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初殺
似乎察覺到凌武的到來,那人族女修士艱難地回頭,露出一張惘然、痛苦、沾滿泥塵和血漬的臉。
她的眼眶空蕩蕩的,兀自滴血,眼珠不知何時早已被挖走,看起來異常猙獰可怖。
凌武神色平靜,他能夠看出,這女人以前肯定很漂亮,她的五官很標誌,肌膚雖沾滿灰塵,卻掩不住那一份雪白和晶瑩。
可現在的她,雙腿潰爛,眼瞳被挖,渾身灰塵和血漬,匍匐於大地之上,若垂死之狀,顯得那麼的無助和痛苦。
忽然,凌武注意到,女人沾染血漬的手指,巍顫顫在地上寫著什麼,但凌武眼中神光一閃,並沒有去看。
轟!
而就在此時,女修士的身軀陡然爆炸開來!
一股恐怖的毀滅力量從其身軀爆炸中擴散,夾雜著碎肉和血水,朝凌武覆蓋而來。
凌武心中一嘆,仿似早已料到這一幕,身影一閃,就消失原地,提前一步避開了這一場毀滅氣流。
「多少年了,都沒見過這種雛兒了,哈哈,該不會那洪荒中,已經沒有可堪一戰的強者了?」
「如此明顯的魚餌都看不出,真是讓我失望,早早殺了他了事。」
「我要他的眼睛。」
「我要他的心臟。」
「他的皮囊倒是不錯,我要了。」
小山丘不遠處,原本堆積著一片腐朽屍骨,可此時,卻有一群身影從中暴沖而出。
凌武一眼就看出,這此刻出現的八名古蠻強者,有五個是相當於洪荒金仙境的強者,有三個是堪比太乙金仙的存在。
他們甫一出現,就呈包圍之勢,封鎖凌武去路,神色間皆帶著一種戲謔而殘忍的味道。
從他們身上瀰漫的煞氣和血腥的味道就可以看出,他們一個個絕非普通之輩,可以歸為狠角色的行列中。
只是……
凌武卻似視而不見,他佇足在那,他目光一直看著那女人爆炸的地方,那裡的地面上,依稀可以看見她臨死前所寫的一行潦草的血色字跡——
「我是魚餌,必死無疑,快逃!!」
這不是求救的言辭,也不是臨死前的遺言,就像一位戰友臨死前的咆哮。
那種深藏的關懷,讓凌武渾身一顫,心中某個地方彷彿被擊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恨和憋悶。
他想起了那女修士潰爛的雙腿,被挖走眼眸之後而血腥空洞的眼眶,以及地面上那一條長長的被她身軀拖出來的血路……
「果然,這是剛抵達蠻古戰場的一個雛兒,被嚇傻了!哈哈哈。」
那些古蠻強者發出鬨笑。
他們並沒有輕視,一路呈嚴密的圍困之勢,一個個謹慎而警惕,這是久經磨練的老手才有的戰鬥素養。
「我只是想儘可能地救你……卻沒想到……他們的殘忍超出了我的預估……」
凌武喃喃。
他深吸一口氣,轉過頭,黑眸中已是一片幽冷和漠然:「你們都該死!」
「動手!」
領頭的古蠻強者殘忍一笑,根本不廢話,揮了揮手。
頓時,他們展開行動。
轟!
一柄紫金色的巨錘,從天而降,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將虛空都砸爛,朝凌武頭頂蓋下。
噗!
凌武看也不看,反手就是一巴掌,巨錘爆碎,一顆血淋淋的頭顱拋空而起。
死去的是一堪比太乙的強者,直至死去,他神色兀自保持著猙獰的笑容,只是已凝固在那裡。
他沒來得及反應,甚至連驚恐和無助都沒有感受到,就當場被殺了,一掌而已,快的不可思議!
噗!
而此時,凌武早已一步踏出,右手握拳,掀開了一場屠殺。
古蠻族強者這才反應過來,發出驚怒的大喝,臉色大變。
他們都身經百戰,歷經血腥,老辣而機警,自然意識到,這次上鉤的魚兒,實則是個硬茬。
紛紛欲逃走,可不等他們有所行動,已隕落在凌武的拳頭之下。
由此可見,凌武動起手來,速度何等之快,殺伐之力又何等之可怖!
只是,凌武心中依舊有些憋悶,如塊壘堵在心頭。
「這就是蠻古戰場!」
許久之後,凌武深吸一口氣,不再多想,將場中的戰利品清掃完畢,就轉身而去。
夕陽快落山了,紅如血。
一刻鐘后。
凌武再次遭遇一群古蠻強者的埋伏。
這是一支小隊,清一色都是堪比金仙的古蠻修士,對凌武毫無威脅。
與其說是被埋伏,倒不如說是凌武故意主動衝過去的。
一場屠殺在轉瞬間落幕,地上多出一片又一片血泊和屍骸。
在接下來的數個時辰中,凌武陸續或主動出擊,或被動遭遇地碰到了十多批敵人。
談不上惡戰,因為還不曾出現一個能夠威脅凌武的對手,故而皆被他風捲殘雲般碾壓掃蕩,無一倖免。
「為什麼會在前往營地的路上會遇到這麼多異族?」
凌武感到有些不妙,這是在前往洪荒營地的路途上,可一路上所見的,幾乎都是敵人的蹤跡,即便見到的洪荒修士的身影,也全都是被殺死後的屍骸。
按理說,這意味著,在這蠻古戰場中,洪荒世界的處境並不樂觀,可凌武並沒有在五帝城中得到這樣的消息!
「可能是我想錯了吧!」
凌武搖了搖頭,不再多想。
他還不了解局勢,無法妄自揣測,可一路上的所見所感,已經讓他意識到,在這殘酷血腥的戰場上,洪荒修士的處境必然不會多好了。
凌武有自知之明,清楚憑自己的力量,如今根本不可能一勞永逸地改變這一切。
他如今唯一能夠做的,或許就是儘可能多的殺敵,盡最大程度地完成自己的任務,然後,活下來!
天色越來越暗了,灰沉沉的,壓抑人心。
狂風在荒蕪的大地上掃過,掀起滿地的灰塵,發出嗚嗚咽咽如泣如訴的聲響。
血腥和屍腐的氣息,經久不絕地充斥在空氣中。
前行中的凌武忽然停下腳步,身影一閃,就出現在一道淺淺的溝壑中,他心神示警,不得不多加註意。
「是誰來了?」
凌武耳朵微動,諦聽神通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