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吃花酒
那個動作雖然細微,但卻被齊孤鴻真真切切看在眼裡,他一把鉗住金寒池的腕子,「這是什麼?」
「好東西,」金寒池轉過頭來,一本正經地望著齊孤鴻道:「我看你身子骨太虛,我可是叫了不少姑娘來陪我們,這東西可保你……呵呵呵!」
後面的話,金寒池沒有說完,只是很猥瑣地大笑,然後不由分說便給齊孤鴻猛灌了一杯,齊孤鴻早已知道金寒池不會害自己,不過也相信這東西不是什麼壯身用的,與其琢磨,不如等金寒池給自己答案,乾脆就看著金寒池左一杯右一杯地喝酒。
金寒池很奇怪。
齊孤鴻也算是各式各樣的人都接觸過了,其中自然也不乏貪戀女色的男人,只要提起女人就會雙眼放光。
可金寒池卻不同。
幾個姑娘很快魚貫進門,一個個長得鮮嫩欲滴,好像剛摘下的水果,還帶著露水一般,艷而不俗。
姑娘們將金寒池和齊孤鴻簇擁其中,只是金寒池始終和姑娘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抿著嘴唇看不出喜怒哀樂,姑娘敬酒他就喝一杯,姑娘夾菜他就吃一口,沒有拒絕,也看不出高興。
既然對女人沒興趣,為什麼要來吃什麼花酒?
而在這時,當初引他們進門的姑娘坐在金寒池的身邊,正端起一隻杯子,「先生。」
金寒池接過酒杯正準備向嘴邊送去,手上的動作卻突然停了,饒有趣味地打量著姑娘,「你喝。」
「我……」姑娘笑著,身子微微後退,不動聲色地拒絕著金寒池。
「不喝?」金寒池的眉毛皺了皺,似是不悅,突然他將酒杯送到嘴邊,仰頭一飲而盡,然後在姑娘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隻手摟著姑娘的後頸,不由分說貼上了她的唇間,酒水就這樣被送入姑娘口中,「那就只有我喂你喝了。」
說罷,金寒池忍不住得意大笑,旁邊的姑娘們也跟著起鬨,尤其是那被金寒池輕薄了的姑娘,抿著嘴唇又氣又惱,臉上羞得紅霞滿天,嗔怪地一跺腳道:「先生真是會拿人取樂!」
「我不光會拿人取樂,還會讓人逍遙快活。」
金寒池的嗓音很低,充滿了誘惑的氣息,姑娘雖是故作嬌羞,但畢竟是這風月場中的女子,當即會意道:「那就只有請先生移駕樓上,最好玩的,可都在三樓。」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接下來的娛樂項目不言而喻,齊孤鴻尷尬地將視線轉向一邊,可袖子卻被金寒池拽住了,不由分說拉著齊孤鴻就要上樓。
「喂,」齊孤鴻連忙扯著袖子掙扎道:「你玩你的,拉上我做什麼。」
「好東西當然要與人共享的!」
齊孤鴻低聲推辭,金寒池卻不聞不問,硬是將他強行拉上三樓。
三樓較之樓下兩個樓層較小,但空間開闊,整個三樓就只有一張碩大的楠木床,掛著暗紅色的紗簾,此時還在隨風輕輕擺動,金寒池就這麼拽著齊孤鴻大大咧咧地在鋪滿錦緞床被的大床上坐下,翹著二郎腿,兩隻手反撐在床上,斜著身子,一臉慵懶地望向那兩個跟隨而來的姑娘。
兩個姑娘穿著暗紅色的旗袍,身上綉著精緻的花式紋路,此時兩人就站在齊孤鴻和金寒池對面,抿唇一笑,將手送到了頸邊,似是要解開紐扣。
「你你你!」齊孤鴻再忍不住,一張臉漲得通紅,甩開金寒池的手就騰地起身,「要玩就自己玩,少拉上我!」說著,齊孤鴻往前憤憤走了幾步,仍不解氣般轉頭罵了一聲道:「臭流氓!」
金寒池沒有搭理齊孤鴻,而是對著那兩個姑娘一擺手道:「看,惹齊少爺生氣了吧!」
一個姑娘聞言便湊到了齊孤鴻身邊,柔若無骨的胳膊攬著齊孤鴻的脖子道:「奴家不知道哪裡做錯了,還望齊少爺見諒……」
「我告訴你哪裡錯了,」金寒池高聲道:「錯就錯在你們的檔次太低,沒誠意,要陪咱們齊少爺,至少也得讓葉君霖親自來吧。」
「葉君霖」這個名字剛一出口,齊孤鴻明顯看到搭著自己肩膀的女人臉色有變,那不悅之色稍縱即逝,姑娘強裝出了一臉懵懂無知的笑容,「不知道先生說的是什麼人,我們小樓里可沒有……」
「別裝了,」金寒池砸吧著嘴,搔了搔頭髮,仰面對著頭頂的房梁喊了一聲道:「明人不做暗事,葉君霖,出來喝一杯吧。」
齊孤鴻的視線順著金寒池望著的地方看去,正疑惑金寒池在看什麼,便看到房樑上垂下一隻腳,從大小看來,明顯是女人的腳,但腳上穿著的卻是一雙馬靴,那隻腳的主人垂著一條腿,另一條腿仍踩在房樑上,頗有不屑地哼笑一聲道:「我和你金寒池可沒有要好到可以同桌喝酒的份兒上,你若想喝,就在下面接著吧!」
話音未落,女人捏著酒杯的手傾斜,香味濃烈的酒自房樑上洋洋洒洒而下。
一滴滴晶瑩剔透的酒水,在齊孤鴻眼中看來就好像慢動作一樣,在黑漆漆的房頂映襯下,猶如夜空中雨滴垂落。
而就在一滴酒水即將滴落在齊孤鴻額前時,耳邊突然響起一陣呼嘯風聲,伴隨著金寒池的一聲怒吼——「小心!」
酒杯傾斜那一刻,金寒池已經翻身從床上跳起,扯過床上的錦緞薄毯,雙手一旋,錦被騰空飄在半空,還未落在金寒池頭上,他已經飛身從床上跳下,順勢將齊孤鴻也蓋在了錦被之下!
齊孤鴻被金寒池撞了個跟頭,立刻也察覺到了危險,此時便聽到金寒池在錦被下不滿地埋怨道:「都說最毒不過婦人心,老祖宗的話果然有大智慧,看來你葉君霖真是打算當一輩子寡姐,當真不準備嫁人了啊!」
「男人若是都像你這樣,」葉君霖不怒反笑,聲音也由遠及近,縱身一躍便從房樑上翻身跳下,正與金寒池和齊孤鴻相對,「不嫁也罷吶。」
兩人的語氣中聽不出敵對的怒意,但是每個舉動都是奔著取人性命而去,歡聲笑語中順手取人首級,想想看實在不寒而慄。
齊孤鴻被金寒池用錦被罩著半個頭,看不清葉君霖的長相,只看到她的下半身穿著精幹的騎裝長褲馬靴,此時那雙腳正一步步向齊孤鴻和金寒池走來,步子中儘是殺氣,嘴上卻逗趣道:「抱得這麼緊?怎麼?你金寒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男人了?」
「齊家的男人,換做你,你不喜歡?」
金寒池這話一出口,葉君霖的腳步先是頓了頓,隨即加快速度,兩步到了近前,一把便掀開了兩人頭頂的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