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重新磨合
跟劉隨友簡單的相處幾天,我們開始慢慢熟絡起來,我發現他除了說話有一點毛病之外,其他的一切都還好,而且還是一個細心周到,懂得關心人的好人。
比方說,我是一個不愛收拾屋子,東西喜歡亂放的人,而劉隨友則恰恰相反,跟我在一起住的日子裡,一般房子都是他來收拾,看到我亂放的東西,他一般會歸攏放到一起,有時候還會很細心的幫我理好,讓我找起來方便。
除此之外,劉隨友還會做飯。
以前我通常都是吃快餐和外賣,要不就是在家裡煮個粥,吃個泡麵啥的,就算家裡有電飯煲啥的,也極少拿來用,上面都積著厚厚的灰塵。
可自從劉隨友來了,我一般都不到外面去吃,早上他會給我煮麵條、熬稀飯,晚上回來還會到廚房炒個菜啥的,讓我這單身漢的生活一下子豐富多彩起來。
我挺感謝劉隨友的,有時候還塞錢給他,讓他當作生活費,可是他不肯要,還用著他極不地道的普通話對我說:「小龍,布(不)要跟各各(哥哥)客氣,你比窩(我)笑(小),理應窩(我)來照顧你。」
我真的覺得劉隨友是個好人,雖然他天生有缺陷,對人卻都是一樣的熱情和真誠,我常常戲稱他為「螺螄哥哥」。小時候聽我姐講過一個叫做「螺螄姑娘」的故事,說是有個螺螄妖為了報恩,夜裡經常出來替恩人做家務,而劉隨友就像極了懂得報恩的螺螄妖。
有了他跟我一起生活,我覺得每天的日子過得更快,而且過得更有意思。唯不覺得有些不方便的,是自從劉隨友搬來跟我住,小娟來的次數少了,本來以前她偶爾會到這裡過夜,但她也不喜歡替我收拾屋子,說是要讓我自己改造,可是有了劉隨友,很多事情不需要我自己動手。
上下班的路上,還有人跟我一塊上班,我每天都過得開開心心的。
雖然我跟劉隨友還相處的不錯,但是紅姐卻還是不太喜歡他,因為論外表的話,劉隨友只能算是中等,論才華的話,確實有那麼一點,可是他有無法跨越的缺陷,即使公司包裝他,恐怕也沒有太大的價值。
盧哥想用他,是看中他在樂器演奏方面的才華。自打把他招進來的那天起,盧哥又讓他試著演奏其他的音樂,比如說笛子、蕭之類的,雖然這些都是吹奏的樂器,可惜很遺憾,劉隨友在演奏這些樂器遠沒有他吹薩克斯吹得好。時間一久,連盧哥都開始對他放棄希望了。
我們這家公司是家股份公司,說得難聽一聽就是幾個人私下裡辦起來的草台班子,上一回紅姐答應給我股份,嚴格說起來我也是這家公司的老闆之一。開公司的目的就是為了賺錢,紅姐和盧哥之前面試的那幾個人,雖然都各有特色,可是這特色拿到更大一點的網路舞台上一看,就覺得不那麼突出。
紅姐是想借捧紅網紅大賺一筆,可是招來的人如果不能帶給公司巨大的利益,紅姐是會毫不留情的把人攆走的。
這天下班之後,紅姐里私下裡把我留下,問了我一些劉隨友的情況,問他人怎麼樣,相處得還好不好,如果他有什麼人品上的問題,直接找個理由就馬上開了他。
可是我不能睜眼說瞎話呀,劉隨人確實還不錯,我是不忍心在背後說他的不是。可我也看出來了,紅姐是對這個劉隨友十分的不滿意,所以很想馬上找個理由就趕他走。
我試探性的問道:「紅姐,你真的想趕友哥走。」
紅姐白了我一眼,對我稱呼劉隨友為『友哥』表示不滿,「喲,想不到你們相處幾天,相處得還很不錯嘛,連『友哥』都叫上了。」
「紅姐,不瞞你說,我覺得劉隨友這個人挺好的,人也老實,不如你就留下他吧。」
我這一求情,非但沒讓紅姐願意留下劉隨友,反而讓紅姐更加的不滿意,開始跟我做起思想工作來:「小龍呀,你是知道紅姐這家公司是怎麼開起來的,我一個女人支撐這麼一個公司容易嗎?小雪和小靈兩隻白眼狼已經走了,你才剛剛紅起來,公司裡面又沒有其他拿得出手的藝人,我們開公司是要賺錢的,不是做慈善的,請來的人不能替我們賺錢,我請他們有什麼用?」
「可……可是,他不是會吹薩克斯嗎?」
紅姐顯得很不屑,「光會吹那個有屁用?現在流行的是一專多能的,會吹一樣不夠,還要樣樣樂曲都會吹,那才叫有本事,才會有人看。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沒有顏值,除了那個髮型比較吸引人,走到人堆里,都沒有人能夠認出來,這樣沒有特色的人,我們包裝他也沒有用,還是趁早叫他走人好了。」
我有些替劉隨友感到難過,因為我知道他的身世,知道他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容易,看到他彷彿看到當初的自己,被人排斥,被人懷疑,卻始終堅信這個世界終究會有屬於我的一片天空。
無論如何,我都想替劉隨友再爭取一下,不僅僅是因為我的善良,因為我的感恩,更因為我想幫助那個跟我的過去有些相像的那個人。
所以,我依舊不怕死的向紅姐求情道:「要不,紅姐,再給他一次機會吧。讓他跟我一塊拍個視頻,拍那種復古風格的,他在遠處吹奏薩克斯,我可以穿上旗袍來一段上海灘式的走秀,不知道會不會有人關注?」
我記得曾經有一陣子,粉絲們留言,說想看我穿旗袍,紅姐和盧哥曾經商量想為我特意出一組照片,但是被我拒絕了。我覺得沿襲以前的風格就好,要是特意穿旗袍,我就變成百分之百的女性了。
雖然我扮偽娘大受歡迎,但是我依舊有自己的底線,『我可以扮成女人,不能做女人』,這是我跟紅姐和盧哥都說過的話,我不想扮成女人穿旗袍,是我還保留自己最後的底線,但是這一回為了劉隨友,我居然連這個底線都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