面，也難為裝得人能夠碼得那麼整齊。
男人見袋子口鬆開了，又一瞧我的臉色，先是笑了一下，然後背過身來用橡皮筋重新把袋子口扎了一下，然後對我說：「小子，嚇到了吧？」
雖然我書念得少，但也知道在國內是禁槍的，就算這男人膽子再大，也不敢這樣做，那麼這樣一來，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槍是假的，拍戲用的。
後來方婷導演的話也證實了我的猜測，「小龍，這些都是我們劇組要用的，他是我們的劇務老王。」
「切，什麼老王？我明明才比你大幾歲而已，應該叫小王。」劇務大哥似乎對劉婷的稱呼不滿。
可是，劉婷卻毫不客氣的白了他一眼：「哼，就是老王，明明是塊老臘肉，還要裝成是小鮮肉。」
劉婷這樣的一句話，把車裡的其他人都逗樂了，唯一沒有笑的也只有王哥了，「嘖嘖嘖，你這丫頭，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
車裡的氣氛驟然間變得輕鬆起來，讓有些疲憊的路程放鬆了許多。
似乎是來了興緻，劉婷開始跟我們說起老王的糗事，什麼喝酒誤事，打牌輸了不認帳之類的，還特別把他以前的例子繪聲繪色的講成故事說給我們聽。
「老王跟著我們導演也幹了好些年，片子是拍了不少，但是毛病老是改不了。我們原先拍的那戲是在農村拍的，村裡有人手腳不幹凈，夜裡面老是跑到劇組裡面偷東西，像女演員用的手帕，男演員用過的帽子、水果刀之類的，東西雖然不貴，可丟了也心煩。
我們導演就叫劇組裡幾個年長的男的夜裡面守夜，省得老丟東西。可是輪到老王的時候，這傢伙惡習難改，前半夜跟人打牌，後半夜一個人熬不住又喝了一點小酒，結果呼呼的睡著了。這下子好了，他跟劇組另一個人的手機被偷了……」
我聽著興起，卻忍不住打斷一下，因為劉婷講的事情發生在農村，而我也來自於農村，知道農村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這樣的，也許劉婷的故事帶有幾分說笑的成份，但我依舊聽著覺得不舒服，「那你們當時為啥不報警呢？」
沒等劉婷回答我，老王就開始跟我說教上了：「一看你這孩子就知道不了解江湖的險惡，一般偷竊五千塊錢以上才判刑，五千塊錢以下頂多被關幾天，刑事拘留都不算。再說我們在那村子裡頭才呆一個多月，馬上就要走了，還惹這事幹什麼？搞不上還讓村子裡頭的人記恨你，怪你敗壞了他們的名聲。」
我其實很想說一聲：「不是所有農村的人都這樣。」
但覺得說出來不太好，就沒有吭聲。
劉婷繼續講著那天的故事，「老王的手機被偷是活該，可另一位同事就跟著倒霉。他心裡頭過意不去，就決定第二天夜裡面再守一夜。可是這一天夜裡，他並沒有坐在院子里，倒是把他們劇組裡頭兩副人骨架給請了去，結果倒好，把那個偷東西的村民嚇得半死。」
老王有些得意洋洋的說：「其實我就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我說這些可不是誇你呢，就因為那兩副骨頭，你把那個村民嚇得心臟病突發，還好送到醫院及時，否則我們還得被村裡人告。雖然說偷東西的人是抓到了，可是咱們劇組賠了一大筆醫藥費，比丟的東西價值還高呢。」
前面開車的司機也聽得仔細，打趣他說：「老王，你說你是不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可是他卻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回答：「我這是見義用為能錯了地方，至少我的出發點是好的。」
「你說你這愛喝酒，愛捉弄人的毛病什麼時候改一改呢？」劉婷嗔怪道。
車上人繼續有說有笑的，我發現這車裡頭五個人，劉婷、司機、老王，都是老相識，以前拍戲的時候就認得，而且關係還不錯。倒是那個一直陰沉著臉的假帥哥一直不吭不哈的，連笑容都好少，我都有些懷疑她不是演員，哪有性格這樣內向的演員？
混熟了一些，我忍不住跟他們說出了心中的想法：「你們都是經常拍戲的，我是第一次來，也不知道自己做不做得好？」
劉婷鼓勵我說：「其實演戲不難，我看過你在網上拍的那些視頻，都挺不錯，可以說你具備一個演員基本的素質，只需要稍加磨鍊，我相信你可以做好的。」
老王聽我的話之後，也對我多看了幾眼，「我說你這小子，怎麼越看越面熟？按理說，國內的二三線的男演員我都大至見過，就算沒有一塊拍戲，至少也認得出來。可是，我看著你那張臉，卻說不出面子。」
「得了吧，別吹牛。」劉婷的話讓老王的裝逼又破了功，「我當了那麼多年的副導演，也不能說把所有的男演員都記得，更何況人家以前根本不是演員。」
「啊，不是演員？第一次拍戲的？哪個影視學院畢業的？」老王八卦的問。
「人家是網紅，網上很火的那種，他底下的龍粉都有幾百萬了。」
一聽「龍粉」這個詞，老王似乎想起了一點什麼，馬上問我：「你就是網上那個扮女人比女人還漂亮的男孩子？」
我臉上不由有些發燙，第一回在車上被人認出來，還是在穿普通衣服的情況下。
「我說呢，怎麼跟你那麼投緣？原來在網上就看過你的照片。你拍的不錯啊，扮相很好，很有潛質，顏值比美女還高，那些二三流的女明星就算整容也沒有你漂亮。」老王的眼神跟剛才相比，又熾熱了一些。
我覺得我的臉此刻一定變成了煮熟的大蝦，「王哥過獎了，是攝影師拍的好。」
「哈哈，沒想到你還挺謙虛，還有禮貌，比某些女副導演好。」老王說後半句時，還故意拿眼睛瞟一瞟劉婷，像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劉婷也馬上陰著臉，對他「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