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敞開心扉

  齊嵐被送給楚堯也有一段日子了，他不碰她，也不碰別的女人，每日不是處理公務就是對著一副畫像發獃，曾經有一次楚堯忘記了收起畫像，她看到了那畫中的女子，容貌傾城，卻神色清冷，只一眼便讓人難以望懷，不過天下美貌的女子那樣多，為何楚堯偏偏鍾情於她？


  楚堯從齊嵐身上收回目光，似乎並不打算回答齊嵐的問題，只是靜靜的坐在地上，彷彿這世界上只剩他一個人，任何人都不能融進他的世界。齊嵐也不著急，坐在地上就那樣一眨不眨的看著楚堯。


  不知過了多久，楚堯緩緩地開口，「她是北耀的長公主。」他不願提起那個人的名字，哪怕只是三個字，悲傷都會像潮水一般將他淹沒。而且他又有什麼資格叫她的名字，在她眼裡他們是君臣，他怎能以下犯上。


  儘管齊嵐之前猜測過那個女子的身份，但是親耳聽到楚堯說出那個女子的身份，她還是覺得有些驚訝，她聽過蘇胥鸞的傳聞，那個傳奇的女子，聰明絕頂殺伐果斷，手段和膽識都叫人欽佩。沒想到楚堯心裡的人竟然是她，可是她已經遠嫁昌邑了不是，心愛的女子嫁了人，他卻無可奈何，有那麼一瞬間齊嵐突然覺得有點同情楚堯。


  「聽說她是這世間少有的奇女子。」


  楚堯苦笑，「是啊。」的確是奇女子啊，將人心玩弄於鼓掌之中，達到目的之後卻可以全身而退，多麼高明的手段。


  楚堯的苦笑那麼悲傷，第一次見楚堯露出這種神情，聰明如齊嵐也有些不知所措。一種奇妙的感覺在心底滋生，她竟有些心疼這個為情而傷的男人，「你很愛她對嗎？」


  也許是壓抑的太久，這一刻楚堯想，也許說出來就會好受一些，「我愛她有什麼用，為了她的笑容我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我恨不得把心掏出來捧到她面前，可是她卻不稀罕，她要的不是真心，從來都不是。」楚堯痛苦的將臉埋在手中，脆弱崩潰的樣子讓人無法釋懷。齊嵐看的到他提起那個人時眼中悲傷夾雜著的溫柔，那絲溫柔那樣動人，讓人忍不住想去擁有。若不是親眼所見她不會相信平日里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竟會為一個女人柔腸寸斷，那樣的溫柔思念，那樣的情深似海讓她羨慕的發瘋，她做夢都想擁有的東西，別人卻棄之敝履，多麼可笑！

  「那你想怎麼辦？」


  「我不知道，我……忘不掉她。」楚堯痛苦的抱著頭，無論怎樣的想忘掉，他的腦海中全是蘇胥鸞的影子，她的笑，她的話，她的一切的一切就像一棵大樹一樣在他的腦海中紮根，任憑如何努力也抹不去她的痕迹。


  齊嵐的目光悠遠，「若是忘不掉，那便各安天涯吧！」


  有些喜歡一旦開始便覆水難收。


  兩個月後，沈雲淵大勝回朝，銀色戰甲玉樹臨風的將軍帶著軍隊走在通往皇城的街道上，百姓們站在道路兩旁，為他們的英雄歡呼。沈雲淵卻神情淡漠的若有所思，直至皇宮。剛走進御書房的大門就看見了與皇上在與一位女子下棋，那女子生的極美，一雙眼睛清澈乾淨，眉間一點硃砂似有無數風情，一身水藍芍藥煙羅裙，襯得她格外純凈可愛。沈雲淵僅僅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心裡已經知道這個女子的身份，沈雲淵單膝跪地，「兒臣參見父皇，雪妃娘娘。」


  「起來吧。」皇上的眼神始終沒離開棋盤，雪妃看著沈雲淵，對他露出一個笑容，聲音宛若出谷黃鶯一般清脆悅耳，「若是皇上還有要事，臣妾便先行告退，不過看來今天皇上是贏不了臣妾了呢。」雪妃說完便咯咯的笑了起來，那笑聲帶著少女的朝氣，天真單純，極具感染力，讓人一聽便心情大好。


  皇上故作生氣的看著她，「你真是越來越放肆了，先下去吧。」


  「臣妾告退，皇上晚上要來看臣妾哦！」說完調皮的對著皇上眨了眨眼睛便離開了。模樣俏皮可愛，又不失禮數，沈雲淵在心裡暗暗的讚歎蘇胥鸞看人的眼光！

  雪妃走了之後，皇上便叫沈雲淵坐下，和他談戰事和對一些大臣的看法，言語中多少有些打探的意思，可是偏偏沈雲淵回答的滴水不漏，讓人既可以不正面回答問題，也表達的恰到好處。


  約莫著過了半個時辰，沈雲淵終於完成了彙報的工作，疲憊的回到了王府，知道王爺要回來了，兩個側妃和那些侍妾們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站在門口等著王爺的身影，蘇胥鸞卻穿著寬鬆的常服，長發隨意的挽了個髮髻，寒症加上打胎，讓她的身子不堪負重，整整兩個月她都在休養，今日因為沈雲淵要回來，蘇胥鸞硬是撐著身子站在門口迎接，可是不施粉黛，她膚色白的近乎透明，身子淡薄，彷彿柔弱的一陣風就能吹倒。


  兩個側妃神色不善的看著蘇胥鸞，蘇胥鸞卻好似沒有看見，只是由明月扶著站在門口。沈雲淵一到王府就看見門口蘇胥鸞一身月牙白湘裙站在一群燕瘦環肥的美人中間，那種清冷的氣勢不自覺的吸引了沈雲淵的目光，他跳下戰馬，走到門前，一群美人齊齊行禮，「參見王爺。」


  蘇胥鸞輕輕俯身，沈雲淵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由得眉頭一皺，心裡道，「怎麼瘦了這麼多。」


  他揮揮手，「都起來吧。」